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丘凉做饭的功夫,她已经把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捆成了两个包袱放在床上。
宋见霜身先士卒,拿起一个包袱挎在肩上。
丘凉看了眼剩下那个跟小山一样的大包袱,再看一眼宋见霜肩上那个缩了几倍水的小包袱。
窝了个大草,这是一人一个!
她这一个大包袱能顶四五个小包袱了好吗?
她才不干。
“阿巴……阿巴……”
宋见霜的嘴角动了动,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抿紧唇角,咬着牙道:“我劝你少装傻,再耽搁下去,我就把你卖回丘家,亏了也卖。”
丘凉翻了个白眼,指着床上的大包袱道:“我背不动,要么咱俩换一换,要么你再分出去一点。”
她又不是力大无穷,这包袱都快跟她一样大了,一路背到县城去不得累死。
等一下,宋见霜难道是想今天就离开宋家村?
这一走,厨房里的柴米油盐都不要了?
啊呸,这个女人又不缺这点东西。
不过,离开宋家村之后去哪儿呢,难道是京城?
丘凉眼睛一亮,京城,她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下是不是可以领略一番古代皇城的繁华了。
宋见霜扫了眼床上的大包袱,干脆道:“抗出村就拦辆马车,不让你背进城,走吧。”
宋家村就在官道边上,来往的马车很多,只要有银子,就不愁搭不上车。
丘凉这才认命地去抗那个大包袱,早走早好,她也担心丘家人再反悔。
就白氏那胡搅蛮缠的样,她们俩谁顶得住,就跟秀才遇到兵一个道理,你的理讲破天去也没用。
因为人家不讲理。
只是不等她把包袱背身上,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两个人不自觉的都吓了一跳。
丘凉摸着大包袱没有动,抬眼去看宋见霜。
宋见霜反应更快一步,当即把肩上的小包袱放到床上,又拿被子把包袱都掩了掩。
“跟我出去看看是谁?你放机灵点。
她俩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就听见隔壁闹哄哄的,想必是赌坊那几个讨债的已经上门了。
看来这敲门的八成是丘家人。
出乎她们预料的,门一打开并不见丘家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斯斯文文的,一身淡蓝长衫,显出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宋小姐,在下宋清政,宋家村的里正便是家父。(里正:古代基层官职,相当于现代的村长)
少年张口自报家门,一双眼睛只盯着宋见霜瞧,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为什么来的。
丘凉心里一乐,宋见霜这女人的桃花可真多啊。
先是猎户,又是屠户他孙子的,现在又来了个里正的儿子,别的不说,宋见霜这模样和气度确实出众,正应了那句一家有女百家求。
她默默走到墙边,蹲下挖土,权当自己不存在,继续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傻子。
降低存在感,摆好姿势,方便吃瓜。
宋见霜也是个聪明人,这位不请自来的里正他儿子,怕是冲着她来的。
那必然是不能有牵扯的,眼下她只想早点回京,爹爹那边还等着呢。
“原来是宋公子。
宋见霜说了这么一句便静静立着没有多余的话,只拿眼睛望着宋清政,等他往下说。
宋清政自诩有了里正儿子这层身份做虎皮,底气也很足,不急不慢道:“说起来自打宋小姐回乡,我爹就想着哪天得了空好好来拜访一番,奈何庶务太忙,一来二去就耽搁了,在下想着于情于理都应该代他来赔个不是……
墙边,丘凉挑了挑眉,这位里正家的儿子看着挺利落一少年,没想到是个话痨,一张口就扯个没完,都快数到祖宗辈了,话里话外就是他们宋氏一族有情有义,彼此沾亲带故,他不是外人。
倒是有几分耐性,可惜,对牛谈琴。
宋见霜出生在京城,跟宋家村都隔了两辈人了,心里能有几分交情。
宋见霜确实也没心情听他这么攀扯下去,至于里正为何不登门拜访,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毕竟她一来就先去里正家递了一封信。
信是祖父写的,就交代了几句话,长子入狱还没有个定数,孙女回乡是来避难,劳烦里正约束族人,莫要惊慌,也莫要相扰。
宋见霜想到这一点,便打断少年的絮絮叨叨:“宋公子是吧,今日实在不巧,我有急事要去趟县城,不如我们改日再叙?
