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替顾悄将被子拉开一些,“就不知悄悄梦见什么,以至于君相火动,心肾不交?”
去你的君相火动,心肾不交!
竟敢说劳资有病?!
顾劳斯怒了。
他一脚蹬开被子,阴恻恻反压住某人。
“谢大人这么好奇,不如互助一下,亲自体会?”
温香软玉投怀,谢大人有片刻的心猿意马。
只是想到林焕的脉案,还是咬牙做回柳下惠。
他默念几声静心咒,揽住了某人。
“睡吧,明日与同伴会合,你也不想叫人看到你一脸虚浮、气血两空的纵欲模样吧?”
电视剧里被狐狸精吸光元阳的书生脸一闪而过。
眼窝深陷,浮白似鬼,委实没眼看。
不行,他还要脸。
顾劳斯赶忙躺平。
鸡飞狗跳的一夜,二人差点擦枪走火。
谢大人吃一堑长一智,此后数年再不与顾劳斯同床。
实在是,某人人菜瘾还大。
没条件灭火还乱爱拱火,惹不起,惹不起。
第二天蒙蒙亮,顾劳斯悄悄摸到后院,哼哧哼哧打起一桶水,意欲销毁夜间罪证。
却被早起如厕的汪三瞧了个正着。
一顿黄汤后,这位糙汉褪去生分,颇为哥两好地打招呼。
“哟,昨晚挺激烈呀?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咳咳咳……”顾劳斯搓衣的手一顿。
与同样早起前来淘米煮粥的大娘来了个死亡对视。
好嘛,这个家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顾劳斯涨红一张老脸,将木盆往身后挪了挪。
大娘也颇为尴尬,一锅新米愣是淘掉了半锅,神思恍惚地又端回厨房。
大约这小娘子时男时女、可男可女,不男不女的难题烧干了大娘CPU。
早餐粥如白水,饼似烙铁,小菜咸得如生嚼官盐。
顾劳斯放下碗,突然心累。
原来世人目光,确实如芒在背。
他剜一眼泰然自若的某人。
不由记起黄五的评价,谢大人脸皮,果真厚如千层鞋底。
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等人的空挡,顾悄领着谢大人在村中乱逛。
村头槐树下,有银发老翁,手持刻刀,雕着些小玩意儿。
顾劳斯围观好一会,看着老翁化腐朽为神奇,一点点将桃木变作一条胖胖的锦鲤。
老人雕工精湛,花纹虽不繁复,但处处是点睛之笔。
鱼身轻灵,跃然手中。
“老人家,还能帮我再刻一条吗?”
顾劳斯捧着鱼,十分心喜。
老翁抬头,看了眼二人,并不多稀奇。
只没头没脑念了句诗。
“芙蓉含芳,菡萏垂荣。
朝采其实,夕佩其英。
采之遗谁?所思在庭。
双鱼比目,鸳鸯交颈。”
他手上不停,很快就将对鱼刻好。
顾悄接过,两鱼一起,恰似太极阴阳,相契相合。
顾劳斯喜欢极了。
“桃木辟邪,锦鲤祥瑞,你我一人一只,天涯路远,一定要各自安好。”
离愁别绪来得仓促而汹涌。
临别了,顾劳斯不说则已,一说便眼中酸涩。
哭包的眼泪实在不值钱,他吸了吸鼻子,背过身狠狠擦去。
“谢昭,下次再见,有本事你就把我娶回去。
这聚少离多的日子,我可真是过够了。”
第121章
顾劳斯最近社死得有点频繁。
他刚负气喊完话, 一错眼就看到顾影朝、李玉和小猪三张目瞪狗呆的脸。
几人刚进村,正想打听小伙伴住处,就听到顾劳斯气沉丹田一声吼。
不管是吼的对象, 还是吼的内容, 嗯, 都挺刺激的。
朱庭樟立马捂住耳朵。
“我什么都没听见!”
