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144)
四时更迭,花开叶盛,万物循生。
在树下等他的,依然是不变的那个人。
林与鹤快步朝男人走去,天朗气清,拂面的风也变得温和了许多,裹着难藏的春意。
离得近了,似乎走得有些急,他的心脏又开始大声跳动起来。
扑通。
扑通。
人生的前二.十.年,林与鹤学了大把的感情理论,目睹了很多爱情故事。他旁观着别人的爱情,对爱情的鲜明印象就是轰轰烈烈,要有一个特殊的日子,一次盛大的纪.念,一场大声的宣告,全世界为之欢呼,祝福。
激起所有人对感情的向往。
隆重,却也麻烦。
林与鹤始终敬而远之。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观念会全然改变。
真正的林与鹤的爱情,居然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里,人来人往的街边,他轻快地、脚步雀跃地朝一个男人跑去。
而那个人沉默地、温柔地注视着他,朝他伸手。
和他十指相扣。
感知到爱情的瞬间,居然这么平淡。
却又如此深刻。
一秒比一秒喜欢。
指间的温热如日光轻拂,就好像暖阳和煦,而林与鹤又握住了一颗太阳。
胸口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林与鹤喘了口气,忽然说。
“哥哥,你说,最后一步必须由我自己来走。”
他问。
“现在我走完了吗?”
陆难伸手,帮人笼了一下散落的额发。
又垂首,在那额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男人声音低磁,眸光温柔。
“你已经跑着奔向我了。”
他牵着林与鹤的手,一同朝前路走去。
以后还会有下一个一百步,一万步,有很长很长的路。
要一起走。
迎面的春风和煦,裹着淡淡的花香。
春寒已过,路旁的花树也换了模样,昨天还光秃秃的树干骤然开满了艳.丽的重瓣,将寒冷里积蓄的能量彻底释放。
只一天,就开得盛烈圆满。
漫长的寒冬终于过去。
春天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久等了!
100、100
四月的时候, 林与鹤又去医院做了一次体检。
检查呼吸道和肺部的状况。
为他做检查的正好是林与鹤之前见习时认识的学.姐, 看片子的时候, 学.姐还看了一遍林与鹤的既往病史。
“没什么大问题。”学.姐说,“恢复得挺好的, 现在天气也暖和,继续保持, 按时体检,小心别吹凉风。”
林与鹤:“好, 谢谢学.姐。”
“没事,”学.姐笑着说,“另外, 现在燕城飞絮挺多的,出门记得戴口罩。”
林与鹤点头, 他平时也习惯了戴口罩。
“你现在是不是大四了?”学.姐问, “在上老刘他们的课了吧?”
两人闲聊了几句学院里老师们的近况, 学.姐又道:“我之前回学校,听院里几个教授都提到过你。你们这一届的保研也快开始了吧?”
她拍拍林与鹤的手臂:“好好加油,老师们都很看好你。”
林与鹤笑了笑:“谢谢学.姐,我会努力的。”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林与鹤才和学.姐告别,离开了医院。
一走出来, 林与鹤就戴上了口罩。他上一包医用外科口罩用完了,拆的新一包口罩是黑色的,一戴上就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了白.皙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漂亮的眼睛。
林与鹤又刚剪过头发,看起来更显得少年气,戴着口罩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要遮飞絮,倒更像是明星戴着口罩在防偷.拍。
天气转暖,路边的街拍摄影师也多了起来,林与鹤走了一段路,居然真的遇见有人拿相机对着他拍。
不过察觉之后,林与鹤就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他还是不怎么习惯这种对相貌的关注。
走出一段路,林与鹤的脚步才慢了下来。他的呼吸也放缓了,细细感知着温暖的春。
升温之后,林与鹤就习惯了走路出行,和冬天相比,此刻的时节当真是太合适外出了。
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儿,林与鹤没再遇见对着他拍照的人。不过有汽车在他身旁放缓了速度,前方有路口,林与鹤以为对方要拐弯,也跟着放慢了脚步,结果他抬头随意扫了一眼,才发觉不对。
那辆汽车一直在跟着他走,后座的车窗也落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英俊冷肃的面庞。
林与鹤的脚步一顿,虽然被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面容依然一瞬间亮了起来。
“哥哥!”
