——“他们都还饿着呢。”
什么?
柯晨临猛的抬起头。
他很确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太清晰了,这可不太合理,现在这是在水下。
——“爬出去!我要爬出去!”
柯晨临看向自己正在刨的这具尸体,尸体腐烂的有些过头了,还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主要这儿人的衣服都差不多,也没个小碎花或者卡通图案之类的。
他也没学过人体的相关知识,不知道哪样的体型是男性,哪样的是女性。
柯晨临刨了一会儿得上去换个气再继续。
而在两次换气之后,柯晨临产生了一种不想要再游下去的冲动,他在恐惧。恐惧伸手所触碰的只有水流,而双脚被掩埋在淤泥里。
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但他什么都做不了,直到某一刻连寒冷都感觉不到了,那就是他应该死亡的时候了。
再也不见天日。
柯晨临知道自己是被水底下的尸体给影响到了,他伸手在脸上擦了一下,而后深吸一口气,重新下潜。
越接近尸体,那种恐惧越深。但是柯晨临没有停下。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怕死对他而言是一种幻觉。
怕死是那些对现世有不舍有留恋的人才会拥有的情绪,和柯晨临八竿子打不着。
柯晨临废了大劲把这具尸体拖上岸,而后一个人坐在岸边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大喘气。
这种精神方面的影响太诡异了,加上现在柯晨临是又冷又饿,在岸边歇息的时候他的大脑都是放空的。
“你还好吗?”金信看起来适应的还不错,他过的副本更多,恢复的更快,“我总觉得这个副本有哪里不对劲。”
“游戏副本要是有对劲的地方才有问题。”柯晨临反驳。
“确实。”金信点头,“不过你不觉得搬出一具尸体之后咱们更冷更饿了吗?”
“刚进水里,现在上岸被风一吹就是会更冷。游泳并不是一项简单的运动,而且咱们得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消耗的多,更饿是肯定的。”柯晨临伸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总觉得自己被风吹的脑仁子疼。
“但我刚用了技能卡啊。”金信耸肩,“我不应该有这种反应才对。”
柯晨临沉默了,他看着金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副本影响的缘故,他现在特别想把金信给吃了,骨头都嚼碎的那种。
“我不是不肯跟你分享,这不看你正在和其他人聊天么?”金信害了一声,之后继续说自己的发现:“咱们很有可能是被那些尸体给影响了。饥饿,寒冷,如果每拖出一具尸体,这种感觉就会越深刻怎么办?”
“影响还是其次。”柯晨临叹了一声。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玩家身上,现在还有四个玩家没能拖出一具尸体呢,他们压根就不敢再下水,很明显是被恐惧情绪给影响到了。
今天得搬出来二十具尸体。忽略藏匿其中的鬼怪的话,玩家统共有十个,没人只需要拉俩具上来,如果他们被吓得不敢再动,这压力可就得分摊给其他玩家了。
多捞一具尸体就多一份影响。
金信走上去,在某个玩家力量爬出来的时候,一脚给人踩进了水下。
“你在干什么!”岸边有玩家惊呼。
“干什么?让他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啊,看不出来么?”金信啧了一声,“不然你帮他搬多余的尸体?”
他斜眼看向那名玩家:“如果你们连自己的任务都完成不了,那还不如全部都死在这里,起码不会让我的心态不平衡。”
“听到了吗?”他重新转向还在河里的那些玩家,“你们要是一具尸体都搬不出来就想上岸,上一个我就杀一个。”
嗯,柯晨临觉得金信的实力应该相当不俗,毕竟他这么能拉仇恨,却还活到了现在。
柯晨临自己休整了一小会儿,便重新脱下衣服跃入水中了。
这次有了经验,柯晨临很快就刨出了第二具尸体。
只是在往回游的时候柯晨临本人险些失去意识,呛了好几口的水,寒冷和饥饿的感觉又多了几分,而且他开始畏惧水。
耳边都是这具男尸“快爬出去”的声音。
这次上岸,柯晨临在穿上衣服之后立马开始检查这些尸体上的零部件。
这些尸体身上的东西还挺少的,有些尸体那衣服的补丁多的都可以重新做一套新衣服了。
有几具尸体身上绑着袋子,这让柯晨临想起了自己刚来游戏时腰间的那个布袋,里头装着两条体型可观的鱼。
他们是为了抓鱼才深陷其中的?
可柯晨临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潜水进去抓鱼?抓这么大的鱼?且不论人到底有没有力气在水里把那么大条鱼捞出来,就说潜水到底是怎么才能陷进泥里去的?
他们那样更像是踩进去了啊。
“咳咳咳。”柯晨临以拳抵唇,他现在喉咙干痒干痒。
就这个情况,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活到新年的那一天。
柯晨临咳了好一会儿,知道感觉有人在他后背轻拍,柯晨临瞥了一眼,那果然就是裁判。
“难受吗?”裁判询问。
“还行。”柯晨临说完又咳了几声。
“你的嗓子是哑的。”裁判皱着眉头说,“这个副本也太折磨人了。”
柯晨临反问:“死了会好很多?”
“应该会。”裁判居然没有反驳。
柯晨临觉得好笑,他现在还有些呼吸困难,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往裁判身上躺一躺,最好是能闭上眼睛眯一会儿,结果硬生生的被人打断。
“兄弟!”那个叫佘立志的人蹭的一下就过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怪难受的。”
柯晨临和裁判默默看向这位硬插入话题的男人。
“这位是?”佘立志指向了裁判。
“安定。”裁判冲着佘立志点了下头,“我看他状态不好。过来看看。”
“你也不舒服是吧兄弟?”佘立志询问柯晨临。
柯晨临眉头皱起,裁判估计现在柯晨临估计想要反驳说一句“谁是你兄弟。”,不过柯晨临没有开口。
“你那个朋友挺吓人的哈。”佘立志又把话题往金信身上拐。
“还好吧。”柯晨临知道躲不过去,只能陪着这家伙聊天,“他挺温和的,只是你们和他相处的不久,看不出来。”
他这话出来,佘立志安静了几秒。
毕竟温和这两个字套用那位威胁大家不搬尸体就去死的人身上实在是不合适。
“他只是年龄小,性子比较急。”柯晨临就像是所有的熊孩子家长那样,将一切缘由归结为孩子还小,“而且他虽然冲动了一点,但做的也不算错。”
金信是强出头的那个,但当时在意识到可能有玩家完不成任务的时候,其他玩家那宛如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他们心情不怎么美丽。
这时候说金信有什么问题那可就太马后炮了。
“金信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佘立志询问柯晨临。
“我是他叔。”柯晨临回想起之前金信一口一个大叔,干脆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
“不会吧,我看你也没多大啊。”佘立志诧异的睁大双眼。
柯晨临长得挺扎眼,有一种阴郁帅哥那味儿,佘立志之前猜测柯晨临大概二十出头。
“三十六,奔四了。”柯晨临说。
“豁,那你长得可真年轻啊。”佘立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之前还以为你和他是小情侣。”
“你说什么?”这次开口的是裁判。
“你侄子又是粉红头发又涂口红的,看起来就挺像,那个……你懂吗?”佘立志又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他只是想用笑来缓和一下气氛,然而裁判看着面前人乐呵呵的呲牙,自己的心情却一瞬间变得不美丽了。
“他是铁直男。”柯晨临说,“只是人瘦的跟猴似的没什么血色,就涂点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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