李玉冷笑一声, “可你看见了。”
小朱连忙闭眼, 片刻后他又想到什么,赶忙扯了扯表弟袖子。
“子初啊,这回看清楚了吧, 能死心了吗?
年少梦里的蛐蛐, 就把它埋葬在记忆里吧。”
什么蛐蛐?!哪有蛐蛐?!
顾劳斯阴恻恻走到他身边。
“朱秀才文采当真不错, 不知道写挽联悼词是不是一样出彩?”
“为……为什么要写挽联悼词?”朱庭樟傻傻追问。
李玉凉凉看了眼谢大人, “因为你快害死你表弟了。”
当着这位的面,提什么蛐蛐?
顾琰之的蛐蛐, 谢大人都没送,某人收了还老显摆?
谢昭当然不会真同顾影朝计较。
但逗逗小顾童鞋还是可以的。
他慢条斯理将新到手的小鲤鱼系上腰间,
“所以, 顾老师能回答我,梦里什么蛐蛐?又死什么心?”
“谢大人不要误会,我表弟……”
朱庭樟这该死的怎么都闭不上的大嘴巴!
顾劳斯赶忙替他捂上。
他笑得十分谄媚,“没什么,就是大侄孙早年老是梦到一只蛐蛐叫, 知道大人您擅周易,想必也擅解梦, 所以……”
谢昭扫了顾影朝一眼,沉吟片刻, 意有所指。
“梦蟋蟀?凡梦此者宜及时行乐。梦闻其声,有忧愁之意,梦见其形,有争斗事。”
顾影朝垂眸,“谢大人指教。”
或许旁人听不明白,他却是懂。
谢昭这是在敲打他,顾琰之,非他所能肖想。
当然,谢大人也没忘敲打小顾。
他仔细替顾劳斯系好另条胖鱼,“以后不许再斗蛐蛐,听见没?”
那感情好哇!我本来就不咋会。
梯子都递到了脚边,不知道顺着下台的一定腿瘸!
顾劳斯腿不瘸,连忙站直,“好勒,得令!”
摆平醋坛子,他立马收拾那只害群小猪。
“朱有才,大侄孙和李玉来这,都是有公务要办。
你不在家好好备考,也跟来闲混,这说不过去吧?”
朱庭樟好容易挣开嘴,看了眼小表弟,见他面带微笑,神色如常。
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装模做样的本事又精进一层。
他为什么来?
当然是放心不下这俩人!
只是这把他不敢大声哔哔,只凑到顾劳斯耳边。
“顾琰之,我还没问你,这次出行你只叫子初一人,孤男孤男,一呆数日,也说不过去吧?”
顾悄:我只想借一部人形地理志,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当真是这样?
他也不是好糊弄的,盯着朱有才略显心虚的眼,他怀疑道,“你真不是借机来单开小灶的?”
“必须不是。”朱有才挺直腰杆。
“功名利禄到兄弟跟前,不过浮云!”
顾劳斯点点头,将衣襟里露出一角的《乡试热点》又塞了回去。
“不是就算了。
山间几日,我与谢大人推算出可能到南直主考的人选,又新划了一些重点,可惜别人争着抢着要的东西,于你不过浮云~”
说推算都谦虚了。
以谢大人眼力,两京十三省,云贵同考,拢共十四个人,排除原籍,再排除已主试地方,想要知道谁到南直隶,不要太简单。
神宗朝以来,乡试主考定员二人,同考若干。
其中主考正官,先由礼部初拟大儒、名士或翰林出身的六部大员名单,再由皇帝亲自选拔。
副主考一并推举。
而同考,则由各省一把手会同纪检机关一同商定。
两京又特殊一些,由两京礼部与都察院裁夺。
所以绕来绕去,不管主同,谢大人都掌握着第一手资讯。
到南直隶的,主考便是兵部尚书,柳巍。
其他人员,虽暂未敲定,但草拟名单早已送到都察院备案。
嘿嘿嘿,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顾劳斯不由感慨,抱大腿果真是快速进阶的唯一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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