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似此刻心境。
“大姐你听我说,江氏并不是我有心抬进门来的,她是容妃娘娘的人,我那是情势所迫,我如今也不是不爱重夫人,朝堂上局势复杂,风云诡辩,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急切地解释着,脸上只有惊慌,没了方才身为四品监正的傲气。
宋云昙却不想听他解释:“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生而为人,当顶天立地,你今日能畏惧强权委屈云庵,禁霜儿的足,他日呢,他日你在强权之下又要她们母女如何退步,宋泰识,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若遇到强权便一味地屈服,与懦夫何异。
人的膝盖啊,不能太软。
宋监正低头不语,良久才喃喃道:“我不会和离的,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和离的,我爱云庵……
宋云昙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无趣:“此事由不得你,不要以为我们楼上楼是好拿捏的。
说罢,她不再去看宋监正的反应,转身走出了前厅。
宋监正浑身一震,半晌不敢回头看,是啊,楼上楼怎么好拿捏呢。
楼上楼的掌权者是可以直接入宫面圣的,若宋云昙铁了心要他与夫人和离,他根本无能为力。
反应过来什么,宋监正忙爬起来冲向东跨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夫人不和离,只要夫人不想和离,宋云昙也就没有话可说了。
可是等他赶到东跨院,却没看到夫人的影子。
宋夫人跟着自家大姐一起回娘家了。
这时,下人小心翼翼问:“老爷,小姐那里还守着吗?
“不必守了。宋监正摆摆手,话音一顿,自言自语道,“我去看看霜儿。
书房里,丘凉也见到了宋见霜。
“你还好吗?
宋见霜扬唇:“尚可。
丘凉看着她,迟疑了一下,道:“我来是找你起卦。
宋见霜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片刻,笑意淡了淡:“哦。
房间里不由得一静,两人无声对视着,彼此的眼神复杂又犹豫,似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没说。
小橙子看得直翻白眼,话本上都说有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俩人怎么一棒槌打不出几句话来。
哦,因为她这个外人在。
小橙子自觉找到了原因,识趣地给她们各自倒了一盏茶:“小姐,丘姑娘,你们慢慢聊,奴婢去外面守着。
对视许久,宋见霜握了握指尖,淡声道:“明日我会在铺子里等你。
既然姨母来了,想必爹爹那边不会再拦着了。
“那就好。丘凉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心里放松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宋见霜拿出铜钱:“你有想问的吗?
丘凉思绪一顿,有,有很多。
比如她们的未来现在变成了什么样,还会成亲吗?
比如丘家人为何会死,是柳氏的原因吗?
比如宋监正为何不让宋见霜出门,拦着她们相见,是跟容妃娘娘、跟所谓的凰女有关吗?
再比如明日皇帝会召她入宫问卦吗?又会问什么?
心中的疑问太多,而她们今日只有四卦,要有取舍。
不等丘凉想清楚,外面响起小丫鬟刻意提高音量的声音:“老爷来了,小姐和丘姑娘正在里面议事呢。!
第100章
宋监正轻咳一声,面色如常道:“无妨,我来看看霜儿。”
小橙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无妨,明明就是妨碍到小姐了,老爷的脸皮真厚。
默默吐槽两句,她还是没敢跟宋监正对着干,乖乖推开门。
书桌前,宋见霜已经收起铜钱,面色淡然地起身。
“爹爹来了。”
“宋伯父。”丘凉跟着起身,暗道一声来得真不是时候,在宋见霜面前,她下意识地改口叫了伯父,没有再叫宋大人
宋监正面色和蔼地朝女儿点点头,转头看向丘凉时,脸色淡了下来:“天色不早了,丘监副还不回去吗,我与霜儿有事商谈。”
他倒是不客气,直接替宋见霜下了逐客令。
丘凉心底叹气,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宋见霜微微蹙眉,淡淡道:“你回房间等我,用过晚饭再回吧。”
“好,那你和伯父慢慢聊。”丘凉忍不住笑了笑,神清气爽地去了隔壁,她在宋见霜这里是有自己的房间的。
待她走后,宋监正拧了拧眉:“霜儿,听爹一声劝,你与她不宜过多来往。”
对于女儿的擅作主张,他有些不快。
宋见霜没有接他的话茬,转而问道:“爹爹要与我商议何事?”
宋监正收拾好心情,坐到书桌前,叹口气:“你娘生我的气,跟你姨母回桃宅了,霜儿啊,她们不知我的苦衷,你自小聪慧,可要懂事些。”
“爹爹要我如何懂事?”宋见霜坐到他对面,默默喝茶。
宋监正又叹气:“你跟爹说实话,你们那个铺子之所以算无遗漏,是不是因为丘凉跟有什么超出常人的本事?”
他的声音不自觉放低,眼睛紧紧盯着女儿。
宋见霜放下茶盏,心情复杂地与他对视:“丘凉有什么神通,爹爹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毕竟是您让我回祖籍请她进京的。”
多可笑,当时爹爹说一定要带丘凉进京,他才能无罪释放。
如今爹爹是被无罪释放了,却又不许她再与丘凉往来了……
宋监正眼神不自在地闪了一下:“我也是从卦中算出她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具体如何,并不得知,霜儿,此事非同小可,你要跟爹说实话。”
女儿的凤命是师父批过的,他信。
而丘凉这个变数,是他在牢里苦算多日才窥到的一丝天机。
可惜,他只算出丘凉身负神通,与女儿渊源颇深,就算不出别的了。
宋见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丘凉是玄门传人,相面之术还算精准。”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宋监正有些不信,只是会些相面之术就是一切的变数了吗?
想到丘凉的身世,他眉目一沉:“此事论起来是为父不厚道,但我当时只算出她于我出狱有益,并不知她身世有问题,所以,我们家以后还是少跟她来往吧。”
宋见霜目露不解:“她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爹爹是如何得知内情的?
宋监正两眼一沉:“你们不知?”
宋见霜淡淡摇头,她知,但她已无法全然相信自己的爹爹。
“好叫你知道,她乃罪臣之女,还是罪不容诛的那种,万一东窗事发,为父就怕你受她牵连,霜儿,你马上让她走,以后也莫要再与她来往。”宋监正神情凝重。
宋见霜目露诧异,佯装不解道:“爹爹怎知她乃罪臣之女,是近日测算出来的吗,您曾经教导过我,术数占卜一道,可以信,但也不可尽信,因为卦有遗漏,而人能胜天,若只是因为一个似是而非的卦象,女儿做不到。”
丘凉的身世到底还有几人知晓……
宋监正稍稍迟疑,而后深深一叹:“起初,我只是猜测,昨晚特意起了一卦,今早见了她才确信无疑,此事是我大意了,还好发现得不晚,现在悬崖勒马来得及。”
十九年前,镇南将军府被抄家的次日,他在国师府见过一个女婴。
彼时他觉得奇怪,有心留意了一下女婴的特征。
后来左思右想,又听闻将军夫人庄晗死前正在生产,而京军府大火之后的尸骨里并没有属于婴儿的,便将一切联系到一起。
也将这件事牢牢记在心底。
后来师父被囚,他身陷牢狱,算出丘凉这个变数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他昨日回府与女儿聊起丘凉,没来由地就想起了这桩事。
他回到偏院以后,便起了一卦,卦象显示猜测属实。
以防万一,这才有了今早出门上朝时,吩咐下人看守好后院的事。
等到早朝,看到丘凉鼻梁上那一颗小小的黑痣,宋监正就知道自己算对了,他的担心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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