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的情绪在身体里交织,直至他来到U型池的边缘,即将进入“战场”的瞬间,吵杂的声音变统统远去,意志变得坚定了起来。
是了,这可是比赛,如果只是一个游戏,一场表演,为什么还要定排名?还要有输赢?
余乐俯冲下去,冲进了U型池里,所有的杂念统统消散,眼前、心里都剩下一个念头,珍惜机会!认真地滑!!
速度在瞬间加到最快,余乐的目光定在U型池的边缘,他的第一个折返处,心里不停地给自己鼓劲儿。
可以的,你能行,要相信自己!
一定要在第一个折返点完成一个翻腾啊!!!
身体往上冲,眼前被大片的灯光覆盖,滑雪镜阻隔了绝大部分的光线,但还是有一部分落在了眼睛里。
有点花。
光源太多了。
旋转起来,让光变成了流星,凌乱地拖拽着尾巴,在他的眼前乱晃。
随后,余乐身体一震!
冲击力将他掀了个跟头,让他在地上滚了一圈,直至仰面朝上,才停了下来。
在那一片惊呼声中,余乐望着头顶的灯光吐出一口闷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欢呼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余乐的失误,打断了这场狂欢,独留下音乐在尴尬的想要强硬的再度烘托出气氛。
余乐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感觉到特别疼的地方,被撞上的后脑勺因为头盔的保护也没有大碍,整体来说算是毫发无损。
毕竟,速度不算快。
只是可惜了,这大好的气氛。
余乐对跳下来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又看向正从出发口冲出来的白一鸣,没有穿滑雪板的年轻人只能在雪坡上奔跑,直到看见余乐对他挥手让他回去,这才站定下来。
有点尴尬啊。
余乐被一群观众、选手和工作人员看着,在U型池的池底一路走了出去,全程都很安静。
狂欢被迫中断。
但余乐在尴尬了几秒后,再顾不上这些情绪,转而抬头看向了头顶上的灯。
没想到晚上滑雪这么糟糕。
他之前一直没把赛场的灯光当回事,因为在国内的室内滑雪馆训练的时候,头顶上也随时顶着几百盏的大灯,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谁知道却还是折在自己自以为熟悉的环境下。
所以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应该是灯离的近了一点,而且灯光过于的猛烈,自己要想滑出理想的成绩,就必须尽可能的无视这些灯。
早知道带个光线再暗一点的滑雪镜了。
余乐从U型池走了出去,下一个出场的是安格斯,去年公园滑雪的冠军,他在这个嘉年华里是少数自带粉丝的选手,随着他的出现,欢呼声再次响起。
余乐在这时与工作人员挥手告别,独自走上回程的路。
他走在U型池的外面,灯光一下就暗淡了下来,被单独隔出来的选手路线,其实和“特殊站票”观众的距离并不远,今天上午的时候,余乐一度也被夹道欢迎过。
但此刻,他们都背对着他,在安格斯那不断加大的难度技巧下,疯狂的大喊。
余乐对这一幕来不及生出更多的感受,反而在庆幸自己这一摔,这份冷静。
如果不是自己的坚持,根本就无法预测到这个问题,那么出现失误就必然是在比赛当中。
三次机会。
很多吗?
