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将他们送到这里,说是过几天还会过来一趟,为他们送行李,并留下祝他们比赛顺利的祝福,就告辞离开。
柴明安排大家休息一个小时,然后下楼吃饭。
余乐将门一关,顾不上收拾行李,将外套脱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倒在了床上。
床垫不软不硬正合适,被褥干爽泛着松木的香气,屋里没有空调和暖气,但地板很暖和。
余乐很快就觉得棉裤也穿不住了。
程文海的精力比余乐足,他太兴奋了,屋里厕所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然后走到窗户边一看,兴奋的对余乐招手:“乐儿,快来,这里可以看见雪场!”
余乐一咕噜爬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三层楼的高度让他的视野更加开阔,可以看见远处山脚下玩乐的滑雪者,这里的滑雪气氛太浓郁了,难怪奥国的运动员可以称霸大部分的冬季运动。
可惜今天天阴,又在下雪,视野不是很好,余乐眯着眼只能看见在山上好像还遍布着许多的雪道,有零星黑点在移动,看不真切。
所以,他们的训练的地方在哪里啊?
自由式滑雪和高山滑雪是很不一样的滑雪运动,需要单独的场地,并且配有道具。
“好想滑。”程文海亢奋地说,“都说这里的雪更好滑,脚感不一样。”
余乐也亢奋了起来,莫名其妙地大唱:“不一样~我们不一样~”
程文海嘴角一勾,放声歌唱:“这么多年的兄弟~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太多太多不容易~磨平了岁月和脾气~”
北方的腔调,配上低哑的歌声,在那连绵的雪山脚下,唱出了一份真情豪迈。
余乐很高兴,这次的集训,程文海能来。
……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余乐想睡一觉又觉得太短了起来难受,可不睡觉日子又不好过。
宾馆里的WiFi连不上,程文海也因此上下楼跑了很多次,没有手机打发时间就很难过,最后余乐干脆起身去冲了个澡。
再出来,WiFi连上了,人也精神抖擞,给亲朋好友发了个问安短信,看了一眼时间,余乐手臂一挥:“下楼吃饭。”
摸摸扁了的肚子,饿了。
程文海正看手机看的不亦乐乎,闻言疑惑:“下去好几次,也没看见餐厅,要在外面吃吗?”
余乐想想:“先找柴教。”
“为什么不先找大师兄?”
“因为我爱柴爸爸。”
“噫~狗腿子!”
程文海怕柴明,最后余乐随了他,先敲了何宇齐的房间门。
门一打开,沐浴的香气涌出来,何宇齐顶着一头湿发,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吹风机,说:“等我一起,很快。”
两人进了屋,何宇齐和石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两人还冲了个澡,水洗过的脸白白嫩嫩,又小了两岁。
何宇齐今年25,比石河大了6岁,但长相却比石河还嫩,干净清爽的模样像个才读大学的学生。
程文海好奇地巴拉何宇齐的后脑勺,问:“你摔哪儿了?有疤吗?”
