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站在原地没动。
他注视着靠坐在椅子上的时序,就这样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不是轻蔑他的眼神,却让人有一种被扼住弱点的强势,就算此时时序是坐着的姿态,还是让自己低人一头,话语直击痛点,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这人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点时序的痕迹。
时序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耸了耸肩:“那不送,叙旧就到这里了,再见。”
“是时宴辞。”齐衡看着时序,说出这话时,心跳倏然加速。
话音落下,病房短暂陷入沉寂。
时序挑了挑眉,他丢了颗石榴入嘴,勾唇笑道:“嗯,这不就是你的筹码了吗,还不算那么蠢。”
第113章 五千万113
“你知道的,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时序看着齐衡,见他说完这句话后紧紧盯着自己,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他笑了声:“齐衡,我有的是钱。”
人的软肋总是最脆弱的,有时候不得不为了软肋放下一些什么。
比如尊严。
“如果我说,我现在愿意给你两千万,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值得上这两千万。”
齐衡屏住呼吸,垂放身侧的手因用力过度,骨节泛白,浑身因绷紧而略有些发颤,仿佛因兴奋过度刺激着他的心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对上时序笑着时漫不经心的模样,那种已经被碾压一头,却又不得不为金钱低头的心理,已经告诉他答案。
本就没有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只会被人欺负。
被踩一下也没什么,只要可以让他过得好,他想过上好生活,住着带泳池的别墅,开着豪车,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不得不低头。
“他给我打过一通电话。”齐衡深呼吸,最终是说了出口。
时序故作诧异,倒吸一口气,他看向陆文州:“天啊,齐衡他竟然包庇通缉犯,惨了,被我知道了。”说完笑弯眼梢,眸底染着兴奋。
陆文州将时序这幅样子倒映眸底,尾音上扬,是故意的夸张语气,就跟个小恶魔没什么区别,这家伙所有的微表情,一颦一笑,包括现在状态,非常坏,有点小恶劣。
剥下石榴的手似乎在不经意间用力了几分,骨节透白,极力在克制着力度,像是可以捏爆实心的石榴。
喉结滚动,眸色深了几许。
怎么办,好喜欢。
齐衡听时序这么说顿时着急了:“是他找我的,而且他是开着变声器,每次电话都不一样,举报都不知道怎么举报。”
“哦~”时序了然的点头,尾音拉长,有点搞心态的语气:“那他找你说什么了。”
“……我,我说的话,值两千万吗?”齐衡忐忑问。
时序笑得人畜无害:“你可以先说说看。”
齐衡也不是没有防备心,他有些警惕,沉默须臾没说话,像是在试探。
时序也看出他的戒备,唇角微微上扬,轻点头:“离开守恒吧,如果你有能力,欢迎你加入山海科技。”
这一个橄榄球不分好坏的抛出去,齐衡僵住在原地,搞得他不知道接还是不接的好。
“我不是在挑衅你,只是在给你指一条路,毕竟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什么事情,确实得让你信任我。”时序再次抛出糖衣炮弹:“你等下回去后可以给我发一份履历,告诉我你可以为山海做什么,我觉得可以的话直接给人事,你可以先打好辞呈递给你现在的老板。”
齐衡有点蒙,或许是觉得太突然,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判断,他眼神躲闪:“……你车祸这件事,不算是意外。”
“怎么了,你致使的?”时序反问。
齐衡连忙摇头:“不是我,是……我老板。”这件事确实是阴差阳错,本来时宴辞确实是想让他做点什么,但没想到他意外听到他老板跟仓库货车司机的对话。
“好,那我知道了。还有呢?”时序继续问。
齐衡听到反问,迟疑须臾,有些谨慎:“还有的等你安排我入职再说。”
时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慢悠悠地点头:“好,那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还敢拿捏他?那就等着吧,看谁憋得过谁,他是不着急了,总会有狗急跳墙。
过了会,病房门关上。
膈应的人终于走了。
病房因这片刻的动静陷入安静的氛围里。
“还吃吗?”
