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的手很大,一只就能扼住他反扣过来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按着他的脑袋,微微施力。
沈言的头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无法抵抗,不知什么时候会停止、好像会压爆他脑袋的挤压和窒息,让人本能地恐惧。
沈言却笑了出来,闷闷的、很细微的一点动静。
瓦伦以为他哭了,手一顿,连忙松手把沈言翻回正面。
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时,恼羞成怒地拽他起身,压过来,粗暴地舔咬他的唇。
沈言捧着瓦伦的下巴,像以往每一次同他的接吻那样,叫他老公,说疼,让他慢些,不要急。
瓦伦一直很吃这套,就算关系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一肚子恨不得把他撕碎的恨,仍然被哄得温柔下来,细细地啄吻。
脉搏跳动三千多次,瓦伦离开。
三个人来的顺序很固定,瓦伦之后一定是法尔森。
法尔森心眼坏,他会装成别人的样子出现,带许多无关痛痒的小道具,当沈言摸着他顶着的其他人的脸,叫出其他人的名字时,他就找到了惩罚沈言的理由。
惩罚的方式花样百出。
沈言讨厌的东西又多了很多。
布雷兹不是好人。
但至少他能让沈言吃饱饭。
瓦伦和法尔森都不会好好喂他吃饭,他们每次带来的糊糊定量,前者为了拖延时间会故意喂很慢,后者不提也罢。
只有布雷兹过来的时候,沈言才有饱腹感。
每个人大概有半个小时和他独处的时间,布雷兹喂得快,五分钟就能吃完。
剩余的时间布雷兹过分安静,没有关门离开的声音,所以他还在。
沈言叫布雷兹的名字,布雷兹没有回应,沈言只好主动去找他的位置
锁链绷紧到极限时,沈言摸到布雷兹的小腿。
布雷兹小腿肌肉绷紧,沈言愣了一下,立刻收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一言不发地往回撤。
还没怎么动,链子就被人踩住。
沈言找到布雷兹,布雷兹就不让他走。
但除了这个也不会多做什么,时间一到,沈言身边就会掠过轻飘飘的一阵风,再之后就是离得很近的关门声。
沈言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强得可怕。
大概过了五天,沈言就已经习惯了完全黑暗的生活,不再分心去数自己的脉搏,单靠他们过来的频率,就知道大概过了多长时间。
一天二十四小时,正常人的睡眠时间在七到十小时,沈言天生精力充沛,一般五个小时就够用。
充沛的精力现在反而成为桎梏。
十九个小时,他们过来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小时,其余的十七个小时足以让沈言两天内完成对这间屋子的探索,并作出结论:
他不可能钻空子逃出去。
但说实话,都跑到别的星球了还能被抓到,沈言也心死了一半。
沈言摸摸自己眼睛,他摸到了自己的长睫毛,眼珠在眼皮下滚动,摸到眉骨、鼻梁,最后又摸回到眼睛。
再怎么不透光的屋子,也不该这么黑。
终于等到阮知闲,沈言在他沉默的允许中扼住他的脖子,五指收紧,脑袋里勾勒阮知闲的模样,面无表情地问:
“阮知闲,你把我弄瞎了吗?”
第75章 问答
沈言是真想把阮知闲弄死, 也是真弄不死他。
掐了一会,想到人家不痛不痒,说不定还把他的杀意当调情, 沈言觉得没劲,松了手。
阮知闲立刻抓着沈言的手放回去, 咳了两声, 哑着嗓子说:“哥再用力一点,我就真死了。”
沈言阴阳怪气道:“哪敢让你死啊, 你死了我找谁说话——别跑题,我眼睛怎么了?”
阮知闲把沈言揽过来,抱着他, 亲亲密密地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哥的眼睛会骗人, 所以我把它藏起来,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在哪。”
知道自己不是真瞎,心里挺起来的那点愤怒烟消云散,他拍了拍阮知闲的胳膊,懒洋洋道:“求你。”
阮知闲笑:“不够。”
沈言扭头去找阮知闲的气息,凌乱地亲吻他, “知闲, 求你了。”
阮知闲扣住沈言的脖子,制止他不得章法的亲吻,指尖顺着他分开的唇瓣往里探,搅弄沈言湿软的舌尖, 语气很淡。
“应该把哥的舌头剪掉。”
沈言的舌尖被阮知闲玩得有点痛,口水泛滥, 沈言往后靠想摆脱他讨人厌的手指,这点理所当然的抗拒激怒了它,本来只在口齿间打转的手指更深地往里探,压着沈言的舌根,粗暴地掐捏。
沈言用力合齿,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沈言没有吃别人血的癖好,见阮知闲手指不动了,转头想把嘴里的血水吐出去,却被阮知闲硬捂住下半张脸,另一只手按他喉结,逼着沈言咽下去。
这才松手,离得远一点,看沈言皱眉拿被角擦嘴巴。
沈言骂他神经病,他笑了声,又问:“不喜欢吗?”
沈言不语,只是一昧地擦嘴。
嘴都快擦破皮了。
他愿封阮知闲为新任大地雷。
比法尔森更厉害一点。
法尔森这个雷,容易探明,踩了尚且有解决的办法。
但阮知闲不一样,每一个问题都是雷,不管怎么答都会爆。
他要是说喜欢,阮知闲说不定会让他多吃点。
要是说不喜欢……
这个狗东西可能会借机让他吃别的。
不是什么好玩意。
沈言擦了半天,阮知闲也很有耐心地看他,见沈言擦得越发敷衍,又问:“哥不喜欢吗?”
“一般。”沈言谨慎地选了个比较中庸的回答。
阮知闲:“为什么是一般?”
沈言已读乱回:“为什么关我?”
阮知闲:“为什么骗我?”
沈言:“为什么不满意我的安排?”
阮知闲低低地笑,“为什么要满意?为什么把我留在黑星,让我做那些你认为会让我满意的事情?”
沈言:“你不满意?”
“哥,你没有说为什么。”
“你也没有只问我一个问题。”
两人颇有默契地安静下来。
榻榻米很大,躺三四个人绰绰有余,沈言主动摸索到阮知闲身边,枕着他的胳膊,平心静气道:
“阮知闲,你透过周徽的眼睛看了我一年半,这一年半我没有分毫伪装,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普通多无聊,你该在找上门的第一时间就杀了我。”
沈言顿了下,哼笑道:“你没有动手,你把我关起来,你纵容他们三个对我做一些不痛不痒根本算不上报复的‘报复’……你又躲在后面看吧,房间里有多少监控?你看得爽吗?”
阮知闲沉默,他知道沈言的问题不需要他回答。
沈言暂时看不见,又不想错过阮知闲的任何情绪变动,于是上半身趴到阮知闲身上,听他心跳的声音,另一只手带着点私人仇恨啪地一声拍到他脸上。
阮知闲吃痛,五官皱在一起,又舒展。
在沈言的触碰下,这些变化都很清晰。
沈言:“不许撒谎,你是不是……”
阮知闲抢答:“是。”
沈言诧异地掐他脸,“是什么是?我还没问完。”
阮知闲轻声道:“抱歉。”
沈言脑袋又放了回去,阮知闲呼吸时胸膛上下轻微起伏,心脏跳动的速度不快不慢,再怎么进化也未能脱离人类的范畴,每分钟六十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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