何宇齐把头歪给他看:“戴着头盔呢,没那玩意儿脑浆都得摔成西瓜汁。”
这形容很吓人。
最近上难度,时不时都要摔一下的程文海和石河都缩了一下脖子。
何宇齐当然不是故意吓他们,关了吹风机又说:“不过最多也就那样儿了,我各种姿势都摔过,不还好好活着,走吧。”
拿上外套,何宇齐出了门直接下楼,余乐回头看了教练的房门两眼,才跟了下去。
到了一楼,爱莎在玩手机,转头看了一眼,微笑,指了指左边。何宇齐便又带着他们往左边的走廊走去,并进了第一房门。
走进去了才知道,里面并不是房间,而是一个设有壁炉的休息室。
柴明就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看手机。
看见他们过来,柴明的眼皮撩了一下,继续沉默是金。
他们寻了个空位坐下,目光还落在那壁炉上移不开。
这玩儿在华国已经很难看见,是真的在燃烧的炉子,圆拱形的顶,烟囱直接通到天花板。
屋里除了壁炉还有台式足球,吧台,台球桌,吉他等等打发时间的东西,地上铺着厚厚的牡丹图案的地毯,图案华丽复杂,脚踩在上面深深陷入,再配上劈啪作响的柴火燃烧的声音,氛围分被拉到全满,余乐简直有种自己穿越到电影里的感觉。
这样氛围的外训,他真是第一次感受。
夏季运动和冬季运动真是差距太大。
何宇齐倒是习以为常,左右看一眼,又站起来,一脸神秘地对他们招手。
大概这里除了余乐外都挺怕柴明,有他在的空间里,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所以一招手就纷纷跟上,余乐也只能跟了过去。
这屋大,从左边的门进来,能从右边的门出去,再往深处走几步,便又是一个门。
进了门,最先看见的是大片的窗户,可以直接看见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游客,还有楼宇间隙的一片天空。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屋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黑色的圆弧形座椅配上长方形的餐桌,蓝白格子的餐桌布铺在桌面,正中还有细长的瓶子摆放着一支支怒放的鲜花。
花当然是假的。
但余乐还是惊呆了。
因为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路未方和斐清河正围着围裙,在那袅袅的白烟后,一脸贤惠地洗手作汤羹!
余乐惊的嘴巴张开,直到被口水呛到。
“咳!”
惊的头发丝都立了起来。
这画面……养眼啊!!
第83章
余乐一直住宿舍吃食堂, 其实对这种家庭的氛围特别渴望。
人嘛,缺什么渴望什么。
所以被眼前的一幕冲击,瞬间就让他看见了路未方身上的母性光辉, 与斐清河的光辉融合在一起,感觉真的亲切了太多。
程文海也是大吃一惊,张嘴就问:“路教, 你还会做饭呢?”
路未方眉梢一扬,“做饭难吗?”
“我觉得好难。”
“那是你笨。”路未方淡淡地说着, 拿起汤匙在锅里搅动了两下,“下来早了, 土豆还没煮好,等等吧。”
余乐和程文海、石河一起走到灶台边上, 看见了用大锅炖出来的土豆烧牛肉,浓郁的汤汁翻滚出让人口舌生津的气泡,“咕嘟嘟”的声音就像一首好听的音乐。
另外一个灶台里煮着青豆和玉米,青与黄交织在一起,很清淡的口味。
“哒”的一声, 一旁的电饭锅“跳”了,米饭正好煮好。
斐清河正在处理西蓝花, 菜板边上还有已经切好的番茄块。
余乐看了一圈,确认这里真是自由式滑雪队的常驻宾馆, 中餐的器具齐全,甚至他还看见了一箱老干妈放在角落里, 空了一半。
其实运动员外训,自己做饭是很常见的事情。
一来国外的饮食吃不惯, 二来还要担心添加剂的问题, 再说国外吃饭也是真的贵, 各种综合考虑,基本出国外训都要带名厨师。
这一路过来,余乐也想过这个问题,好歹一个月的时间,难道是当地聘请。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自由式滑雪队里竟然有这么多出的厅堂入得厨房的人才啊!
两位兼职厨师的手艺很难说好吃还是不好吃,但牛肉用高压锅压住了时间,炖的够软够烂,牛肉汁伴着饭,再配上青豆玉米这样的蔬菜,在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舀一勺热热乎乎地落在胃袋里,着实是舒服极了。
柴明是非常典型的“一家之主”,饭后放下碗筷等着别人收拾,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让洗碗回来的余乐等人坐在他面前,开始巨细靡遗地颁布外训的规矩以及计划。
都是听了无数遍的话,但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尤其是发生矛盾,或者意外的时候,需要怎么处理,随后又让何宇齐教了他们一些最简单最基本的奥国语言。
连吃饭带开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柴明合上教练本,说:“都困了吧?”
余乐点头,只要开这种会他就犯困,更何况他昨天在飞机上确实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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