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原因,也没说和谁。
这若是放在以往,自小到大的朋友本来心里有人这么多年,却突然要结婚了,之前还毫无迹象,就算是不好奇,他也会坐下来,好好和人谈一谈、问一问,关心一下。
可偏生他此刻,最听不得的便是“结婚”这两个字。
这让他想起先前赵嵘让他摘下戒指的时候那句——“我还可能和别人恋爱、结婚”。
这两个字变得十分刺耳起来。
于是他只是收敛了神色,离开前说:“祝你新婚快乐。”
第55章
星夜覆风而来。
夜色刚刚落下,正是好时候,即便是在颇为寂寥的别墅区,也仍然时不时有汽车驶过的引擎声。
隐隐可见的热闹中,乔南期一人在家里。
他如同往常一般,进书房点了沉香,静下心来,这才打开手机。
手机里冒出许多消息,工作的、朋友的……
他全都暂时放在了一边。
他切了账号,点开了那个其实只有添加一个好友的账号。
他一直在用的账号早就被赵嵘拉黑了,可他每一天都想见到赵嵘、都想知道关于赵嵘的一切,一直用小吴的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前些天,他回家喂猫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赵嵘并不知道他已经买下了宠物店。
于是他注册了一个账号,以宠物店员的身份,加上了赵嵘。
他其实想要的不多,只不过是躺在赵嵘的列表里,能时不时看看他的动态、和他发几句话。
就像现在,一打开便能看到赵嵘新发了条动态。
——“天气真好。”
附上的图是一张从窗内往外拍的风景照。
照片里的树乔南期认得。
当时他在疗养院的小道旁等赵嵘,一开始的时候赵嵘没有回复他那个发猫的账号的消息,他也没有心思玩手机,只是随意看着。
路上行人稀疏,偶尔间来来往往的。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身边的一切,稍稍细心一看,连路过的车的型号、天边的云散开前的形状、走过行人的衣服……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个工人,应当是疗养院旁那个正在施工的大楼的,鞋底和边沿沾着厚厚的水泥,手中拎着个麻袋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或许是工作需要的东西吧,来来往往了好几遍。
而这些行人之后,便是那一排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树。和赵嵘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看来赵嵘发这个动态的时候,正在疗养院陪赵茗。
这风景没什么特殊的,赵嵘会这样发出来,显然心情不错。
乔南期下意识扯了扯嘴角。
他按照习惯发了今天拍的照片,为了不露馅,加了几张之前一次性让小吴在宠物店拍的别的猫的照片。
发完以后,他给赵嵘的动态点了个赞。
本来想评论,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憋了半天想到的几个都不合适。
于是他直接切了出来,挑了三张最可爱的,私聊发给了赵嵘。
赵嵘似乎没什么在忙的,这消息发过去没多久,乔南期还在盯着聊天框看时,新的消息就冒了出来。
——“胖了。”
显然说的是那几只猫。
每日在家里趴着,天天都被当祖宗一样伺候,能不胖吗?
乔南期笑了笑。
赵嵘除了最开始的时候问过他几个问题,之后对这些照片,顶多就是一句谢谢,甚至一个表情。今天居然难得评价了那几只祖宗的身材。
再加上那条动态,不难看出赵嵘现在心情确实不错。
于是他难得多话了几句。
“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
“遇到了什么好事?”
那头回他:“是,算是好消息吧。”
乔南期想问是什么好消息,但他清楚他现在用的账号只不过是一个和赵嵘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而他自己现在和赵嵘的关系更是……
没有什么资格过问。
他只能回道:“恭喜。”
那边再无回音。
他却已然有些满足了。
他想,如果能一直这样,慢慢地再度靠近,也不是不行。
总比毫无希望要好。
乔南期又看了一会,这才关上手机。
沉香散出若隐若现的袅袅轻烟,书房内飘荡着静人心神的味道,门外似乎有一只小猫在扒着门边沿。
外头有点滴声响,门内静悄悄的,只有乔南期一人。一直都只有他一人。
他打开书桌下方的抽屉,看到了里头叠放的一堆发黄卷边的信封。
里面有三十七封,横跨了一个时间段,多半都是一些琐碎的心情,最后一封说的是发现他好像没看,以后就不寄了。
那天发现信纸之后,乔南期便回昌溪路的家,让人把信封撬开拿出了这些。里面每一封信他都已经读过好些遍,这些时日在家里,他每每睡不着,亦或者是梦中惊醒,都会坐在这看一看。
今天依然。
-
赵嵘回复完那宠物店小姑娘的消息后,收起手机,将双手捂进了兜里。
和他一同散步的方卓群问他:“和谁说话呢?”
他们刚刚一同吃了顿饭,此刻正走在赵嵘家外头的小道上。
“没什么人,”他随口说,“一个宠物店的小姑娘,我不是寄养了那些猫?她出于工作,有时候会给我发点照片。”
方卓群由衷感叹道:“这年头,连宠物店的服务都这么好了。”
赵嵘笑了笑:“我觉得她只是单纯喜欢那几只猫。”
“会不会意不在此啊?你以前那个收情书的势头我是见过的。”
赵嵘摇头:“应该不会。”
且不说他去宠物店那天便打消过对方的念头,就是这些时日以来的聊天,这小姑娘也不像是个有别的意思的。
虽然有时候发来的消息乍一看是很让人容易多想,但仔细一想,一直都很有分寸,从来没有说一些刻意暧昧不清的话。若是真的有意思,应当不会这样止步不前。
可能纯粹就只是喜欢那几只猫。
对于这种在琐碎间心细的人,赵嵘总是更有好感一些,所以时不时会聊上几句,当作一个不会见面的朋友。
他接着之前的话题对方卓群说:“所以那天你来给我当伴郎吗?”
方卓群叹了口气:“我还想着你给我当呢。你要是在我之前结婚了,岂不是没法给我当伴郎了?”
“这又不冲突,我这是假结婚,不是真结婚。更何况,我们又不在意这些。”
“也是。那你结婚完呢?”
“去竹溪。不过婚礼和我要去竹溪这两件事,先帮我保密。”
赵嵘说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人在附近看他。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来往有些散步的行人,也不知是谁打量了他。可能只是哪个擦肩而过的。
方卓群和他说:“我车就在前面,你回家吧。”
赵嵘笑着点头。
和方卓群分开后,他依旧沿着小路往家里走。
月色悠悠。
风灌得赵嵘有些冷,他拉了拉围巾,低下头,将下巴埋进围巾了。
待到走到了门口,他正待拿出钥匙开门,刚一抬头,却看见有人站在他家门口。
他脚步一顿。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老旧的工装,身上还有些水泥的痕迹,像是什么工地打工的工人。
他肤色偏黑,五官略凶。半张脸被覆盖在路灯光洒下造成的阴影中,竟然有几分阴戾的感觉。
见到赵嵘,这人皮笑肉不笑道:“三少看上去精神不错,最近过得不错啊?”
赵嵘突然明白方才有人在看着他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认出了这人是谁——陈敬年身边的司机。
陈敬年是他那便宜爹陈丰年的堂弟,陈泽和的父亲。陈大陈二出事以后,陈敬年反而溜得快,至今没有归案。
这个司机此时出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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