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说。”齐少扉道。
岑越:“少扉哥哥,我其实是想看看雪的。”
齐少扉白日里一听,顿时脸涨红,想到昨夜种种,羞得脸皮发烫,越越又在捉弄他了。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小越要听清心经了。”
齐少扉快乐的说:“那少扉哥哥给小越系上斗篷,出门玩不说经。”
“……”大崽进步大,这才一会会就不脸红了。
两人穿了斗篷,才一出门,迎面的一股冷风,不过一下子让人清醒不少,一早上在屋里待得头昏脑涨,这会倒是好了。
“你们俩不冷啊,不扫了。”岑越看梅香和小菊再扫雪,忙说。
俩人身上头发丝都是雪,小菊如今活泼了些,说:“郎君不冷的,起初扫一会冷的紧,但扫着扫着就热乎起来了。”
“小心冻伤,回去了别立即烤火。”齐少扉说。
小菊拿着扫把应是。梅香说:“我都扫了一半了,这停下来乱糟糟的难看,等四角堆着积雪,就差不多了。”
一年都在忙,过年这几天没人打扰,一下子清静了,反倒无聊起来。岑越身子开始有点笨重了,他不习惯顶着个肚子走,但记得翁大娘说的,还是要走走路,运动运动,连着饮食他都控制住了。
早上那么好吃的酸菜包子,搁以前,他能吃三个,如今两个就罢手了,而且刘妈妈现在包子也的小了些。
晌午的时候吃涮锅子,曹罗送来了羊,照样老规矩,给姨娘院子也送了些。
岑越说:“辛苦你送一趟。”
梅香小菊俩丫头,那些肉怎么说也有二三十斤,雪天路滑别摔着了。
曹罗应了是,单手轻松拎着肉就出了。
晌午就是清汤涮羊肉,就是简单的空间泉水,里头放点虾皮紫菜,新鲜的羊肉搁外头略冻一冻,很好切成片的。
时下的羊肉现杀很新鲜的,要是现代从超市里买的冻货羊肉,岑越可不敢清水涮。
调了芝麻酱,腐乳,梅香还做了层层叠叠的芝麻饼,小巴掌手大。
吃起来掉渣,酥酥脆脆,是五香味的。
羊肉嫩嫩的,半点也不膻,沾着他的秘制蘸料碗,岑越一筷子羊肉裹着蘸汁,直说好吃,“要是二苗在肯定喜欢。”
也不知道二苗走哪里了,货如何了。
齐少扉便说:“等他们回来,我们一起再吃一顿。”
“好。”
下午雪略是停了些,没多久的功夫,傍晚又下起来了。岑越今年不打算回岑村了,雪这么大路上不好走,想来哥嫂也知道的。
这日吃过早早歇着,天黑的快,外头天寒地冻,岑越大个肚子也没法堆雪人——他倒是想,可他家少扉哥哥太操心了。
第二日一大早,外头院子还有人再扫雪。
岑越以为是小菊和梅香,还想说不用扫那么勤快,多冷啊,谁知道小菊端着热水进来了,眉眼是小姑娘揶揄的笑,岑越愣了下,齐少扉跟越越说:“是邹大夫再扫雪。”
小菊笑说:“是啊郎君,昨个儿扫完雪,不知道邹大夫怎么听去的,今个一大早就过来了,扫雪也不会,很是慢,还栽倒雪堆里了,让梅香姐给拉了起来。”
“……”岑越:邹长青真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42:少扉哥哥~清心经……少扉哥哥~清心经……
第96章 北安伯96
初二时下大雪,吴掌柜家还是托了关系,早早租了两辆车,家里门锁着,托村里人帮忙盯一盯,大早上顶着风雪走时,还有人问:“您老这初二就走动啊?”
吴掌柜爹娘去了,岳家长辈也没了。
按理来说,初二那都是坐在家中,等小辈来拜年的。
谁还能劳动吴掌柜走动的?