时序侧眸看向陆文州,知道他在问还要不要吃石榴,他正想摇头说不吃了,毕竟吃了嘴巴疼,谁知就看见陆文州把石榴递到他唇边,那他见了自然是准备乖乖吃掉。
还没开始吃,就感觉到指腹掠过他的唇。
他还没要说话就被陆文州扣住后颈,低头的瞬间,猝不及防的吻了下来,瞳孔微缩。
石榴的汁水绽开,非常的甜,却因为被忽然封锁在唇里,石榴的芯被来回推嚷着。
时序是没想到陆文州那么突然的,本来脑震荡就时不时会觉得头晕,这样来一下他忽然感觉到脑袋昏糊糊的,就伸手想要推开,但手却被以十指紧扣的姿势扣在胸口前。
正当他因呼吸不畅要发火时,陆文州放开了他。
他微微仰着头,疯狂汲取着新鲜的呼吸,胸膛起伏着,也是在这时,感觉自己被拉到了陆文州的身前,这男人轻松地握住他的腰身,把他抱到腿上。
下一秒,脸颊上落下细碎的吻,一处又一处的,眼皮,鼻尖,脸颊,甚至还带着厮磨。
是那种几近痴迷的状态。
时序是有点晕头转向的,觉得陆文州突然的这么一下是怎么了,他垂下眸,眸底带着湿润,正好撞入陆文州深沉的眼中:“……干嘛?”
这声‘干嘛’带着被吻晕乎的瓮气,对刚接受过小恶魔忽悠人的招数后,更是被迷得按耐不住。
“带你回家。”陆文州的声线略有些低哑,手握住身前纤细的腰身。
又吻了他一下。
“?”时序听他这么说,还没反应过就感觉到这只原本握着腰的手,开始往上。
宽松的病服里,这只宽大的手抚上心口,有那么些捉弄的意思,怀里的青年耳朵瞬间红了,也在对方没注意时,这只手再往上,手臂将病服轻轻地往后一掀。
时序猝不及防被自己的病服遮挡住脸,感觉身前一凉,也是在视觉阻碍下,呼吸落在胸膛,经过一段平滑的位置,停留在有阻碍的位置,几经停留,反复碾磨,肩膀瞬间绷紧。
过于细碎的亲吻密集落下,夹杂着粗重的呼吸。
每一处每一处。
最后停在肩膀的位置,病服被从脑袋处轻轻掀开,宽松的领口尽量避开了额头的纱布,露出被挡在病服后的脸。
金丝眼镜底下倒映着怀中青年面色绯红,耳朵也泛红的模样,宛若一朵被不小心碾碎的桃花,明明刚才还是笑里藏刀的小恶魔,现在却只能够被欺负得眼眶红红。
甚至还一脸茫然无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样子更让人有想欺负的冲动。
“……你干嘛?”时序肩膀一缩,觉得冷。
“回家再说。”陆文州把手边宽松的病服丢在一旁,干脆单臂把时序稳稳托抱起来,走去床边拿他的薄毛衣,然后把他放在床边,给他穿上衣服。
时序:“?”他坐在床边,一脸茫然地仰头,任由陆文州帮他穿衣服。
或许是毛衣拉下胸口时磨蹭到刚才过度使用的位置,略有些疼。
陆文州也察觉到了,低头亲亲这里,才将毛衣拉下,稍微把手的力度放温柔些:“我等会轻点。”
“……不是,你好端端的,干嘛啊?”
时序觉得陆文州这股劲来得是不是太突然,明明现在还是白天。
结果,在看见陆文州给自己穿好毛衣后,就单膝蹲在自己跟前,要给自己换裤子,他下意识的摁住自己的裤子:“诶诶诶……我自己换,我手没事。”
“我想给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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