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真情和母爱,一种适合送给母亲的花。”
时渊:“哇。”他又说,“但是你要失望了,我可能没办法当你的母亲……”
陆听寒:“……”他终于忍不住说,“时渊,你究竟在想什么?”
没有人能弄清楚一只深渊的脑回路,即使是陆上将也不行。
时渊把花放进花瓶,摆弄了很久还是乱七八糟的,花太多,左翘一朵右歪一朵,根本不听他使唤。陆听寒站在他身后,等时渊垂着尾巴放弃了,他默默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把花枝捋顺、弄整齐了。
花朵错落,生机蓬勃。
他们把花瓶放在电视旁,客厅又有了花香。
陆听寒说:“再过几天,雪见就要开了。”
时渊在沙发上抱着尾巴:“大家好像都在等雪见,特蕾西和秦落落也在等着。”
“它是联盟的盟花,花语是‘希望和不屈的爱’。”陆听寒说,“每次都是全城人在等它的花期,代表我们又挺过了一年。”
“它还有多久开花呢?”
“可能是三天,可能是五天。”陆听寒回答,“有一句联盟俗语是‘花开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病痛会好,生意会好,战况会好……一切平安顺遂,如凌霜绽放的雪见,坚强又美丽,充满了希望。
医院里,穿浅蓝病号服的病人们吞下苦涩的药,吊瓶水滴滴答答,房间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沃尔夫冈把一条湿毛巾搭在特蕾西的前额,将书签夹在童话书的32页;远处铅灰色的天空下,抗议者高举标语,要求年轻的上将引咎革职,队伍长到望不见尽头,更远处的城墙上,战士们持枪巡逻,在他们身后是夕阳坠落的荒原。
在这样的一天时渊和陆听寒并肩站在客厅。
拉上窗帘,灯光温暖,他们头挨着头看一束含苞的花。
“以前有很多花吗?”时渊问,“我是说,在深渊出现之前?”
陆听寒回答:“对,能看到大片的花海,想要什么花就有什么花。”
“很漂亮吗?”
“很漂亮。”
时渊说:“真想看一看呀。”
“说不定哪天就看到了。”
“真的么?”
“当然,”陆听寒指了指花瓶,“不过在这之前,你要记得给它们换水。”
“好的,我会记得的。”时渊期待道,“那我们一起等雪见花开吧。”
陆听寒:“嗯,等花开。”
第21章 心理评测
2240年11月27日, 上午10点。
拾穗城新月报社。
“小杨啊,《殉道者》的点评写好了吗?”刘鸿正问。
隔着桌上成山的笔记和书籍,年轻男人猛地抬头:“还差结语, 马上就能发给您!”
刘鸿正满意点头, 拿起白瓷杯, 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红茶。隔了20分钟小杨把点评发了过来,他扫读一遍:
【近十年来, 野玫瑰剧团作为城中唯一的剧团, 一直给我们带来惊喜,其代表作《麦田之中》、《城南花》以及《等待奥克兰》广为流传,口碑极佳。而这次他们又给观众带来了新的惊喜, 舞台剧《殉道者》自公演以来好评如潮, 它的故事开始于一场谋杀案……】
【……笔者认为,《殉道者》中救世神的设定颇让人惊讶,祂既是雷奥的心魔, 同时祂本身也有着恶魔般的外形, 在舞台灯光下,出尘的白衣配上诡异的额角与鳞片, 一时分不出那究竟是救世神还是怪物, 然而正是这种冲突,让全剧有了戏剧性的升华,让人不禁思考:那真的是救世神吗?如果祂本是怪物, 那祂真的能拯救世界么?还是说, 这一切只不过是雷奥的幻想,救世神不曾存在?】
【……这里不得不提, 剧团的选角非常大胆, 挑了一位新人演员来饰演救世主……团长沃尔夫冈贝格发挥稳定, 青年演员秦落落也贡献了杰出的演出,而《殉道者》的创造者,知名编剧程游文接受了本社的采访……】
配图是几张剧照。
刘鸿正看完了,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打上批注,又发了回去:“小杨,改一下这些地方。”他顿了一下,“写得不错。”
小杨眼睛一亮:“好的,谢谢刘总编,我马上就改!”
“你也抄送一份给老石。”刘鸿正说,“让他看一下。”
小杨应了一声。
刘鸿正往不远处瞥了一眼,空座位上挂着名牌【石易】。
“这家伙去哪了……”刘鸿正喃喃,“要是被我捉到偷懒,看我不扣你奖金。”
午饭过后,刘鸿正拿起按摩捶,敲打着酸疼的腰部。
一上午不见人影的石易终于出现了。他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容貌平平无奇,个头不高不矮,没有半点个人特色,丢进人群就找不到了。
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大概是他的坐姿和站姿。
他站得比松树还直,跟竹竿一样怼在那里,坐也是教科书级别的标准。这是属于军人的习惯。
石易是退伍军人,他当了14年的深渊监视者。
算了算,石易在报社已工作5年了。
最开始的那一年,刘鸿正对他的态度很复杂,一方面他非常敬佩监视者,而另一方面,他又有点顾忌石易。
深渊的污染无处不在,不论是生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普通人接近深渊,几小时之内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精神不适,比如失眠、幻听和恐慌焦虑等等,时间久了,还会衍生出精神疾病。
研究者普遍认为,深渊辐射出了未知频率的生物电磁波,无法被仪器探测,却能与生物的脑波形成共振,改变了它们原本的波长和产生规律。
就像是恶魔的低语,闯入脑海,于无形间扭曲了神智。
没近距离接触过深渊的人,精神崩溃了也不会被感染。
但对于监视者来说,一旦精神崩溃,哪怕没受过伤,也会被感染。
能成为监视者的人,本身就心神坚定。他们长期居住在深渊旁,服用稳定精神的药物,进行巡逻和观测。他们是联盟的第一道防线,一旦观测到感染数值的异常,就会拉响警报。
他们是吹哨人,他们是鸣笛者,却也因此埋下了隐患。
监视者结束任期后不得再参军,退居各行各业的都有,录用政策也会向他们倾斜。
相应的,他们要定期做严格的精神评估,保证心理健康。
这几年来石易很让人省心,工作勤奋认真,不挑事不惹事,按时交稿子、主动写报告、从不乱丢垃圾还扶老奶奶过马路,堪称模范员工。
于是,刘鸿正不再顾忌石易,有时候还会在心里嘀咕,想石易脾气是真的好。
——谁说深渊监视者不稳定的?
这么多年下来,监视者的犯罪记录其实只有个例。石易比惰性气体还稳定,别人打他一拳,他都不带还手的。
以此推断,或许人们也不必太担心那位手握重权的陆上将。
“老石,你上午去哪了?”刘鸿正开口问。
石易抬头:“我临时……有点事情,我等会就去补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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