吴掌柜同村里人笑呵呵说:“给我们新东家拜年。”
“新东家?您老不是给镇上齐老爷家做掌柜,如今是换了?”同村人其实明知故问,问完诶呀一声,“想起来了,不在镇上药铺做掌柜,如今是出货押货。”
这个可辛苦了。
以前吴掌柜在镇上铺子做工,那是村里人人羡慕眼红的,在大家看来,就是清闲,巴拉巴拉算盘珠子就把银子赚了的活计。后来有一日,村里人回来说,好久没在平安药铺看到吴掌柜了,吴掌柜是不是被撵走了,如今换的是个年轻人。
村里人便背后嘀咕开,肯定是嫌吴掌柜年岁大老了。
吴掌柜都有四十好几了吧?
再后来,一些同吴家关系近的就打听到吴掌柜老妻那儿了,老妻也没藏着掖着,点了点头,说不在那里干了,如今换了个行当,给人跑腿送货。
众人一听诶呦,这可辛苦,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做苦力活。有人就辩驳,村里下地的庄稼汉,就是年岁六十好几,该下田干活的不照旧吗。
不然靠什么吃饭?
话是这么说,可村里人觉得,吴掌柜会算账识字,以前是坐堂掌柜管人的,巴拉巴拉算盘就赚钱,如今跑起货来,两两对比,那确实是‘惨’,挣得是辛苦钱了。
跑货能跟掌柜的比?自是不能比,没体面的。
后来村里人就见,吴掌柜是开春出门,到了天凉些回来,那晒的,人瞧着都老了许多岁,脸上褶子都深了,跟那寻常的庄稼汉有什么区别?
村里人一看,真是跑货,挣得辛苦钱。后来都唏嘘几句,说可怜了,老吴这把年纪还跑货,又不是后生年轻郎,要不是家里有个病孙子,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老吴是会算盘记账,可他儿子是棒槌一个,下田干活倒是好手,要是算账,以前村里人见过,老吴是打都打不开窍,他儿子哭着往道上跑,说算不会、学不会。
村里人可乐呵了,把这当玩笑话讲,如今还有同龄人打趣说吴掌柜儿子小时候学不会哭着跑这事。
那一年,村里对吴掌柜一家多是同情唏嘘,根据吴掌柜老妻说:“村里人对她们都是和睦许多,少了吵嘴。”
也是那一年,吴掌柜拎着年货回来的,村里人看也不觉得如何,虽然是羡慕,不过一想吴掌柜跟以前对比,那还是吃苦受累换来的。
再后来第二年,夏日暑气,竟有人给老吴家送果子,什么寒瓜、草莓的,那寒瓜草莓镇上有卖,也算是不便宜的,不过几颗果子,也没什么稀奇的——后来村里人这般说。
就说今年——哦,那都是去年了,老吴是春日出门,竟到了冬日年关跟前才回来,这般的辛苦,拿一些鸡鸭算什么。
如今出门,听说去新东家拜年,村里人好奇。
“还是那齐家吗?就到桃花乡的齐家?”
“真是可怜啊,被继母赶到了乡下住的嫡子,做的买卖营生也是辛辛苦苦跑来的。”
吴掌柜听这般说,只是拱拱手,笑说:“各有各的好,就同我一样,辛苦是辛苦些,但好歹有份工能糊口。”
“各位新年好,我们先走了。”
“好好,新年好。”
等吴家一家子上了马车,裹着风雪走远了,风雪中还有村里人唏嘘感叹说:“辛苦干了一年,这般大的雪,拖家带口的还要给新东家拜年,这日子难啊。”
有人发笑,“我瞅着人家老吴不难,没准家底厚实着,也不用下地刨食——”
是话还没说完,起初那人就接口:“他家就那几亩田,儿子刨食,孙子病恹恹的常年药不离手,就靠他一个人挣钱,如今在外走商,我听说走商危险,路途远,要是碰见豺狼虎豹一口把你吃了,那他家岂不是天就塌了。”
这倒是。
如此一看,还是老老实实刨地的好,起码能糊口吃饱。只是一张嘴,一口的雪花,不由打了个哆嗦,“今年太冷了,这雪下下下个没完没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要是不停了——”
“你这乌鸦嘴,快别说了,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
闲聊磕牙的都避开这个不说了,只是心想,刨地也累,光累其实还好,就是看老天爷吃饭,老天爷不痛快了,他们就遭了殃,去年地里收成才一百六七,今年要是连着下,天冷,冻坏了苗子,来年不知道还有没有去年的一百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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