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睡觉时做了个梦,梦到裴野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化身成了战神,身上都发着光。发着光的裴野一把飞刀射穿了一队陈国人的脑袋,而后他手里长枪一扫,又将一队人拦腰截断了。
而周围陈国所有的刀枪都朝着裴野飞去。
但那些刀剑刺到了裴野身上,却被他身上发着的光一下子弹开了。
少年在梦中看着发光的裴野,暗道自家二哥真的是太厉害了!
一战结束,裴野将手里的长枪往后一收,站在尸山血海中,犹如天神降世。
池敬遥甚至在梦中听到了磅礴大气的背景音乐……
“二哥!”少年在梦中飞奔着朝裴野跑去。
然而好不容易到了对方身边,却闻对方冷冷地朝他道:“不许再叫我二哥……”
少年一怔,耳畔的背景音乐骤然跟刮花了的磁带一般变了调。
池敬遥就是在这种离谱的情节中醒了过来。
他坐在床上半晌都没回过神,越回忆越觉得这个梦简直是中二又不着调。
随后,待他准备起身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昨晚在梦中不小心“尴尬”了。
他素来在这方面不大有感觉,哪怕身体成年后也很少有过这种情况。
但昨晚,伴随着那么离谱的一个梦,他竟然……
少年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心中隐隐有点奇怪的别扭。
他起身找了条干净的亵裤换上,这才稍稍冷静了些。
六月一晃而过,很快入了七月。
这段时间,新收的药材已经全部处理完成,其中一部分已经被用来炼了药。
而经过这段时间不眠不休的忙碌,池敬遥他们将第二批药也炼制的差不多了。
“老吴叔,过几日我带着这批药去大营,这段时间前线重伤的士兵很多都送回了大营,我过去总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池敬遥朝老吴叔道:“庄子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池敬遥早已将老吴叔当成了自己人。
只因对方这段日子没少出力,一直将庄子里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一般忙活。
老吴叔虽然算是半个商人,但骨子里却有一腔热忱,如今边城正值存亡之际,他自然是丝毫不敢懈怠。
“你此番去大营,会带走多少人?”老吴叔问道。
“懂点医术的全都带走。”池敬遥道。
老吴拧了拧眉道:“这么一来庄子里的人手肯定就不够了,这样吧,我从其他的药田里借一些人过来,不管怎么说先保住药田里这两茬药。”
“行,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办吧。”池敬遥道。
老吴叔办事很利索,次日便离开了一趟庄子,当日黄昏前就带了一批人过来。
池敬遥约莫着数了一下,来的得有二十多个人,正好能把他带走的那些人的缺都顶上。
“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吗?”池敬遥朝老吴叔问道。
“二十三口人,二十个都是跟着我干过好几年活的,平日里多半在我的药田里帮工。”老吴叔朝池敬遥道:“另外三个是从旁人那边借过来的,干活我亲自看过,都是好手。”
池敬遥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药田里的事情多半都是直活,倒也不必太挑剔。
而且老吴叔办事素来稳妥,否则他也不会贸然将庄子交给对方打理。
池敬遥趁着这几日的工夫,将庄子里剩下的药材都整理了一下。
本着以防万一的原则,他将储备的大部分药材都放进了储物空间里。
这些年,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凡是重要的东西,一律放在储物空间,因为只有那里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像药材这种会过期的东西,放在里头不仅安全,还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
“池大夫,咱们哪天走啊?”杨跃一边帮大佬梳毛,一边问道。
“再过几日吧,等我将最后这几炉药炼完。”池敬遥道。
他最后炼制的这几炉药是祛暑的药。
边城的夏天虽然不算太热,但若是活动量大了也够受的。
他觉得这东西应该能用得上。
否则若是将来有士兵因为中暑耽误了战事,那可太冤枉了。
“我太热了,去洗个澡。”杨跃开口道。
这药房里本就和蒸笼差不多,任谁待上一会儿都得出一身汗。
“我跟你一块。”阮包子起身道。
池敬遥闻言忙道:“你们带着大佬一起吧,它这一身猴毛也够热的,给它凉快凉快。”
“你不去?”杨跃问道。
“我看着一会儿火候,怕出岔子。”池敬遥道:“而且这会儿他们刚下了工,人多,浴房里未必有地方。”
杨跃道:“没事,我俩去看看,再不洗个澡我都馊了。”
他说罢便抱着大佬和阮包子一起去了浴房。
池敬遥待在炼药的药房里,热得将外衣都脱了,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中衣。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听到外头有动静,以为是杨跃和阮包子他们回来了,便随口问道:“这么快啊,是不是没地方给你们洗?”
他话音一落,便闻“吱吱”两声,竟是大佬回来了。
大佬身上的毛都是湿的,显然刚从浴房里回来。
“杨跃怎么让你自己回来了?”池敬遥伸手将它招到跟前,摸了摸它的脑袋。
“吱吱”大佬看起来有些兴奋,他将自己的爪子递到池敬遥跟前,池敬遥这才发觉它手里攥着个东西呢。
“这是谁的荷包吧?你怎么……”池敬遥从他手里接过那东西一看,顿时愣住了。
大佬手里拿着的,确实是个荷包,不过不是别人的,而是他上元节那日丢的那个。
这个荷包当时应该是被人偷走了,怎么会出现在庄子里?
池敬遥百思不得其解,心道难道是当时那个小偷混进了庄子里?
可小偷偷东西都是为了财,他这荷包用了好几年,早就旧了,对方为何要一直带在身上?
池敬遥打开荷包一看,里头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这就更不合理了,若是小偷将他的荷包据为己用,也该在里头放一些东西才对啊。
没多会儿工夫,阮包子和杨跃也回来了。
两人洗过了澡,浑身舒爽了不少。
池敬遥从炼药房里出来,到了较为凉快一些的偏厅,朝他们问道:“方才大佬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它没跟你们一起?”
“我正要朝你告状呢!”杨跃道:“先前都挺好的,浴房里人本就多,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空着的位置,结果大佬不知怎么地,洗着澡呢突然没影了,从窗户里就跑出去了。”
池敬遥想了想,朝他们问道:“当时浴房里,和你们一起洗澡的有几个人?”
“八九个吧,至少八九个。”阮包子道:“或许得有十来个。”
“你们都认识吗?”池敬遥问道。
“有几个是咱们庄子里的长工,还有几个好像是新来的药农。”阮包子道。
池敬遥想了想,将手里的荷包拿给他们看。
两人一怔,阮包子当即道:“这不是你之前一直带着的那个荷包吗?我记得你后来换了一个,怎么又用上了?”
“这个荷包上元节的时候丢了。”池敬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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