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177)
从何来,从何去,自然是不言而喻。
正德帝看着他轻笑起来,站起来搂住焦适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径直抱着他往床榻而去,“差点忘了,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若是这么度过可不是浪费了?”
焦适之无奈地敛眉,“皇上打算如何?”
正德帝笑得肆意,“适之以为如何?”
焦适之……焦适之不说话了。
垂下的床帘处,摇曳的烛光中,两道交合的人影倒映在帘影上,模糊不清的动作夹杂着隐约的呻吟声,低哑暗沉,撩拨心弦。
大喜大悲后,又是截然不同的风光。
第二日乐潇看到焦适之从房内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的茶盏直接就摔到地上了,怔然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仿佛完全不认识一般。
焦适之轻笑道:“怎么了,不过两月未见,难道就不认识我了吗?是不是我现在太瘦弱了入不得眼了?”
乐潇本来还挺伤感的,被焦适之的话语弄得啼笑皆非,登时无奈地摇头,“焦大人,您清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
焦适之感受到乐潇话语中的沉痛,对他说道:“现在皇上还未清醒,你先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同我说一下。”他刚说完,又听到一声啪嗒的声响,侧身看去,又是另外一个宫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仿佛他是还魂了一般。
乐潇失笑道:“您昏迷太久了,大家都有点担心。”焦适之挑眉,这样子可看不出担心的模样,这已经到了惊悚的程度吧。
乐潇与焦适之走到了庭院里,此时已近初夏,气息都温和了许多。焦适之此先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冬天,骤然身处这样的环境,还略微有点反应不过来。
“焦大人,刚才小人的反应实在是太失礼了。不过大人能恢复过来,小人心里真的很高兴。”
乐潇说话实诚,令焦适之也面露微笑,“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了。”
如果他真的如同他之前所猜想的那般,那他们的确是辛苦了。
乐潇苦笑道:“辛苦的不是小人,皇上才辛苦。您昏迷的时候,宫内的太医们都查不出症状来,虽然向天下召集了有名的大夫,可是来来去去根本无济于事。而且您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我等都生怕,生怕……”
生怕什么,乐潇并没有说下去。
“半个多月前,皇上令钦天监测日子,然后令尚衣监赶制冕服,几日后大告天下大婚之事。”
乐潇知道焦适之想知道什么,略过了一些不必要的枝末细节,简单快速地把之前的事情告诉焦适之。
焦适之在听完所有的事情后,神色微变,但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沉稳地对乐潇说道:“多谢你告知此事。”
乐潇连连摆手,“焦大人这是做什么,而且……”他往后退一步,跪伏在地上,朗声说道:“小人刚才冲撞了皇后殿下,请殿下恕罪。”
焦适之僵在原地……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皇后?殿下??
昨天晚上正德帝同他说的时候,焦适之虽然有注意到,但大部分的心神都落在正德帝身上,因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些什么。
不过今日的现实便鲜明地告诉了他。
在把乐潇拽起来后,伴随着一路走来的“皇后殿下”的声音,焦适之都感觉脸色木木的。
“皇上下了什么命令?皇后殿下这样的称呼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他满是无奈地叹息。
乐潇道:“皇上并没有如此要求,但昨日您与皇上已经结为夫……夫,因而小人得提前准备好称谓。”因为正德帝根本没有把心神放在这些小事上,因而乐潇只能先想出来一个。
焦适之:“……你刚才想说夫妻?”
“皇后殿下,您别多想。”乐潇露出一个十分完美的微笑。
焦适之的微笑比乐潇还要周到,“乐潇,你若是再让称呼我为皇后,那么我会让皇上听听‘皇后’对你的意见。”
乐潇背后一寒。
回到正殿前,焦适之还想同乐潇说些什么,却望见正德帝倚靠在门扉上,静静地望着他。
仿佛那便是全部了。
焦适之敛眉,嘴角自然而然带起了微扬的弧度,走向正德帝,“皇上,我在这儿。”
我知道。
正德帝握住焦适之的手掌,搂着他入怀,声音低低振动,“我知道。”
第106章
焦适之无事的消息, 正德帝并没有让人流传出去。至少不是在他们刚刚大婚后的第一天。
正德帝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 打算再多罢朝几日。
焦适之在发现了这点后,第三日便无奈地同正德帝开始探讨起这个问题。
“皇上, 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是……”正德帝打断了焦适之的话语,示意他们现在的模样,疑惑地挑眉, “适之, 你是认真的?在我们现在这么温馨的时候?”
