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64)
他开口太匆忙,磕绊了一下才把话说完。
但他还是努力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表达了出来。
“冷水真的对身体不好。”
扩张兴奋的血管突然被冷水刺.激收缩,次数多了,就算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陆难缓步走到床边,他身上太凉,没有急着上床,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但他的语气依旧很平缓。
“也可以等等。”
“等它自己平复下来。”
这一场对话着实有些微妙的古怪,不过林与鹤还是努力通过交谈间的有效信息想明白了一点——其实刚刚如果不是被清醒过来的自己发现,陆先生可能不用去冲冷水。
睡着了就好了。
这一结论或许代表着之前有多少个夜晚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事,只不过没有被发现,林与鹤已经下意识地逃避着不愿去想了,他只想给现在找一个暂时能应对过去的方案,于是他立刻点头:“我明白了。”
陆难也没问他明白了什么,只道:“睡吧。”
林与鹤乖乖躺了下来。
陆难等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才重新上床。
这一晚的睡眠颇有些波折。
林与鹤睡得不沉,很早就醒了。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陆难怀里,尽管他睡前已经刻意离得远远的,差点要跑到床边上。
这次林与鹤是背对着靠在人怀里,幸.运的是,即使他睁开眼睛对方也暂时不会发现。而不幸的是,他那还没有完全消痛的腿.根处又感受到了熟悉的硬度。
这次是真的很熟悉了,连怀疑是错觉的误会都不再有。
能获取到的各路信息和实际的亲身感受相差太大,林与鹤彻底搞不清楚为什么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陆先生太久没有纾解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而最让林与鹤想不明白的是,即使硬.物灼灼,早上起床之后,男人也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便起身下床了。
林与鹤不懂,陆难为什么不做。
虽然林与鹤自己对情事并没有过什么打算,但如果当真是要忘掉协议的话,婚后发.生.关.系似乎也并不是不合理的事。
他觉得,陆先生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
林与鹤想不通被所有人评价为冷漠禁欲的男人为什么会一次次地产生欲.望,更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忍耐欲.望。
他想不通,也不知道。感情这件事上分明有许多再简单不过的通俗道理,有比理智更快一步的身体反应,但是林与鹤通通不懂,一概缺失,于是他就只能用着最复杂的解题思路一步步推理演算,去推导那个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的答案。
这对林与鹤来说很困难。
却也是他唯一的可行解。
——
清早起床吃过早餐,林与鹤简单收拾了一下,下午他们就要启程回燕城了。
林与鹤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而陆先生却比他忙碌得多,林与鹤在阳台上坐了很久,陆难还一直在打电话、开线上会议、和各种助理来客交谈。
林与鹤闲着没什么事,就拿出了平板,在靠海的阳台上看书做题,也很安逸。
临近中午时,忙了许久的陆难才终于寻到些空闲时间,来半开放的阳台上找他。
“抱歉,一直没能忙完。”陆难说,“原本想带你去附近逛逛,现在可能没有时间了。”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林与鹤摇摇头,他放下笔起身,伸手帮陆难整理了一下衣领,道,“哥哥要忙工作,而且我本来也要看看书,逛街下次还有机会,没事的。”
陆难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与鹤帮人整理好衣领,刚把手收回来,额头上就微微一热。
陆难低头亲了亲他。
林与鹤已经习惯了这种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不过在他以为亲完就结束了的时候,他又听见陆难说:“让我抱一下。”
和吻一样,这个拥抱的动作也很轻。陆难比林与鹤高出十几公分,他把林与鹤抱在腿上时,正好能把下颌搁在林与鹤的颈窝里。
是个再契合不过的相拥姿势。
“宁宁。”
陆难的声音很低,林与鹤坐在他的大.腿上,偏头贴了贴他的侧脸:“嗯?”
