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孩子们在读书时又实在是没有天赋,在去南境的路上,见识到丘凉的本事,他的小心思不由动了动。
想着不管孩子们未来如何,万一有被丘凉看中的,也算多了条出路。
尤其丘凉的身份还不一般,前镇南大将军的遗孤,当今女帝的师父,还有一个楼上楼大东家做娘亲。
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那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老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若是他的孩子中能有一个拜入丘凉门下,哪怕其他孩子以后文不成武不就,总有一个能立起来。
丘凉听罢,思考片刻道:“余大人,实不相瞒,我玄门中人最看重机缘,我也早就为自己起过卦,这一生没有师徒缘分。”
余寺卿瞪眼,急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收徒,叫他带孩子们过来做什么,还问他的幼子。
丘凉见状,笑笑道:“不过,齐伯伯倒是想收徒,也好把国师的本事传承下去。”
她看得出来,齐挽澜虽跟在宋夫人身边,很多时候却帮不上什么忙,毕竟经商并不是他擅长的。
而她私下也问过齐挽澜,知晓齐挽澜有收徒的意思,好把国师的本事传承下去,只是出了容妃和宋泰识那几个不肖徒在前,如今才不敢妄断人心,怕收错人。
丘凉想到余小陆是自家未来女婿,就知道这个孩子必然不差。
不然未来的她也不会同意把女儿嫁进余家。
余寺卿刚听到齐伯伯还没反应过来,再听到国师,才明白了。
是国师那个大弟子齐挽澜!
“丘大人的意思是,可以代为引荐?”
丘凉笑道:“我直接做主便可,他是我的徒孙。”
余寺卿蒙了:“你不是不收徒吗?”
怎么连徒孙都有了?
那徒弟是谁?莫不是……
“我只有一个徒弟,现在正云游天下呢,让余大人见笑了。”丘凉仿若对他的震惊一无所觉,云淡风轻道。
余寺卿被装到了,彻底惊呆,云游天下的是国师!
好家伙,简直太好了。
小儿子若能拜齐挽澜为师,四舍五入,也算是丘凉的门下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自然是十分满意。
不一会儿,余寺卿又带着孩子们回去了,只留下了余小陆。
丘凉打量着如今仅有五岁的未来女婿,心里有些微妙,打定主意除了让齐挽澜教授他占卜之术外,再加一堂思想教育课,由她来亲自教学,主要就是要让未来女婿明白,要做一个爱妻、重妻的好夫君。
“小六啊,听你爹说,你上面还有五个兄姐?”
方才对着余寺卿,她不好问人家的私事,现在可要好好问清楚,那五个孩子跟余小陆是不是同一个母亲。
不然,在纳妾这一件事上,就要着重教育一下了。
余小陆奶声奶气道:“我没有姐姐,是五个哥哥,余大壹,余大贰,余大叁,余小肆,余小伍。”
丘凉挑眉,那瘦老头倒是懒省事,还真没辜负他自称粗人,听听这一串名字,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接下来就是问题的重点了。
“那你跟五位哥哥可是一个娘亲?你爹有几个妾室?”
余小陆天真道:“我们只有一个娘亲啊,爹爹没有妾室,娘亲说了,若爹爹敢纳妾,直接把他的腿打断,带我们六兄弟回祖籍乞讨也不跟爹爹过。”
丘凉一听乐了:“好好好,你娘亲说得太对了,你要记住这句话,以后若是敢纳妾,腿就别要了。”
她对还没有见面的寺卿夫人顿时好感倍增,寺卿夫人真是个好婆婆啊。
她放心了。
等到宋见霜下衙,见丘凉一个人待在家中,不由诧异:“闻秋呢?”
这傻子不是只要她不在家,就天天围着女儿转吗?
丘凉笑得高深莫测:“让她的小夫君看着呢。”
小夫君?
那是什么东西?
宋见霜蹙眉:“丘凉,我知道有些高门大户会给孩子找童养媳,但孩子们尚懵懂,长大后未必会有感情,我们最好还是等闻秋长大后,问问她自己的意愿。”
她可是知道不少童养媳最后不仅没能做正妻,甚至连妾室都算不上,长大后就跟通房丫鬟一样,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们的女儿虽然不是童养媳,但童养夫,也不行。
不能让女儿不学好。
丘凉笑了:“放心,那孩子就是闻秋未来的夫君,若闻秋长大后真的不喜欢,就当没有这回事,在他们没有定情之前,咱们都不提就是了。”
宋见霜更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叫闻秋的未来夫君?
她怎么不知道!
丘凉扬眉:“想知道?”
想知道好啊,那就可以谈条件了,今晚先叫价几次呢?
宋见霜与之对视,迎上她那双幽沉中夹杂着丝丝缕缕邪气的眸子,呼吸一滞,违心道:“不想知道。”
反正这傻子早晚会说,她可不想再跟昨夜一样,折磨半晌,不得解脱。
丘凉的小心思还没付诸行动,就被看破,不由郁闷了。
“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还要拿条件来换。”
宋见霜嗔了她一眼,直接捂上耳朵,扭头就走。
她不听,她要去看看女儿,顺道看一眼未来女婿。
丘凉见她转身就走,起身就追:“你别跑啊,我跟你说还不行吗,不谈条件了……”
宋闻秋一周岁的时候还不明白许多事,只知道两位娘亲给她的生辰礼很神奇。
是两个精致的金哨子,小小的,一吹就会发出声音。
一个声音沉闷,一吹响,三个奶奶只要听到就会应声。
另一个声音清脆,一吹响,两位娘亲只要在家便会应声。
哦,还有小六哥哥,不管吹响哪个哨子,都会直接跑到她身边,拿着纸笔,问她怎么了,让她画下来,或写下来。
到了三岁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跟别人的不同,因为别人能说话,能叫娘亲,她不能。
宋闻秋很聪明,把两个哨子区分开,一个挂在胸前,一个放在随身的香囊里,从来不离身。
等她再大一些,她却觉得不怎么方便了,因为她有时候只想叫小六哥哥一起玩,不想叫奶奶们和娘亲们。
她想,如果能再有一个发出不同声音的金哨子就好了。
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不想让长辈们操心,她要学会知足。
可她心里到底是渴望的,渴望能与人交流,不用纸笔。
宋闻秋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没那个机会了,直到十岁那年。
这一日,丘凉下衙回来,就看到未来女婿拉着女儿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手脚还不停挥舞着。
她没有打搅两个孩子,只远远看了一会儿。
晚饭后,丘凉叫余小陆来到书房。
当年那个五岁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十五岁的少年,身姿颀长,温文尔雅。
丘凉沉默盯着他片刻,道:“六啊,你白日里是想教闻秋用手势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吗?”
“是啊,丘姨母你知道吗,闻秋心里是想撇开纸笔跟我们交流的,她想快速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也想随时能懂她的意思,不用等她写好才明白,所以就想用一些特定的手势……”
十五岁的余小陆俨然一个小话痨。
许是他自幼与宋闻秋待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第一个明白宋闻秋想说什么的人,常常代为转述的原因。
久而久之,话就多了。
丘凉看着手舞足蹈、说个不停的小少年,笑了:“六啊,你过来。”
丘凉在现代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里有许多是因为天生残疾才被抛弃的孩子,不能说话的也有。
所以,她会些手语。
原本她是想着等女儿长大些,便依着记忆把手语编纂成书,只是还需要完善些,但未来女婿既然如此积极,那她就省事了。
宋见霜回来听说了此事,第一反应就是。
“你是不是想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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