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忙闭了嘴, 示意裴野继续。
裴野拧眉盯着话本看了半晌,而后开始用自己的话将话本里的故事讲给池敬遥听。
池敬遥听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还发表一下对剧情的见解。
“这个猎户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妻子长得又漂亮,性子又好, 这么好的人去哪儿找去,他竟然还给人家摆脸子……”少年啧啧两声,又道:“不过这不是自由恋爱,他想反抗倒也能理解,就是这妻子怪委屈的。”
裴野瞥了少年一眼,心道猎户不满意是因为这是个男妻。
但他没朝对方解释,而是继续磕磕绊绊开始讲后头的剧情。
讲到两人山上那一段时,池敬遥突然笑道:“你说他这个乖乖妻走路稳不稳?若是爬山崴了脚,这猎户会不会背着人家?”
“会。”裴野道。
“哇哦,看来这猎户是开窍了。”少年笑道。
裴野继续给他讲,讲到两人上山遇到了大雨,被困在了半途中,不得已只能在木屋里躲雨……
“猎户手里攥着妻子的手,两人靠得越来越近……”
裴野读到自己上次看到的那处,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带上了几分不易觉察的颤抖。
他虽然一直表现地对这个话本并不感兴趣,但此刻内心却不由有些紧张,甚至带着些矛盾。他既想看看后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因为自己做过的那些荒唐的梦,而觉得羞愧不已。
少年显然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屏住呼吸盯着裴野,等他讲到接下来的剧情。
然而当裴野终于深吸了口气,翻到下一页剧情之后,却不由愣住了。
“怎么了?”池敬遥问道。
“后面……”裴野拧了拧眉道:“被人撕了!”
裴野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话本,心情十分复杂。他好不容易做好了准备要继续往下看,结果最关键的剧情,竟然被人撕掉了。
这话本的内页原是正反两面,他看到的这一面好巧不巧后头是一副插画,插画的下一页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点没撕干净的纸茬儿。
他凑近仔细一看,对方撕走的还不是一页,看剩下的纸茬儿,应该是一共撕了三页。
跳过那三页之后,剧情已经进行到猎户带着男妻回家,两人都羞红了脸……
所以这羞红了脸之前的三页写了什么东西,可想而知。
“谁这么缺德啊?”池敬遥怒道:“不会是杨跃吧?这话本是他给我的。”
裴野不大想追究这件事情了,这也没法追究,总不能去找杨跃质问吧?
而且……裴野看了一眼这几册话本,想来传了不止一个人,估计杨城随手借给别人过,来来回回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究竟是谁撕了那几页,还真不好说。
裴野这么一生气,倒是连别扭的心思都顾不上了。
那段被撕掉的剧情,就像个疙瘩似的埋在他心里,这回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
折腾了这么一通,少年也困了,没再继续缠着裴野给他读话本。
裴野将话本重新放回了抽屉里,想了想,将方才读过的那本放到了最底下。
随后的几日,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有了那天的小别扭之后,裴野的情绪恢复了不少。
池敬遥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那晚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先前的不愉快,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到数日后,大营里来了人。
当时池敬遥正抱着大佬在田埂边坐着,看裴野忙活。
少年的脚已经彻底恢复了,但裴野怕他没好利索,依旧不让他乱跑。
大营里的人过来之后,先是朝裴青打了个招呼。
裴青一路小跑到了裴野面前,朝他低语了几句。
随后裴野面色一沉,快步走向了来传话的士兵。
两人刻意走远了几步说话,池敬遥估计他们在说大营中的事情,为了避嫌便没靠近。
“到底怎么回事?”裴野沉声问道。
“回将军,城北的一个兵卡昨晚被陈国人连锅端了。”那士兵道。
裴野拧了拧眉,问道:“什么叫……连锅端了?”
“咱们二十多个弟兄,一个活口没留。”那士兵道。
“有什么线索吗?”裴青问道。
“只知道是陈国人干的,别的一概不知。”那人道。
“陈国人难道是鬼魅不成?竟能绕过重重关卡,在我大渝境内肆意妄为?”裴青怒道:“兵卡往北还有巡防,陈国人怎么绕过的他们?巡防营有说法吗?”
那人道:“巡防营说没有任何疏漏,杨将军推断,他们可能是趁夜蹚水过来的,夜里河中黑暗,巡防营的人没有留意到……”
“很好。”裴野目光一凛,周身带着骇人的寒意。
那士兵看了他一眼,鼓足了勇气道:“杨将军让属下知会您一声……兵卡中遇害的弟兄们,其中有一个是您的亲随。”
“是谁?”裴青忙问道。
“裴小五。”那士兵道。
这裴小五与裴青一样,都和裴野是同村,从军之后便一直跟着裴野,算是裴野身边极为信任的亲随之一。但这裴小五性子不像裴青这么沉稳,裴野为了历练他,前些日子便指了他去兵卡中,让他反省反省。
没想到出事的竟会是裴小五所在的兵卡。
“不对啊,将军当时不是让他去了城西吗?”裴青不解道。
“城北的兵卡中,有他的朋友,他便找城北的一个弟兄换了值。”那传话的士兵道。
裴青闻言小心翼翼看向裴野,见对方一直拧着眉头没说话,便问道:“将军?”
“回大营。”裴野开口,语气倒是淡淡地,眼底却带着一抹戾气。
“裴将军……”那士兵又道:“杨将军说让你多待两日再回去。”
“出了这种事情,他让我再多待两日?”裴野冷声问道。
那人忙道:“杨将军说……不日便要出征,此次与陈国一战必定凶险,所以让将军多与家里人团聚一二。”
裴野闻言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少年。
对方也正看着他,看那神情似是有些不安。
“知道了。”裴野道。
那人闻言忙朝他和裴青行了个礼,而后转身走了。
裴青拧眉沉默片刻,问道:“杨将军这是打算提前动手了?”
“早该动手了,时疫结束后就该动手的。”裴野冷声道。
当时杨城分析,觉得陈国此次受挫严重,估计一年半载不会再有动作。
他们原是打算在入秋的时候动手,给予陈国以痛击,没想到陈国竟会先出手。
更可恨的是,他们并没有光明正大地与祁州营叫阵,而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进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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