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外头热闹,出门去看看。”
称心和梨头都等不了大人们寒暄,早早跑出去玩了,不叫圆月了,圆圆侄儿还在怀里呢。
“那我也去!”姜二苗本来就是闲在家中无聊,连着忙半年,如今得闲了反倒是浑身不自在,便来找小越哥玩的。
一行人出了门。
“外头可热闹了。”
齐家大门外不远,小孩子们跳着玩的,称心拿着沙包正急着教其他小孩子们玩,她今年刚五岁,跟梨头站一起,瞧着差不多大。
称心两位姨娘养的好,齐家基因也不差,以后是个大高个。
圆月从没见过这么多小朋友,大大小小的,还有姐妹怀里抱着的,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圆月圆圆的眼睛,瞧瞧这个,看看那边,像是小土包子一般。
岑越摸了下儿子的脑袋,真是有点傻乎乎的。
“三少爷郎君,姜老板寇大哥。”曹罗叫人。
岑越:“没事,我们出来瞧瞧热闹,买没买瓜子花生饴糖?”
“买了,我昨日拉了两车回来。”
车夫们都在,家里要用车采买都方便。
岑越便说:“给孩子们散一散,有孩子要了,就给一些,这个没什么。”
“好。”曹罗点点头,脸上也高兴。
乡里办席是热闹事,九村还排了锣鼓,曹罗就跟郎君汇报,“说明日就开始敲,敲个一天。”
他们后日摆席的。
岑越便说:“那明日瓜子花生饴糖每桌放一些,吃面条吧。”
桃花乡里,摆席一般都是大盆猪肉炖菜,主食是馒头,有些讲究人家或是家底实在一些,那早上还给备豆腐面。
豆腐、土豆、胡萝卜切成丁,用酱油炒一炒,一锅汤玉米面条。
曹罗不知怎么做,他娘一会过来了,问郎君:“郎君,说明日做面,是全都是玉米面条,还是掺着白面?这倒是也好做,不麻烦的。”
这会才什么时候,天气也不热,一会叫上二十多个妇人,全都揉面擀面,挂起来晾着,明日吃的时候只下就成了。
因为摆席主食馒头,都是杂粮大馒头顶包吃的,因此白面买了些,杂粮面也买,都在轿厅堆着,倒是不缺够用的。
岑越说:“两掺吧,混点白面香,炒浇头的时候,放肥一些的猪肉,炒出油来,汤面好了时,撒点葱花点缀一下。”
“成,我现在就去交代。”赵春花风风火火就去了。
称心玩了一会,就说不玩了。岑越一看称心还轻轻松松的,半点都不累,倒是旁边梨头有些热了,称心知道梨头身体不好,同梨头玩一向照顾。
“两位姨娘教的称心很好。”岑越跟阿扉说。
齐少扉也看明白,点了点头。俩孩子过来时歇着时,先叫大人,称心跑去和圆月说话了,齐少扉问梨头累不累?胸口憋闷吗?
梨头摇头说不。
“跟我要说实话的。”
梨头又点点头,“刚才有点点累,这里跳的好快,现在好了些。”小孩子摸着胸口。
齐少扉点了点头,“去歇一歇,喝口水。”
“知道了,三少爷。”梨头鞠躬乖乖道。
姜二苗那儿是抱着圆月玩,一会圆月到了寇长峰手里,举的半高,圆月也不害怕,人群中看到他阿爹,便扑棱着胳膊咿呀叫,岑越那会跟人说话,没看见,圆月急的呀,汪汪汪的叫。
齐少扉先听见的,提醒越越说:“越越,有只小狗再叫你看他呢。”
岑越一看过去,他家崽笑的傻憨憨的,扑着胳膊。
“圆月,阿爹看见了。”岑越给儿砸挥手。
小孩子就是爱热闹,圆月在外头就是没人同他玩,他东瞧瞧西看看,扑腾着胳膊,自娱自乐也高兴,当天夜里喝了奶,就睡得香甜。
齐少扉给掖了被子说:“小狗睡着了。”
“……他要是小狗,你就是大狗了。”岑越道。
齐少扉便缠着越越说大狗便大狗,岑越笑的抖着肩膀,不敢太大声,怕吵醒了圆月。齐少扉说不怕,他今天玩累了,这会跟小猪一样。
又是小狗又是小猪的。岑越抱着大崽,“那你又是什么啊。”
“我是越越的齐草莓。”
岑越:……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
岑越原是只想着摆席,请大家吃饭,缓解缓解愁思,结果没想到乡长弄的,要驱赶晦气,求老天爷风调雨顺。
百姓们日子不好过,只能求神拜佛。
好在就是敲敲锣鼓,放放炮仗,从乡头炸到齐村,岑越听也没什么,就说炮仗钱那他们出。
姜二苗也贡献了一半的钱。
这日大早上,天还麻黑,夫夫俩就醒了,岑越说:“是不是开始了?”
