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花端水招呼客人。
岑越笑说打扰了,同姜老太寒暄,姜老太说贵客登门还带什么礼,岑越就说不值几个钱,一份果子,还有家里做药堂的,这些金银花薄荷清热解暑,没什么的。
姜老太这才收下。
一行人就坐在院子说话,这会天还早,没那么晒。岑越和齐少扉喝了水,闲聊了一盏茶功夫,就要走。姜老太知道齐家郎君是要回娘家,也没多留,只是客气客气,要亲自送,岑越当即是婉拒了,等和阿扉上了马车,像是才发现没给二苗篮子似得,说他再下去一趟。
“阿扉就不下去了,我送东西,一会就回来。”
齐少扉乖乖坐下,不乱动了。
岑越拿着篮子下了马车,进了姜家院子,那篮子是竹子编的还带了个盖,除了包着的草莓籽,还装着十几株绿油油涨势喜人的西瓜苗子。
应当是能活的吧?他挖的时候还带了空间的土。
岑越把篮子交给二苗,“我刚差点忘了,油纸包的是小草莓籽,土松软了,上了水,别太湿了再种,浇水不用太勤,苗苗是我自己得的寒瓜苗子,你先试试能不能种起来,这个有些晚了,应该四月种的。”
姜二苗刚光顾着高兴,也忘了种子这事,现下仔细记着,点点头说他知道了,心想要是种出来了,再给岑夫郎送一些过去,小院子没啥田地,岑夫郎肯定爱吃这两样,才让他种的。
不再多说,岑越就出了姜家们上车。
马车辘辘启程,调了头,往岑村方向去了。
姜家院子里,姜二苗打开篮子盖子让阿奶看,说:“籽倒是能晚一些种,这个苗子得赶紧了——”
“那你看我干啥,家里后头菜地扒拉下,那个蒜就刨了,正好天热了吃蒜好,你跟三花种这个。”姜老太说完,看那苗子,“长得绿油油的真好,这根上带的泥咋是黑的?”
姜二苗不知道摇摇头,姜老太也就是说说,让二苗赶紧去,天热,别把苗子晒得蔫吧了,还说:“别慌慌的乱糟糟,苗子先放屋里头,别晒着了。”
“知道了奶!”姜二苗拿着锄头往后头菜地去。
晌午地里人回来吃饭,姜家人才听说齐家三少爷、郎君来了,姜三花说:“坐的马车嘞。”
半截墙探出个身子,是三儿媳,说:“娘,今个听说家里来稀罕贵客了,还坐的车,还拿了礼?啥啊,咱家还有这么气派的亲戚?”
“什么咱家咱家,我跟你不是一家了,都分了”姜老太先没好气说了声。
三儿媳被骂的脸上讪讪,但还是想着村里说的坐马车贵客,她晌午没在家里,听完就问男人,姜家有啥出门坐车的贵客,男人说没有啊,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能有啥贵客。
“别是爹娘背地里有一段贵客亲戚不跟咱们说,光偏着你大哥了……”三儿媳见男人不说话,最后说:“你不问,我问!”
