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猬(49)
梁予辰很快领悟,问:“他那个他的,你又没那个,你不好意思什么?”
这一下还得了,纪潼周身泛热气,沾着哥哥胳膊的地方都像有胶水,黏黏糊糊发着汗,犟嘴却仍不落下风。
“不好意思个屁,别当我没见过世面,我没那个过也看过。”
“看过哪国的?”
“日本,欧美,环游世界!”
梁予辰笑得胸腔微震:“韩国的好,看来你还是看得少。”
纪潼切齿:“就你多。”
毕竟多长他五岁,看得多也是正常的。
梁予辰翻身,黑暗里瞧着弟弟秀气的鼻尖、泛粉的耳垂、轻启的唇瓣,每一寸地方都想下口,什么片子都强不过眼前这副朦胧景象的诱惑。
他鬼迷了心窍:“改天我拷给你,想看什么样的都有。”
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心里想的却是更下流肮脏的事。
纪潼不想露怯:“拷呗,拷多少我看多少,身材一定要好,屁股一定要翘。”
梁予辰迅速翻脸:“欠揍?”
“不是你说的吗,我顺着说也欠揍?”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这些流氓话。”
“你没说,心里想过。”
“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
“不知道。”纪潼凑近,“我听听。”
侧耳贴近他胸膛。
梁予辰身体骤僵。
片刻后纪潼惊讶抬头:“哥,你心跳好快,会不会有什么毛病。”
梁予辰上火至极:“我心脏病行不行?”
“又吓唬人。”纪潼笑着躺平,“别说心脏病,脚气病也不行。你要是不能长命百岁,我阴曹地府找你去。”
第43章 引导,诱导
大三该出校实习了。
同寝的侯进前段时间申请了手机公司在非洲的实习岗,偶尔会跟他们视频,镜头里人黑了至少两个度,被宿舍其他人戏称完美地融入了当地。
纪潼却始终拖着。去小语种培训机构他嫌远,去翻译公司又嫌累,能拖一天是一天,想着反正大三下学期还有的是时间,拿到这两学分应该没有问题。
周末他仍是一有时间便往家跑,在学校待得少,这周更是。
这天,回家的公交车上,纪潼做贼心虚,紧紧捂着怀里的背包半刻也不敢松,手里还抱着杯奶茶,喝了一半就不喝了。
包里装着刚从他哥那儿拿到不久的u盘,还没捂热呢。里面的片子数量刻成光盘能烧坏一台刻录机,他在宿舍就偷偷插上瞟过一眼,暗骂某些人表面正经,私底下伤风败俗。
坐他旁边的不法源头梁予辰却没半点不好意思,总有意无意转过来瞧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你老笑个什么劲啊笑。”纪潼梗着脖子。
梁予辰往他手里的奶茶递眼神:“你是不是故意买的。”
纪潼懵怔:“奶茶?”
“嗯。”
“故意?”
结果梁予辰忽然又闭上嘴淡然不语,一看就知没想什么好事。
“说啊,”纪潼拿手肘杵他,“快说,快说。”
公交车摇摇晃晃,两人的身体也在一起挨挨蹭蹭。
“是你让我说的,”他往椅背徐徐一靠,表情暧昧,“说了别又挠我。”
最近没少被挠,弟弟的这双爪子在他面前愈发骄纵。
可纪潼现在就想挠他:“你快说!”
透明的杯身,淡乳色奶茶,黑珍珠沉底,这能有什么秘密?
梁予辰调戏够了,扶了扶眼镜:“你买的这杯奶茶叫什么。”
说完就直勾勾看着他,笑得饶有深意。
“波霸啊。”
纪潼说完张着嘴,反应半天终于领悟,扑过去锤他:“你好低级!”
“彼此彼此。”梁予辰一直说他是有贼心没贼胆的童子鸡。
说完也不再搭理他,中途下了车,言明今天有点儿事,十有八九不能回家,明天再带他去吃火锅。
纪潼赶他,让他快走。
不在正好,他能一个人慢慢……慢慢看!
回到家他做贼似的取出u盘藏在抽屉里,怀揣五分激动五分期待的心情吃完晚饭洗完澡便又溜回房,抱着电脑上了床。
敲开某个命名可疑的文件夹,像脱掉少女的睡裙。梁予辰这厮估计也是从别人那儿拷贝来的,里面各种语言的片名都有。纪潼粗略浏览,就跟掉进米缸的老鼠一般不知所措——看哪部好?
