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琛璃愣住:“我窥伺……什么?”
“刘御史的美貌!”刘觞一点儿也不尴尬,道:“我就说吧,你肯定是窥伺刘御史已久,才会趁这个机会,提出这样羞羞的条件!小璃儿,没想到你看起来娇弱弱的,其实示爱起来如此彪悍直接?利害利害!佩服佩服!”
琛璃彻底傻眼了:“你说什么!?我哪里有……我何时示、示……”示爱?!
这词眼实在太过难以启齿,琛璃的脸皮实在说不出口。
“呵呵……”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刘长邑突然轻笑了一声。
琛璃瞪着眼睛,咬着后槽牙:“你笑什么!?很好笑么?”
刘长邑淡淡的道:“刘某区区一介小官,没成想竟得垂青,不能笑么?”
琛璃目瞪口呆,这冰雕一般的刘长邑,会讲笑话?
不,也不算是笑话,而是打趣自己。
“就是,”刘觞道:“有人对刘大人示爱,刘大人不能笑吗?”
“我都说了!不是示爱!是要他做我的奴隶!供我、供我奴役!”琛璃愤怒。
刘觞摇着食指:“啧啧啧,不要解释,解释就是狡辩,狡辩就是事实!”
“你……你滚!你滚!”琛璃实在不想和刘觞说话,若是再说了,琛璃都要怀疑的确是自己窥伺刘长邑的美貌了!
刘觞笑眯眯的道:“好好好,小璃儿害羞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琛璃没好气:“快滚!”
刘觞对刘长邑道:“刘大人,咱们先走吧,不然小璃儿恼羞成怒了。”
刘长邑点点头:“也好。”
二人竟然应和起来,施施然离开了牢营。
琛璃狠狠松了一口气,就在他稍微松出一口气的时候,刘觞又窜了回来,笑道:“哈哈,我又回来了,惊不惊喜?”
琛璃恶狠狠的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觞无辜的瞥着眉毛,道:“本使只是方才忘了正经事儿。”
琛璃很想说,你还有正经事?但咬着后槽牙没说出口。
刘觞将一个食合放在地上,笑道:“这是吐蕃特使进贡的一些吐蕃特产,虽没庐赤赞没有提起你,但本使思量着,你离开家乡已久,这么长时间伪装成我中原人,必然很久都没有吃到家乡的滋味儿了吧?”
他指了指地上的食合:“这些是本使挑选的特产,给你送过来尝尝,不要太感动哦!”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大喊着:“诶,刘御史!你怎么先走了,等等本使!”
“家乡……”
琛璃垂着眼目,盯着地上孤零零的食合,口中喃喃的道:“家乡……家乡?”
刘觞追着刘长邑离开,两个人出了神策军牢营,刘觞这才道:“有劳刘御史,将今日咱们与琛璃相谈甚欢,还有本使特意为琛璃送来家乡特产的消息,传出去喽?”
刘长邑平静的看着刘觞,拱手道:“宣徽使好谋略,这事情若是传到吐蕃特使的耳朵里,必然可以挑拨离间。”
“哎,”刘觞道:“什么挑拨离间,说得这难听。”
晚上在宫中还有接风燕饮,两边都很忙碌,便没有再说什么,作别之后各自去忙。
天气转暖,宴席便摆在太液湖,既能赏景,又十足宽敞,适合畅饮幸酒。
吐蕃特使没庐赤赞做事滴水不漏,为了表示恭敬,与求和的诚意,所以早早来到了太液湖宴席,天子李谌一到,第一个作礼。
李谌笑道:“特使太客气了,不必如此,快入席。”
众人入席坐好,李谌起身敬酒,众人回敬,李谌又说了一些客套的场面话,这样便开席了。
鱼之舟站在李谌身后,为他斟酒,李谌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鱼之舟,你的脸色还是不好,若觉得疲惫,朕允许你今日回去歇息。”
鱼之舟连忙道:“谢陛下恩典,小臣……小臣无碍。”
李谌点点头,道:“若是当真身子不舒坦,便不要忍着。”
他话刚说到这里,没庐赤赞已然站起身来,走到跟前恭敬的拱手道:“陛下,外臣敬您一杯。”
李谌手边的酒杯正好是空的,鱼之舟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住自己的心神,端起酒壶为李谌斟酒。
没庐赤赞却道:“陛下的酒盏是空的,外臣来为陛下添酒。”
他说着,主动伸手过去,从鱼之舟手中拿过酒壶。
两个人换手,酒壶又不太大,难免有所触碰,鱼之舟感觉到没庐赤赞微热的温度,竟是狠狠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酒壶险些脱手而出。
啪!
