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拉克勒斯。”
塔纳托斯以肯定的语气回答, “他有命运的眷顾, 在试炼的过程中去做这件事非常合适。”
而且,他有一种赫拉克勒斯会成功的直觉和预感,“假如担心他不成功, 你在暗中帮助。”
“就算他不幸失败了,还会有其它的英雄,总有一个能解放普罗米修斯。”
比起这个, 他认为他们现在更应该商议和普罗米修斯有关的问题,而非英雄。
英雄出手救下普罗米修斯的理由可以有很多, 他可以可怜、同情被缚在山崖上的神;也可以是听闻过他对人类的帮助, 不忍心他再受到苦难......
宙斯未必会怀疑英雄的动机,但必定戒备对他改变态度的普罗米修斯, 甚至怀疑他故意给出了假的预言——
普罗米修斯就是因为拒绝给他预言,告诉他那个注定要推翻他的孩子的母亲的姓名才会被锁到高加索山的悬崖, 风吹日晒,时刻被神鹰啄去脏腑, 忍受因不朽带来的, 永恒的痛苦。
即便这样, 普罗米修斯也不曾向他屈服过。
突然转变态度,宙斯必定怀疑。
普罗米修斯告知宙斯那则预言,必须有合适的、足够宙斯打消他的疑虑的动机。
“这倒不用担心,普罗米修斯是位智者,他会有办法让宙斯信任他的预言。”阿尔忒弥斯说,“不过,前提是他愿意帮助我们。”
“嗯”了一声,塔纳托斯站起来,“我去说服他。”
“那走吧,不过雅典娜会经常过去探望他,他们曾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我们接近高加索山的时候最好隐蔽一些。”阿尔忒弥斯抻了个懒腰,“要是雅典娜在,就只能等下次了。”
“我和她可不是同盟,她和波塞冬走得很近,纵使他们曾经因为争夺雅典的归属打起来过......她跟赫拉的关系也同样不错。”
“听上去,她也不是很服从宙斯。”少年从石头上跳下,“结盟不好吗?”
“因为利益聚在一起,同样会因为利益而散掉,那个位置上的神只能有一个。”
与其和其他暗中对宙斯有意见的兄弟姐妹结盟,阿尔忒弥斯更宁愿单打独斗——何况他也不完全是孤立无援的状态,最起码阿波罗始终站在他这边。
现在还要加上个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不太好评价他们之间的亲情,奥林匹斯山的神在这方面和冥界截然不同,干脆保持了沉默。
他走出几步,发现阿尔忒弥斯竟然也寸步不落地跟了上来,一时有些疑惑。
少年眼皮微微掀动,半抬起眸,“我去找普罗米修斯。”
“你应该去追赫拉克勒斯,引导他,给他暗示,确保他在将来的某一天途径高加索山的时候,会把普罗米修斯救下来。”
阿尔忒弥斯将将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忘了自己刚刚准备说些什么。
不过,总归是和同行的话题有关。
“他去拜访喀戎了,喀戎应该会留下他养伤,不必那么着急。”
阿尔忒弥斯没有放弃这一打算,“何况我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引导他,给他暗示.....不如先说服普罗米修斯。”
塔纳托斯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好吧......我的确有一些想法。”
阿尔忒弥斯摊开手掌,面带无奈,“我们同行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就算赫拉克勒斯到时候已经离开了这里也没关系,英雄的动向很容易把握,很容易就能被找到。
“一起去说服普罗米修斯,再回来找赫拉克勒斯也是一样,你对赫拉克勒斯还是很感兴趣吧?”
“但我要先回一趟冥界。”塔纳托斯没有否认,“不论有没有说服普罗米修斯。”
尽管倪克斯,他们的母亲再三保证了修普诺斯只是在闹情绪,不会有事,他可以把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做完再回去,但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
“会很浪费你的时间,不如下次上来再重新联络。”他这么说。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根本不会浪费,哪怕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一样。
阿尔忒弥斯很想这么告诉他,几欲开口,最终还是忍住了。
“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没有多少事要做。”他挑了下眉,“我对高加索山的地形也更熟悉,知道怎么才能更快地抵达山崖。”
“不狩猎吗?”
塔纳托斯问她。
上次他返回冥界之前,阿尔忒弥斯曾经邀请过他一起,他那时急着回去,这才拒绝了阿尔忒弥斯。
塔纳托斯推测,那次狩猎最终应该是不了了之了。
从她赫尔墨斯送的信的内容来看,她在那之后始终在关注赫拉克勒斯的动向,并专程去了一趟德尔斐拜访阿波罗,根本没有时间提前整肃山林,携弓带犬,酣畅淋漓地围捕那些被特地留下的猎物。
“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狩猎。”
阿尔忒弥斯含糊道,没有再坚持,“我会去找喀戎,让他给赫拉克勒斯一点暗示......你等我一下。”
尾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她就消失了。
山林是她的主场,阿尔忒弥斯同风一样来去自如。
塔纳托斯不知道她突发奇想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即刻离开,而是老实站在原地,等了她一会。
阿尔忒弥斯回来的时候比她消失时要显得匆忙得多,看到他后,又明显松了口气。
“——应该没有让你等太久吧?”
一边问他,女神一边递过来一大簇已经扎好的、开得拥挤忙碌的白色小花,“找的时候花了一点时间。”
还是之前的那种。
但是塔纳托斯记得,她之前明明说过这种花已经过去了盛开的季节,之前花瓣被风揉皱的,不太精神的那一朵,已经是大地上最后一朵了。
“和之前很类似的品种,应该是近亲.....?”阿尔忒弥斯也不是很确定,他对草药方面远没有阿波罗熟悉,“他们在高山上开,所以会显得稍微长久一点,现在也还能找到。”
不过不多,他找遍了埃里曼斯山,也才找到这么一小把花瓣基本还完好,没有任何枯萎迹象的。
比起小小的,看上去不太整齐的一束,阿尔忒弥斯其实更想把它们编成花环。
可惜时间有限,他担心塔纳托斯会等不及先离开,在手艺上也极不娴熟。
塔纳托斯沉默地看向那束小花,女神的手修长白皙,指甲圆润,但柔美秀气没有半点关系。
他可以看到上面模糊的、血痂痊愈后的细微疤痕,还有弓箭留下的茧。
不太像女神的手,但确实是。
嘴唇很轻地嗡了一下,塔纳托斯有点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喜欢花。
之前他收下作为礼物的花环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那是礼物,来自弱小生命的、让他有一点的新奇礼物。
可这似乎无法解释他为什么后来又单独收下来那一朵。
他重新看向那一团洁白的小花,发现它们和之前的确不太一样,花瓣的层数要更多,质感要更奇特,像丝绸,杆茎也更加细密,上面还覆有一层很浅的绒毛。
至少,单独从它们是花的角度来看,它们不会惹人讨厌。
“它们很可爱。”
塔纳托斯接过那一小束花,轻声向她道谢,“谢谢你将它们送给我。”
或许,可能,应该,他也是喜欢花的。
“你喜欢就好。”
阿尔忒弥斯悬着的心也完全放下来,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它们也很顽强,几乎可以在任何地方,甚至是岩石的缝隙里生长。”
“或许你可以试试它们能不能在冥界也扎根发芽。”
“水仙花平原也有.....虽然不太一样,但它们也很顽强。”塔纳托斯想起来冥界那种如同幽灵一样的白色小花,“要是可以,等下次到大地上,我也把它们带给你看。”
“送给我?”
“......假如你想要。”那种花其实不太适合作为见面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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