后座上的男人推开车门,朝他伸手。
林与鹤搭着他的手坐了进去。
“检查怎么样?”陆难问。
“挺好的,没事了。”林与鹤弯了弯眼睛,笑得很开心。
他还在好奇:“哥哥怎么来了,不是要开会吗?”
陆难正在帮他整理口罩,理着理着,指尖忽然一绕,勾下了口罩的半边细绳。
林与鹤“咦”了一声,声音还没发出完整,眼前忽然一暗。
“?!”
疑惑的尾音就这么被另一个人吞了下去。
鼻息间弥漫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沉沉香气,唇上的力度也化作了惯常的安抚。林与鹤的眼睫轻.颤着,气息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会开完了。”
男人声线低哑,边亲边回答。
“想你。”
林与鹤发现哥哥很喜欢接吻——这是他早在两人刚订婚时就发现了的事实,那时他还想过,对方会不会是依恋心理。
现在林与鹤才发现,他自己其实也很喜欢这件事,亲吻让他觉得温暖。
也让他觉得开心。
所以等林与鹤呼吸愈发急促、才刚被放开一点得以顺畅呼吸的时候,他就又自己抬头。
去亲了一下那温热的薄唇。
然后林与鹤就被轻轻地推到了后座椅背上,下颌被捏住。
被结结实实地吻了个面红耳赤。
虽然接吻很温暖。
但一不小心也可能把自己给烧到。
直到林与鹤晕到眼角都开始泛红,才终于被人放过了。
他靠在椅背上低喘着,男人单手撑在他颊侧,面不改色地垂眼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陆难又伸手,把挂在林与鹤耳朵上的口罩勾起来,重新帮人戴了上去。
因为林与鹤还在喘,陆难并没有遮住他的鼻子,只盖住了嘴巴。于是那艳红色的、还带着齿痕的唇.瓣就被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无法被旁人窥伺。
只有亲自品尝过的人知道他的美味。
林与鹤被亲得有点晕,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戴的口罩倒是给男人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甚至都可以预见越来越过分的未来。
看不见痕迹了,就可以随便亲。
林与鹤皱了皱鼻尖,还没开口,鼻尖上就被人亲了一下。
亲得他都忘了要说什么。
男人的动作继续向下,甚至大有把口罩解开再来一回的趋势。林与鹤刚想控诉,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眼睛里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林与鹤抿了下唇,把口罩拉到鼻梁上遮好,垂眼按下了通话键。
他淡淡地叫了一声。
“爸。”
从结婚之后,林与鹤就几乎没再和林父联系过,连春节过年时都没有打过电话。林父时不时地还会在微信上发些消息过来,林与鹤偶尔会回一下,也都只是“嗯”之类的字眼,很简短。
从给出那两百万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什么东西彻底地改变了。
林父打电话过来是因为他又来燕城了,电话里他的声音很客气,小心翼翼地询问林与鹤,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林与鹤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平静道:“不用了吧。”
“您也忙,还是先处理工作上的事。”
林父却像是没听懂这语气的冷淡一样,连忙道:“爸不忙,真的。我特意留出了好几天时间,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随时可以去吃。”
“爸知道,你现在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林父的语气诚恳,姿态放得很低,“爸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吃顿饭。”
他念叨着:“鹤鹤,你的生日快到了,是不是?这二十多年,咱们每年都要吃顿饭的,打你小时候就开始了,从来没断过……”
林与鹤沉默。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林父已经喜出望外。
“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的巴蜀一品定了位置,就是咱们蜀地那个巴蜀,新开到燕城的第一家店,口味也是你喜欢吃的。这两天等你有空,我们就去一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