“没有吧,这般早。”齐少扉道。
他们在齐村住着,乡头村子离得老远呢。
岑越仔细听了听,确实是安安静静的,那就是他幻听了,跟着阿扉在床上说了会话,俩人便起来洗漱了。
天亮的时候,外头热闹起来,这下不是岑越听岔了。
“郎君外头可热闹了,敲锣打鼓一路来。”梅香来报。
岑越便说:“今个晌午不做饭,咱们也吃大锅灶,我尝尝面条。”
从乡头炸到乡尾,到了齐家门口是多敲了敲,热热闹闹的。这会天已经不早了,圆月也起来了,喝了奶,爹抱着他出门瞧热闹。
齐少扉在二道门那儿,外头锣鼓声太响亮了。
“怎么你还要出去?一会耳朵吵着了。”
圆月探着身子往大门口去。
齐少扉无法,就走了两步上前,低头一看,圆月瞪圆了眼睛,两只小手,吧唧一下捂着自己耳朵来。
敲了没一会,安静了,岑越在外头,齐少扉抱着圆月也出去了,外头乡亲里外三层围着,夫夫俩简短说了话,希望之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乡里乡亲衣食不愁,各位来家中坐客,很是感谢,吃好云云。
锣鼓一敲,开席了。
圆月抬着小胳膊,努力够着身子,给阿爹捂耳朵,然后懵了下,圆圆脸看外头,歪着脑袋想。
岑越被逗乐了,问阿扉怎么了这是?
“想给你捂耳朵,怕你吵着,结果就一声不敲了。”齐少扉一只胳膊抱着儿子,一只手捏圆月脸颊,笑说:“笨的哟。”
“你别瞎说,他随着我了,聪明。”岑越说。
圆月点点脑袋。齐少扉摸儿子脑袋,“你听得懂吗?就点头。”不管,瞎点头,阿爹说话,圆月要咿咿呀呀的附和,还要点头的。
这整日就是汤面,谁上桌都有,也有拿着自家碗来的,那边做饭打饭的都给盛,这两日做饭洗菜收拾的,都有工钱拿,一日二十文呢。
赵春花发工钱,早早就点齐了人手,都是乡里人,得空了,也能吃,席上桌上,给留着,放心吧,有的吃。
岑越和阿扉抱着圆月就坐在他家门口那张桌子上,碗筷都是自家的,二苗一家子,俩姨娘带着称心,丫头们去端饭,一会面条上来了。
玉米面掺着白面,口感略有点玉米的清甜和粗粝,不算特别劲道,但是浇头特别香,汤上飘着葱花和一层油——这是猪油,但不腻。
岑越还倒了一些醋下去,果然很是爽利。
“吴掌柜你和梅婶就坐着一道吃了,还有位置的。”
大锅饭还是香。
姜二苗就吃了五碗,回头是靠着寇长峰走回去的,和小越哥说:“我以前要是村里有小越哥这么一位大善人,那我肯定烧高香给大善人求福的,这面也太好吃了。”
自家做的和吃席面的还是不一样。
姜二苗以前在村里吃席,都不如小越哥这儿的香。
这一日,村民口口相谈,说的都是齐家的面油水足,太香了,这咋做的云云。
有在那儿做饭的便说:“啥咋做?香是因为齐家把东西给足了,这么宽的肥肉,下锅了炒,说油多炒炒,肉就成了焦丁一样,一锅底的油,我做这么多年饭,就没见过拿那么多油炒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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