自打上次姜老太骂了一通后,几个儿子都老实了,是不敢去顶撞找他们娘。三儿媳是打不怕,想着问问有啥,这不就被驳了回去,脸上虽是挂不住,可实在是‘想着好处’,贵人到底是不是姜家贵人。
姜老太骂完一看左右两屋,墙头探着身的,竖着耳朵偷听的,就是门口老五家媳妇儿端着啥也来找上门了,就知道几个儿子儿媳肚子里往哪处想。
要是不说清楚了,还真以为他们老两口偏袒老大一
“二苗的贵客。”姜老太说,见几人不信,看二苗。
姜二苗收到他奶神色,麻溜说:“三婶、四婶、五婶,今个来的是我之前说过的,平安堂的三少爷他夫郎,我卖了野果,岑夫郎种出来了,就送我野果子籽,让我种。”
“你卖个苗子,咋人家还特意跑一趟给你送籽。”三儿媳不信,这谁大老远天又热,专门跑一趟送这个。
那山里长得野果子也不值几个钱。
姜二苗说:“真的,还拿了几个杏子,还有一些下火的药材,上次毛豆下来了,我和大哥被岑夫郎送了一筐,可能岑夫郎想还我们这个吧,种子就在后院菜地里,三婶可以瞧啊,我下午才种好的……”
“人家齐家郎君喜欢二苗,觉得二苗机灵,给二苗送个种子有啥,你们羡慕想要,没这个缘分,投不到贵人的眼里去,各干嘛干嘛去。”姜老太说完,看门口端着碗的五儿媳,“咋滴,端啥宝贝,还想着我和你爹啊。”
五儿媳尴尬一笑,知道娘还记着当初分家,自家男人闷不吭声先答应分家的,嘴上说:“天热,娃娃煮了绿豆汤,娘和爹败败火,别中暑了。”
送绿豆汤是假,想打探结实‘姜家贵人’是真。姜老太都不知道说啥好,倒是没推辞那碗绿豆汤,让二苗接了,不要白不要,老五是她生的,拉扯大的,如今喝完绿豆汤,她这个娘喝的理直气壮。
之后院子就散开了,只是信不信,姜老太才不管。
三儿媳还真跑了一趟后院,扒着墙瞅,菜地真翻过土,里头种着几根苗子,浇过水——咋还真是这个啊。
一抬头,老四家的也再瞅。
“弟妹看苗子啊。”
老四媳妇儿:“哈哈是啊,好巧啊三嫂。”
岑村。
岑铁牛夫妻俩不知道弟弟要来,啥时候来,之前牛师傅说过,但都嫁人了,要是附近村里的,可能娘家田里忙,新女婿会农忙时来看看。
但小越这不是嫁到镇上当了郎君嘛。
岑家田不多,可岑铁牛一人也吃力,还好大伯小叔家来帮忙,几个堂兄弟搭把手,先把岑铁牛家地里的麦子割了搬回去,后头的岑铁牛慢慢来,要不没及时割,哪天下场雨,地里麦子要泡坏的。
“谢谢了。”岑铁牛跟堂哥说。
大伯家大儿子就笑,“谢啥呀,咱们兄弟说着话见外了。”
岑大嫂做好了饭,留堂兄在家吃饭再回。大伯大儿子就说:“不吃了,我回去吃,你们歇着吧。”说着就往出走,结果一到路上,老远就看到一辆马车。
大堂哥喊:“铁牛,是不是小越回来了?”
岑铁牛先让媳妇儿别急,小心摔着了,那么大个肚子,他出去看看。岑大嫂快生了,肚子老大,也确实是害怕,就不出去了。
马车辘辘的走,很快就到了跟前。
“还真是小越和齐举人回来了。”大堂哥先瞧见赶车的车夫就是齐家的,老来那位,叫牛师傅。
岑铁牛高兴,又往过去走了些,一人一车遇见了。牛二赶车停下,岑越跳下车,阿扉也下来,一道都走回去,岑铁牛问弟弟咋回来了。
“农忙,我回来帮忙啊。”岑越说。
岑铁牛说:“地里都收干净了,大堂哥帮着,就是小叔家的铁头也过来了。”
铁头小叔家老二,才十岁。
岑越先跟大堂哥打了招呼,才说:“我怕你忙不过来,加上嫂子肚子大,说回来看看搭把手帮个忙,阿扉爹说了,这次多留几日,不着急回去的。”
一行人说话间到了院子,牛二卸车喂马,搬三少爷和郎君带的东西。岑大嫂要忙活做饭,岑越先叫住了,“嫂子,我回来真是帮忙的,哪能让你动手,我做饭,等吃过了,牛师傅还要回。”
“这次住个五六天没问题,明日刘妈妈和林大夫也过来,还要牛师傅送。”
大堂哥这会没回去,就留在院子里说话,听小越说,就惊讶,“咋还请了大夫来?”
“是自家铺子里的大夫,公公说,既是大嫂快生了,请林大夫过来把把脉,看看。刘妈妈是我们院子伺候的老妈妈,生过怀过有经验,来跟大嫂说说话。”岑越道。
岑大嫂听的眼眶都红了,是感动的。她做姑娘那会,在自家其实也没多少得亲娘关心疼爱,如今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快临盆了,还在发愁到时候坐月子怎么办。
大伯娘和小婶还主动说过来搭把手的。
岑大嫂心里知道好歹,都是因为小越嫁的好,小越嫁出去了,还惦记想着她呢。她说这些也不是说大伯娘小婶势利啥的,只是当时日子艰难,两家长辈尽可能的帮了,多的也没法子,现下日子扯开了,两家帮他们,都得记着恩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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