没庐赤赞功夫了得,一把接住掉下去的酒壶,没有让酒壶真的掉在地上。
李谌捏了一把汗,毕竟是接风燕饮,酒壶要是再掉了,岂不是不吉利?
“小臣该死!”鱼之舟赶紧请罪。
没庐赤赞则是温文和气的道:“是外臣手滑,还请天子不要责怪外臣。”
“诶,怎么会。”李谌顺水推舟道:“今日是特使的接风宴,一切随意,特使不必拘束。”
“外臣敬陛下。”没庐赤赞亲自为李谌添酒,恭敬的举杯。
刘觞和刘光坐在一起,观察着上首的动静,刘觞道:“这个鱼之舟,说不认识没庐赤赞,我是不相信的。”
刘光点点头:“何止是认识,好像还有些畏惧?只是……这没庐赤赞滴水不漏,喜怒不形于色,仿佛根本不认识鱼之舟一般。”
刘觞道:“阿爹,鱼之舟的底细查的如何?”
刘光摇摇头:“这鱼之舟之所以能在天子身边伏侍,便是因着底细极其干净,进宫之前是难民,为了糊口入宫做了宦官,其余什么也没有,阿爹还在细查。”
正说话间,没庐赤赞已然敬酒完毕,转身离开上首,朝他们这边走过来,道:“枢密使、宣徽使,外臣敬二位。”
刘觞与刘光站起身来,刘觞在现代也没少因为公司应酬,笑脸摆的很快,道:“特使大人您客气了,您远道而来,合该是我们敬您才是呢。”
“宣徽使哪里的话。”没庐赤赞道:“此次前来,赤赞才见识到了中原的恢弘壮阔,外臣敬二位。”
没庐赤赞挨桌敬酒,敬了刘觞与刘光之后,转头又对绛王李悟道:“绛王殿下,外臣敬您。”
李悟面容冰冷如常,可以说是麻木,端起酒盏来。
啪——当当当——
哪知李悟刚端起酒盏,右手不稳,手腕一阵钻心疼痛,酒盏竟徒手而出,狠狠撞在桌角上,金色的杯盏没有摔碎,一弹滚了出去,酒水洒了满地都是。
这些日子转暖,因着变天的缘故,李悟的旧疾有些恶化,时不时便会钻心疼痛,没想到这种时候发作起来。
李悟额角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周围人多,又不能去扶自己的伤口,疼的险些弯下腰来。
“绛王殿下?”没庐赤赞眯了眯眼目。
“坏事儿了!”刘觞就在旁边,低声道:“阿爹,我去掩护一下。”
刘光点点头道:“小心行事。”
刘觞立刻笑眯眯的走过去,挡住没庐赤赞的目光,道:“绛王殿下您没事儿吧?才这么几杯,看看,这就饮醉了!”
刘觞用喝醉当做借口,没庐赤赞显然不是很相信,刘觞又道:“特使您可能不知道,这绛王殿下,是咱们这儿有名的酒量浅,一杯就倒!”
“是啊。”有人从侧面走了过来,应和着刘觞。
那人一身王袍,身材高挑,风姿绰约,月光之下判若谪仙,大有一种风流倜傥的俊逸之姿。
正是有长安第一才子之称的江王李涵!
李涵走过来,笑道:“特使您别在意,我这个小叔就是如此,酒量浅的很,若是特使不尽兴,我来陪特使饮两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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