他启蒙晚,高中才第一次看到完整的小黄片,跟那些初中就阅片无数的人不能比,因此他之前在梁予辰面前其实也是充大,装出一副“知识渊博”的模样来。
算了,就先挑一部韩国的开开眼吧,毕竟做哥哥的倾情推荐,做弟弟的不能不给面子。
结果他抱着极高期待点开,看了几分钟又意兴阑珊地关上了——
女主长相不是他的菜。
这人看个片也跟他做人一样挑剔。
就这么挑着选着,心里这把火一直就半死不活,烧是烧起来了,可烧得又不够旺。
“梁予辰什么口味……到底行不行……”
他小声抱怨着,目光在屏幕上游弋,下一秒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字眼,轻轻“咦”了一声。
好像是两个男人的片子,他多多少少明白这词的意思。
梁予辰拷给他的这堆成人电影里怎么会有男人的?纪潼心里忽然有了个出格的猜想,又立即被自己推翻。
怎么可能。
他甩了甩头。
但他的好奇心仍旧活跃。点开视频,他拖了下进度条,很快被里面的情节震住。
四面白墙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压在一方木板桌上。上面那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下面那位却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曲腿环着前者的腰,脚上一双白袜子格外显眼。
“啊……嗯……嗯……”
耳机里传来不间断的享受,不像女人的声音那样柔美,沙哑中带着荷尔蒙。上面的男人前后晃着腰,脸上大汗淋漓,领带随动作甩动,尾端的三角尖恰好点在身下男人的小腹上,进进出出间一览无余。
纪潼看得喉间干涩,迅速摘掉耳机,慌乱关了视频。
男人与男人做这样的事,真如他们演得这样尽兴享受?
他心脏砰砰直跳,怎么想仍然觉得很有违常理。
可从意外中慢慢冷静,原本的许多既定认知又似被打破。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原以为自己会觉得恶心、反感至极,真摆到眼前似乎又并非预想那般洪水猛兽。非要细细描述,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亲密,主角从一男一女变成了两个长着喉结的男人。
正乱糟糟琢磨着,梁予辰忽然回来了,且即刻推门而入。
其实他几分钟前就到家了,脱外套、换鞋动静都不小,是纪潼一直戴着耳机没注意到。
“怎么睡我床上了?”
纪潼惊慌抬头,闪电般合上了笔记本盖。
梁予辰微微皱眉,不出声,站着两米之外观察着他。
“没、没什么。”他慌张至极,拙劣转移话题,“哥你不是说不回来吗?”
下铺离插座近,他原本是防着欣赏艺术欣赏到一半没电太扫兴,此刻简直是上赶着给他哥送疑点跟证据。
梁予辰一眼了然,步步逼近:“说我低级?”
纪潼垂眸不语,乖乖被审讯,膝盖上的笔电还有余热。
“看就算了,不仅不磊落,还意图弄脏我的床,到底谁低级?”
“我没有……”
“你没看?”
他抠着盖上缺了一口的苹果:“没弄脏……”
梁予辰拿开笔电,眼神在床四周巡视。纪潼心虚:“你找什么?”
“找纸巾。”
谁知道小猴崽子急色起来会不会乱扔。
纪潼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都说了我没有,你这人怎么这样。”
为表清白急忙便要回自已床上去,可人刚一站起来,梁予辰表情更加微妙,纪潼顺着他目光往下一看,心不禁凉了半截——
不知何时,睡裤的裤裆支起了,可疑地顶出一个尖。
他窘得几乎哭出来,急忙背过身去对着墙。
梁予辰的磁声沉嗓在身后响起:“原来是还没来得及弄脏。”
纪潼申辩无门:“真的、真的不是……”
连耳后尖都发着烧,整个人像温泉池子一样冒着热气,几乎令他疑心身后的眼睛能瞧见白烟。
梁予辰表面体贴实则取笑,将笔电重新搁到床上:“我先去洗澡,床让给你。”
纪潼欲哭无泪,哪敢回头。
走到门口梁予辰拉开门,一时又起了捉弄之心:“二十分钟够么,不够我再洗个衣服。”
“哥……”纪潼的声音柳条一样细,一成的哭腔,九成的求饶。
梁予辰心旌摇曳,淡笑关门。
房间终于又只剩纪潼一个人,可他哪里还敢再乱来,顶着张绯红的脸将害人的笔电关机,熄了灯,缩回自己床上去了,任由下身鼓胀难纾。
这个晚上真是……什么也没干还白背了罪名。
不多时梁予辰回房,本想吹个头发,意外发现灯都黑了,便取笑:“办事还非得关灯?”
纪潼整个人缩在被中装听不见。
知道弟弟臊得慌,他不再过分,脱衣倚坐床头,拧开台灯看书,想等头发干透再睡。
许久后,上铺声如蚊蚋:“哥。”
“嗯?”他翻了页书,大半精神放在译文上。
“昨天你爸突然问我项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