焦适之同他一般挑眉, 淡笑着说道:“皇上在这个时候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么我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话中的两个时候并不是一个意思, 前一个指的是现在窗外明媚的阳光,后一个则是他们现在纠缠的模样。
当然, 正德帝并没有那么的……控制不住。焦适之醒来的那天晚上,他冲动后便已经后悔不已,焦适之虽然清醒过来, 但是那些损伤还是存在, 这需要时间来弥补。
但他们现在的姿势的确不怎么适合谈论严肃的事情。
正德帝搂着他无奈道:“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现在天下议论纷纷,我不用出去都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焦适之道:“皇上, 他们与您并不是对立双方的,只是有着不同的意见。如果我清醒的话,的确也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正德帝轻笑道:“哦, 我当然知道你的性格,我也不会这么做。但是,”他低下头在焦适之额间轻吻,继而变成了缠绵厮磨,他在唇间吐露着炙热的气息,“现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当我出事的时候,你能正大光明地站在我身侧,那真的……不错。”
焦适之反手搂住正德帝的脖颈,从亲密中挣脱出来,额头靠在他的肩肘上,“您拿这个来举例就太过了。”
正德帝笑得更加灿烂,丝毫没有悔过的心思,“看起来的确如此,或许我该道歉。”
焦适之仰面躺在床榻上,半合着眼睛说道:“即便如此,皇上,您别逃避之前的问题,我们还没有说完。”
正德帝对焦适之这般锲而不舍的劲头儿表示赞赏,然后又拉着人一顿亲热,最后眯着眼说道:“如果你现在清醒的消息暴露了,很快关于大婚的事情会遭受比之前更严重的质疑。”
“之前民众之所以没有爆发那么大的问题,只是因为现在的时机刚好,而我又散布出去不少东西。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呢误以为我在欺骗他们的感情,这不是一件好事。”
焦适之冷静地说道:“皇上,您说漏了一点,即便百姓对此事的抗争不是很大,可是官员呢?”
正德帝笑起来,适之还是一如既往这么的一击必中啊。
“所有,所有抗议的官员,都被我丢入了诏狱。”
他坦诚道。
“皇上!”
焦适之惊讶出声。
朱厚照带着一点几乎无法察觉的委屈,“我当时那么生气,难道还要让我强忍着?你若是在还好,不在了,再听他们那么多废话我会想死的。”
焦适之捂着正德帝的嘴巴,力图让那些令人痛心的话语不再吐露出来,却在触及皇上的视线时回过神来,皇上总是……
“适之总是学不乖。”
正德帝肆意地挑眉,诱惑性地舔了舔下唇,笑眯眯地看着焦适之下意识把刚才动作的左手放到身后。
焦适之轻咳了一声,打算把这件事情丢到脑后去,事实上这样子的事情他已经做过好几遍了。
“还请皇上尽快释放那些无辜的官员,朝廷还从来没有因为劝诫皇上而被下狱的言官,您还真的开创了一个先河。”
正德帝百无聊赖地说道:“这你就错了,适之,我想了一下,最好的皇帝应该是我才是。这可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干,以前的倒是不怎么这么干,可他们会那人杀了。”
焦适之竭尽全力不要令自己露出不雅的举动来,却被正德帝猛地拉入怀里,“适之,有一件事情我同你说过许久,但你似乎并没有改正多少?”
焦适之迷糊着看着正德帝,不知道话题怎么一下子跳到这里。
“你现在会肆无忌惮地跟我调笑,不会拘束那些所谓的上下关系,也能自然而然地接触我,可为什么还要叫我皇上?”
正德帝非常认真,且疑惑地提出这个问题。
而焦适之也非常合理地在这一瞬间顿住了。
为什么还要称呼正德帝为皇上?这个问题在皇上这么认真提出来之前,对焦适之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皇上就是皇上,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说出来的。
但是正德帝那个眼神,焦适之再熟悉不过了。通常皇上露出这个神情时,总是代表着他很认真。
“这对我来说,或许没有什么问题。皇上就是皇上,就像我现在触摸到的这被子。它就是被称呼为被子,并没有什么原因。”焦适之解释道。
正德帝坚定地摇头,“你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我也并不只有皇上这个称呼。你认为它只有被子这个称呼?当然不,你还可以称呼它为朱厚照的被子。”
焦适之撑不住笑出声来,朱厚照的被子?这可真是焦适之从未听过的词语。
正德帝没有笑,而是看着焦适之说道:“我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思考,如何看待。既然你与我心意相通,我也愿你我二人百年后同穴,那我便不允许我枕边人有着什么上下尊卑的话语。”
“你现在不就是在行使这样的权力吗?”焦适之用一种,非常挑逗的,完全不似他以往一般风情的话语靠在正德帝怀里挑眉,而那个坏笑是真的,完全地迷住了朱厚照。
而他也注意到了焦适之语气的微妙变化。
“当然不。”正德帝自然而然地滑入被褥中搂住焦适之,强烈的欲望在他胸口间颤动,但不是那种极其带有冲动的感觉,更胜似隐隐约约的清流,“这只是我作为你丈夫的请求。”
“呵。”焦适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笑,就被正德帝拖着进入了另外一场难舍难分的亲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