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若不是名义上是人家的女儿,不仅被孝道压着困在丘家,还身无分文,她早就远走高飞了。
不过,这一卦是算了,接下来该咋整。
编不出碰宋见霜的理由了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一直到两人坐进回府的马车上,丘凉都没有想到碰触宋见霜的借口。
她盯着宋见霜的侧脸,手指攥了攥,不然说这个女人脸上有脏东西?
“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宋见霜原本靠着车窗在看外面,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丘凉一直在盯自己的脸,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个傻子就是觊觎她的美色吧,什么更高深的方法什么摸骨,无稽之谈。
丘凉打了个激灵,随口道:“没什么,看你好看。”
宋见霜:“…”
她当然知道自己好看。
用的着这个傻子说……
丘凉只能暂时歇了心思,回到宋府,看到宋夫人,她灵机一动,总算是有了主意。
从宋见霜身上找不到借口,可以说宋夫人面相有变啊,之后再顺理成章地提出摸骨,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晚饭后。
宋见霜看着坐在桌前不肯动弹的人,问道:“怎么?不舍得回去?不会是惦记那六百两银子吧。”
丘凉原本没想到这一茬,被宋见霜这么一提醒,当即反应过来,差点忘了,还没说怎么分银子。
“宋大小姐也说了,那是我们的铺子,既然我也出了力,当然要分银子。”未来的她八成是瞎了才会对宋见霜动心,这个女人锱铢必较,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宋见霜心道果然,这个傻子就惦记银子。
她轻笑一声:“别想了,在我收回双倍的本钱之前,你一文没有。”
“凭什么你要收回双倍。”丘凉咬牙,这下什么八卦之心都忘了,只想分银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她太清楚了。
当时在宋家村,但凡她身上有几十两银子,早就跑了,还用得着在那里提心吊胆,受丘家人掣肘。
丘家虽然养育原主长大,但也没少苛待原主,是恩是怨,丘凉这个外来者都不打算去纠结了。
只当是和过去两清,但在钱财上,她需要为自己打算。
往后不管是留在离开京城,还是四海为家,都少不了银子。
尤其她并不确定那看到未来的能力是否会一直有,她更不会为此一生待在宋见霜身边,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活法。
她图得是自由自在。
没有银子,去哪里自由自在。
宋见霜又笑了:“公平?铺子是我的,我就是公平,丘凉,要不要我提醒你,若没有我,你如今恐怕不知道被卖到哪儿去了。”
她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泛着凉,似是在重新审视面前的人。
丘凉迎上宋见霜的视线,愣住了。
她穿越以来就装傻,待在宋家村,面对着丘家人,心底压着无边的惶恐,脑子里想的都是银子,都是自由。
当一个人钻牛角尖的时候,往往就会局限住自己的思维和目光,忽略到很多客观存在的东西。
比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宋见霜是救她于水火,对她有恩。
哪怕宋见霜也是另有所图,两人是各取所需,她因宋见霜才逃离丘家,是不争的事实。
丘凉久久呆住,仿佛被困在顽石里许久,陡然被人砸开了一道裂缝,她看到的不再是那一方顽石,顽石外面是斑斓多彩的世界。
而她,一直没有看清,也忘了留心去看,去思考。
丘凉沉默片刻,站起身:“我们按契约行事吧,在宋监正归家以前我听你吩咐,待他归家,我们两清。”
言下之意,是放弃了去分铺子所赚的银子。
“丘凉,那家铺子开不了太久,待事成之后我自有重谢。”宋见霜的语气缓和下来。
丘凉已经走到门前,闻言,她身形微顿,脚步停了下来。
宋见霜见状,不由缓和了语气:“我并非要挟恩图报,宋家现在也需要你,其实我们谁也不欠谁,但这种时候,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计较钱财上,抱歉,我方才的语气有些冲了。”
“宋大小姐无须道歉,该抱歉的人是我。”丘凉平静道。
午后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进来,一片昏黄,有凉风偷偷钻进门缝,却使气氛更加沉闷。
宋见霜蹙了蹙眉,她们之间好似是说清楚了,却又好似离得更远了,彼此的联系只有那一纸薄薄的契约。
这种感觉莫名让人不痛快,
“丘凉,我希望我们彼此信任,至少在契约时间内是这样。”
“你信任我吗?”丘凉的声音很轻,似一缕微风,随后都会散掉。
信任一词,太重。
至少她对宋见霜并没有全然的信任,比如她看相的秘密,再比如那已经看到两次的成亲画面。
宋见霜默,信任是有的,比如她相信丘凉看相的能力,也坦诚宋家的一切,但又没有那么多信任,比如她需要丘凉相助去走那条路……
这条路有多长,又有多少艰难险阻,她也不知道。
但在这条路上,暂时离不了丘凉。
宋见霜犹豫了一下,不紧不慢道:“我需要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对丘凉尚且没有那么信任,又有什么理由要求这个人相信自己呢。
宋见霜不由反思,觉得自己强求了,她们本就是契约合作关系,何必强求。
又强求什么呢。
丘凉了然,不正面回答就是否定,她们之间当然谈不上信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需要银子,宋见霜需要她的看相之能。
“宋见霜,我可以再帮你摸一次骨吗?”看清了状况,丘凉终于想起自己迟迟不回房的本意。
宋见霜看着丘凉,没有作声,只默默伸出了手。
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慢慢建立,总要有人踏出第一步,才会有第二步。
她没有问丘凉想算什么,只无声应了。
丘凉心底哂笑,眼下倒是不用费心找借口了,她相信今后只要自己提出来这种事,宋见霜就不会拒绝。
这是宋见霜的信任方式。
尝试信任。
丘凉又坐回桌前,隔着一张桌子,握住了宋见霜的手。
晚饭前那一卦,她问的是皇帝具体死于哪一年,眼前的画面徐徐展开。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觥筹交错,舞乐助兴,百官同乐,皇帝姗姗来迟,举杯恭祝新年,殿下跪倒一片,刚饮完酒的皇帝突然口吐鲜血,骤然倒地,三公主看向一人,没来得及出声喊救驾,便被一剑穿喉。
视角一转,年轻的皇子走到龙椅前,傲视群臣,无数带刀的侍卫涌入大殿,将刀架在了众人的脖子上,画面定格在众人惊惧的脸上。
丘凉瞳孔一缩,手指微颤,她在一群人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被刀架着脖子还身穿官服的她自己!
“你没事吧?”宋见霜小心打量着丘凉。
这人原本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身体忽然晃动了一下,尤其是握着她手指的那只手,抖个不停,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难不成是算出了大凶?
她不仅嫁不出去,还大祸临头?
丘凉抬头,眼中满是惊骇,一定是看错了,她平平无奇一小草民,怎么会当官,还出现在皇宫大殿上,直面宫变!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那个穿着官服的人不是自己,只是长得一模一样,面貌相同而已。
可是,真的有那种可能吗?
宋见霜见她面色惊恐,心里不由忐忑起来:“是不是算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但说无妨,我承受得住。
丘凉欲哭无泪,她承受不住,不兴这么坑人的,这京城不该来啊。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有活路吗。
她这会儿不仅手抖,心都跟着抖了,她招谁惹谁了。
宋见霜握住她不停发抖的手:“丘凉,你别怕,你看我都不怕。
不管是什么飞来横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娘亲教过她,遇事当思解决之法,一味地惧怕最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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