但男人并没有继续开口。
林与鹤很快就发现,陆先生并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他,只是单纯想叫一叫他的名字。
宁宁。
安安宁宁。
林与鹤看不见陆难的神色,却还是清晰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弥漫着的些许倦意。
他抬手,放缓声音,轻轻拍了拍男人宽阔的后背。
“哥哥辛苦了。”
林与鹤的双手环在人背上,这个姿势,便也像是他主动抱住了陆难。
天气算不上晴朗,但太阳已经跃出了云层。阳台上光线很好,空气湿.润,海浪声渺远悠扬。
他们在阳台上坐了很久。
044
临近中午时,两人下楼用餐, 行李已经提前被助理拿走了, 下午他们会直接去机场,不再回来了。
午餐还是在酒店里用的,这些天来林与鹤离开酒店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 不过这里设施齐全, 应有尽有, 并不会让人觉得乏味。
而且这里是泰平旗下的酒店, 员工对陆难这位顶头上司相当尊敬,大大小小的屏幕上也都是怡人的风光景物,并没有播放香江媒体那些风格特殊的报道。
用餐时,经过刚刚短暂的充电,陆难的精神比之前恢复了许多——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仍是寒霜冷面, 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对林与鹤说:“下午要等一个安全携带证明, 然后就可以走了。”
林与鹤正在吃虾饺:“安全证明?”
“嗯。”陆难道,“我要把父母的墓迁回内地,骨灰盒过海关时需要证明。”
迁回内地?
林与鹤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陆先生这次来还有这么重要的任务。
虽然陆难父母的墓在陆氏墓园里很偏的位置,但看过香江媒体的报道,林与鹤清楚陆家对这种门面上的东西相当在意, 再加上陆家和陆难的关系如此紧张,也不知道这次迁坟能不能顺利进行。
仿佛墨菲定律总会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该死地灵验,下午,两人的行程果然出现了问题。
还是最糟糕的那种。
陆家老爷子, 陆广泽,竟然亲自出面了。
陆老爷子来时,陆难他们正在陆氏祖坟不远处的一家酒店休息,这里离出入境事务处不远,也方便第一时间拿到安全携带证明。
但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起初林与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楼下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车队。陆难直接叫来了方木森,让方木森把他带走,林与鹤才知道,从婚礼时就再无动静的陆家,竟然并没有真的安静下来。
“去入境事务处门口,那边的加急证明出来之后会直接交到你手里。”
陆难帮林与鹤理了理额前微散的柔软发丝,说。
“你是我的法定伴侣,我不过去的话,这个证明只有你能拿。”
“帮我送父母回家,好吗?”
林与鹤心口微胀,鼻尖有些发酸,不知是因为法定伴侣,还是因为那一句“帮我送父母回家”。
“嗯。”他认真点头,“我会的。”
陆难只把这些话说了一遍,并没有再三叮嘱,像是对林与鹤很放心的样子。
但林与鹤却不太放心他:“那你呢,哥哥?陆老先生过来的话……”
就算抛开香江媒体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单只是想到陆广泽一生打拼下的商业版图,林与鹤也能想象得出来,这位陆老先生绝不是一个多么好相处的人。
“没事。”陆难的语气却很平静,好像除了林与鹤和父母,其他人并不能牵动他的情绪分毫,“他来是为了和我谈南湾区的开发合同,陆家对南湾区势在必得,但我比他们早了一步。”
男人三两句平淡无奇的描述,便将这足以改变整个香江格局的大事轻描淡写地掀了过去。
“合同已经签好了,不用担心。”
“去吧,到机场等我,我很快就过去。”
林与鹤没想到在香江这短短几天,陆难竟然做了这么多事。他不懂这些,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全然的信任交付给陆难。
“好。”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和陆难挥手。
“一会儿见,哥哥。”
陆难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
“一会儿见。”
方木森为林与鹤带路,陆难也一同下了楼,在一楼的茶厅里,他们还是遇见了迎面走进来的陆家保.镖。
林与鹤也终于亲眼见到了那位一生传奇的商业巨鳄。
开道的是六个身穿棕色西装的高大保.镖,然后便有一位鬓发灰粽的老人走了进来。老实说,他比林与鹤想象中和蔼许多,眉宇间满是平和笑意,没有半分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