改日是没有的,一会儿她就走。
宋清政被这么一打岔,也知人家不想听这些家常,犹豫了一下,问道:“听说宋小姐已经说亲了?
这话是猎户哥俩传出来的,但并没有打消他的满腹钟情。
自打他看到宋见霜第一眼,便惊为天人,从爹爹那里知晓宋见霜是来避难,心思就更活络了。
可是爹爹一直拦着他,别说是找媒婆提亲了,根本就不让他往这边靠。
听说了猎户小弟被拒的事,宋清政实在是坐不住了,趁着爹爹出门就寻了过来。!
第14章
宋见霜毫无例外地点头:“正是,家父在京城已经给我定下了亲事。”
她原以为这话一出,里正他儿子脸皮再厚也得打退堂鼓了。
没想到这少年还真是个脸比锅底厚的,面上根本没有一点告辞的意思,还挡着她的道。
因为宋清政压根不信宋见霜的话,只当是人家拒绝小猎户的借口。
如今这借口又用到了他身上,那怎么能一样,他可是堂堂的里正之子,还是个读书人,哪是小猎户能比的。
就是退两步讲,是真话又怎样,宋见霜都避难回乡了,可见她那远在京城的未婚夫是不中用的。
既然不中用,何不换一个。
宋清政寻思了一番,自以为好心好意道:“不瞒宋小姐,我听爹爹说了令尊的事,你如今举步维艰,不如就在此地安定下来,将来即使家中有变,你已嫁作他人妇,也好不受牵连。”
百钺朝虽然有诛全族的重罪,但嫁出去的闺女历来就不算亲族中人了,只要宋见霜肯嫁给他,就万事大吉了。
宋清政也不是傻子,心里打算得清清楚楚,最差不过是宋见霜她爹获罪,那又牵连不到他这个外族人,他还能抱得美人归。
往好了想,万一宋见霜她爹无罪释放,他这个于危难之中伸出援手的女婿可就水涨船高了,岳父可是正四品大官。
他此时的心情,宋见霜是不能感同身受了。
举步维艰?嫁作人妇?不受牵连?
呵呵,她要是怕被爹爹牵连,就不会千里迢迢回乡寻找丘凉这个变数了。
虽然她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没看出来丘凉这个傻子厉害在哪里,但跟她这个只知皮毛的门外汉不一样,爹爹的占卜之术了得,这种关乎全家性命的事,断不会算错的。
爹爹说变数能解困局,她把丘凉带回京就是了。
宋见霜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劳宋公子费心,若无事请回吧。”
没看隔壁都哭天嚎地了吗,她虽然没功夫看个全貌,但也听了个差不多。
这赌坊的人不讲信义,竟然把之前她给的那十两银子算作事宽限一晚的钱,五十两的赌债照算。
丘家老两口那点棺材本到底是没保住,一家老小都朝这边盯着。
宋见霜被盯出了危机感,虽说这一家子人不敢明着来,但万一来暗的呢,财帛动人心啊。
这宋家村是一刻也不能待下去了。
她心里着急,宋清政却一点也不急,还觉得宋见霜是不想连累他,当即就表忠心道:“宋小姐放心,纵使令尊获罪,我们全家也会善待你的,绝不嫌弃你,我爹是里正,我也是读书人,断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宋见霜嘴角微抿,一个‘滚’字差点就忍不住说出口。
她见来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冷声道:“敢问里正是几品官,你自诩读书人,可有功名在身?”
肯定是没有的,不然早显摆出来了,说来说去就一句“我爹是里正”,还能有别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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