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
沈君尧去拿时序的行李箱,找了套运动装,走去轻轻敲了下他们俩的舱门,把衣服递过去,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再衣服被拿了后就立刻关上舱门。
“……不~用换。”
就在这时,舱门里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也因为发烧声音略有哑,听起来瓮瓮的。
“换了再睡觉。”
“不。”
“你现在是醒着的吗?”
“睡觉。”
“……”
舱外的三个男人默默戴上自己的耳塞,两耳不闻窗外事,开始睡觉。
苏芮也听见了,她没想到自家上司会跟陆氏集团的陆文州那么的亲密,完全就不像是……等等,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们结过婚?”裴御见苏芮一直看着中间的位置,提醒了句。
苏芮表情一怔,什么?
“虽然他俩离婚了,但还是尽量避嫌。”裴御知道苏芮一直在关注什么,倒不是说不可以,毕竟谁都会有欣赏爱慕的人,主要是碰上的是陆文州这样的对手,全球估计也拿不出几个这样的。
苏芮听到这,才想起上周关注过的舆论攻击战,本来还以为那些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自家上司还真的跟陆文州有段情。再想到刚才时总好像是在撒娇……
完全就没有见过。
她点了点头:“嗯,好的裴总,谢谢提醒。”
飞机继续平稳的穿过云层,轰鸣声掩盖住了某些失意心事,以及细微的声响。
陆文州看在趴在自己腿间睡觉的家伙,放回去就又趴回来,知道他现在就是不清醒的,没再想着跟他做无谓的对话,干脆把这个烧迷糊的家伙抱起来,面对面放在腿上,帮他把身上湿透的衣服给换掉。
先把衬衫的扣子解开,把被汗浸湿的衬衫脱下来,还听到这个位大爷不满意的哼唧,坐在怀里摇摇晃晃的,要不是没睁开眼,可以充分怀疑是故意的。
顺便检查一下身上昨晚有没有弄伤,好在昨晚自己是有处理过,除了留下的一些痕迹,倒没有伤口。
发烧归根到底还是时序的身体素质本身就差,当初结婚过后没多久也因为总是哭而生病。
他把T恤给时序套上,可能是领口套头弄到了鼻子,很不满,就看见这家伙的脑袋狠狠砸向他的肩膀,砸一下还不够,砸了好几下。
头顶落下无奈的叹息。
陆文州把衣服给时序穿好后,抬起手,在下一个砸头的动作落到肩膀前,用掌心护住了滚烫的额头。
“你在练铁头功吗?”
或许是这个姿势很有安全感,发着烧的青年面对面坐在男人腿上,自己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头抵着宽大的掌心,彻底熟睡过去。
气氛安静须臾,最后又是一声毫无办法的叹息。
陆文州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一会,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时序,见人睡熟了,便弯下腰,把他放回椅子上,正准备放下时脖子忽然被抱住,差一些没坐稳整个人压了上去。
好在双臂眼疾手快的撑在身侧,这才避免了意外。
陆文州深呼吸,额角突突:“……”
这压下去不吐才怪。
他现在这个姿势也很别扭,坐也不是,只能够把自己的椅子也放倒,顺着躺下去。就在他躺下来的瞬间,也不知道时序是怎么知道,整个人就趴了上来。
准确无误的,把脑袋趴在了胸口,就这样熊抱着睡。
陆文州:“……”
这样睡能舒服吗?
但他又没办法跟这个发烧的病人计较,脑袋都不清醒也不知道如何计较,只能够扯过旁边的毛毯给他盖在身上。
宽大健硕的体格,清瘦匀称的青年躺在身上也是绰绰有余,小一圈的体型,结实的臂弯一搂就能够抱入怀中,十足的安全感爆棚。
飞机往大洋彼岸飞去,窗外的光线逐渐变亮。
原本面向靠窗位置的青年被男人抱着转了个方向,胸膛的位置正好挡住了窗外的光线,顺便缓解一下手臂的酸胀。
然后在没有吵醒对方的情况下,量了下体温。
体温枪的显示屏颜色已经恢复成绿色,度数也降到了37度2,体温正常了。
就这样,十几个小时的行程,某人全程没睡。
一直到目的地。
……
“时总,时总?”
时序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睁开眼就对上了沈君尧裴御苏芮三人关注的目光,他一愣,脑袋空空的坐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
哦~
是哦,他坐飞机了。
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椅子,已经空了,嗯?陆文州走了吗?
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
等等,什么情况,怎么会全身换掉了衣服?难道跟陆文州玩了机……机震了?不对啊,没感觉啊?
苏芮把冲了药的温水递给时序:“时总,你烧已经退了,先把药喝了吧。”
“烧退了?”时序一脸茫然接过苏芮手中的药,也没多问,先老实的把药给喝了。
“嗯,飞到一半你突然高烧惊厥,多亏了陆文州。”沈君尧见时序喝完药,帮他拿走杯子,然后扶他站起身:“现在感觉还可以吗?”
时序听到‘高热惊厥’不由得皱眉,他怎么没感觉呢?
被沈君尧跟裴御拎了起来,确实是感觉到身体还有点轻飘飘的感觉,跟他们说了声不好意思,又问:“那陆文州呢?”
“他们先我们一步下去了。”沈君尧抓着时序的胳膊,见他走路轻飘飘的样子,怕他脚软:“没想到陆总对高热惊厥急救的知识那么熟悉,看来你吓过他不少次。”
时序皱着眉头,表情顿时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不引陆文州坐同一班飞机了。”
他知道陆文州一直对这件事很害怕。
可他每一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没有引他坐的话,我们可能未必帮得了你,飞机也很可能需要紧急迫降,但也需要时间,也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急救时间。”
时序立刻将手抽出沈君尧的搀扶,快步离开机舱。
头等舱与vip通道都有优先下飞机,跟其他机舱有一定的时间差。
此时的vip通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陆文州!”
时序气喘吁吁的停下,喘着气,喊住快走到通道尽头,单手拿着西服外套的陆文州。他见人停下,立刻跑到他跟前。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发现陆文州身上的黑衬衫有点褶皱。
这个一向最注重仪表的男人怎么会让自己出现这样的失态,难道……
“怎——”
陆文州侧过身,淡淡回答,但话音未落,就被扑入怀中的家伙中断,他眸光凝住,微怔。
“陆文州。”
陆文州垂下眸,对上时序仰头看自己的样子,换了身清爽的运动服,退烧过后模样也恢复精神,模样乖乖,双眸透亮盯着他:“时总,这里是公众场所,搂搂抱抱不好。”
“刚才你是不是一直哄着我睡觉?”
陆文州喉结滚动,有那一瞬的端倪,但表情保持着淡然:“怎么会。”
“谢谢你。”时序松开怀抱,抬起手,帮陆文州整理好领子,用手轻轻抚平衬衫的褶皱,再抬头,笑弯眼梢道:“我觉得谢谢实在是太轻飘飘了,无以为报,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这条vip通道只有他们一行人,这句话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无关人士各忙各的,拿平板的拿平板,查行程的查行程,故作十分忙碌,十分想让自己成为透明人。
陆文州面上挂着的如常神色似乎又露出那么一瞬的端倪。
直到最后一句重磅,彻底让冷静自持露出马脚。
时序踮起脚,凑到陆文州耳畔,小声笑道:“我专门带了一条镂空蕾丝的,要穿给你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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