不,一点都不多。
余乐快走过整个U型池的时候,一个人从“站台”上跳了下来,在警戒线外挥手,一瞬间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疑惑地左右看了一眼。
“余!”对方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姓名,在微暗的灯光下,露出一个孩子的稚嫩面孔,蓝色的眼睛在这样的夜空下变成了更为深邃的紫色,只有在倒映出灯光的地方,看见那尤为纯粹的蓝。
他说:“你是因为灯光吗?这该死的灯光相当要命,这里,我这里有偏光效果更好的滑雪镜,送给你啊。”
余乐看着他抓在手里的护目镜,夜幕下不太能看见logo,自然也无法评估价值,但无论便宜还是昂贵,他都不可能去拿一个陌生人的东西,所以只是感激地说道:“谢谢,我带了备用的滑雪镜,这个时候就可以用上了。”
“哦,是吗?”当余乐走到他面前,目测身高只有1.60左右,少年人的骨架,即便穿着厚厚的衣服,依旧显示不出半分的魁梧,靠的近了,余乐也看见了他的脸蛋和鼻子上的雀斑。
“谢谢,我去准备比赛了。”余乐再次道谢,也不打算停留,他需要安静下来,再次总结刚刚的失误。
少年有些失望,挥手和他道别。
从U型池的背面走出来,就会来到一处斜坡,连续两次折转的斜坡直通向游客中心里,余乐在这里看见了等在门口的白一鸣。
白一鸣眉心蹙紧,在余乐出现的第一时间,将他从头看到脚:“没事?”
“没事。”余乐想起来,提醒,“灯光有点晃眼睛,你小心点。”
白一鸣点头,想想又说:“我的护目镜有些反光效果,一会儿你先拿去用。”
不等余乐说话,在他身后先有一个声音响起:“我这儿给他找了一个,你自己用吧。”
余乐吓得转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谭季,手里还拿着一个滑雪镜,滑雪镜外是玻璃膜的,有反光的效果,对夜晚的强光环境下的偏光效果很好,余乐这次出来比赛经验不足,只带了一个通用的滑雪镜。
谭季把滑雪镜递给他:“婷婷的,仔细着点。”
“谢谢。”余乐接过了谭季手里的滑雪镜,对白一鸣说:“我们都要比赛,用一个太麻烦了,这个可是冠军的滑雪镜,效果肯定好。”然后余乐看了一眼牌子,果然大牌出品,就是品质的保证。
余乐把自己的护目镜取下了,随手就递给了谭季,谭季扬了扬眉,但还是接了过去,同时说道:“小心一点儿吧,第一个动作都能摔下去,把我心脏吓出个好歹来你赔不起,都是进决赛的人了,就算跳不出五周,也别自暴自弃的表演摔跤好不好。”
浓浓的不耐烦里却透露出十足的关心。
余乐笑着点头:“知道了,我会小心。”
谭季走之前又看向白一鸣:“你也是。”
白一鸣抿着嘴角没理他。
谭季也不在乎,轻笑着离开。
余乐就站在原地看着谭季的背影笑,然后将白一鸣轻轻推回到队伍里,说:“被这么多人关心的感觉很幸福啊,是不是?”
白一鸣:“……”
适应场地的时间很短,一人一次差不多就到了时间,除了余乐外,还没有人在适应场地的时候摔倒,这一摔也让余乐出了名,很多人都记住了那个身穿9号背心的选手。
“嘿,你们谁知道9号背心预赛排名第几?”
“不知道,应该是其他主项的运动员吧。”
“难道不都是自由式滑雪吗?他可是在第一个折返处就摔倒了。”
“不是主项不擅长出现失误也很正常,再说这可不是世界杯世锦赛,你还期待在这样的嘉年华活动里,所有人都有世界一流的水平吗?”
“可怜的家伙。”
还有人在和同伴打赌:“这次的冠军一定还是安格尔。”
“那可不一定,听说上午完成了那个五周转的21号吗?他可比安格尔强。”
“安格尔很全面。”
“21号也不差,我记得他的名字,华国的白,听说他的坡面障碍技巧也很棒。”
“说起坡面障碍技巧,约拿不是也来了吗?谁会比他强?”
“公园滑雪可是有四项,这可不好说。”
“是的,不好说,但总之不会是摔倒的那个家伙。”
“当然。”
因为这一摔,余乐瞬间就成为了大家交谈里,那个出场率最高的,负责对比的家伙。
一天的比赛太多了,可不是谁都记得上午那个努力做出三周转的华国人,其实只是偶尔的失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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