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声音都无限放大,从小到大无数真真假假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折磨他的所有情绪,不知为何,在这个夜晚格外清晰。
咚咚。
布雷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进。”
穿着柔软白色睡衣的沈言,打开门,默不作声地径直进屋。
在布雷兹凝滞的目光下,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非常自然地把布雷兹的枕头往旁边挪,给自己腾地方。
布雷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
沈言:“你什么你。”
“我可没说我要去哪睡。”沈言抬手抚掉将要刺进布雷兹眼睛里的碎发,“你不介意我跟你盖一条被子吧。”
布雷兹嘴比脑子快,直勾勾地盯着沈言,“不介意。”
“我猜也是。”
沈言面对着布雷兹躺好,揉了揉眼睛,“刨除一切复杂因素,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
布雷兹也躺了回去,摸索着抓住沈言的衣袖,眼神闪烁,过了一会,声音很小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沈言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把被子拉到两人下颌处,“睡吧。”
第25章 梦游
莫比乌斯都有遗传病, 病症多种多样,在强大的治疗手段下,慢慢演变得只剩精神病。
原著写布雷兹也有, 但经过改造的他平时很少发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说到底是什么。
沈言怀疑布雷兹有皮肤饥渴症。
他对这种病症并不熟悉, 单是从病名判断,病人应该会很渴望和人的皮肤粘在一起。
自从那天晚上跟他一起睡后, 沈言就再没回到自己房间。
布雷兹天天回来。
要是没有他在旁边,布雷兹的房间就会发出很大动静。
为了不让布雷兹拆家,沈言只好每天都和他一起睡。
一开始还很克制, 两人睡觉都很老实, 不会出现沈言之前遇到过的, 早上一起来缠胳膊缠腿的情况。
但这种克制没能持续太久。
一起睡的第三天。
被布雷兹完全抱在怀里的沈言,睁开双眼。
后腰有什么东西贴着他。
硬邦邦的,还很热。
沈言:……
兄弟年轻,立一下也正常,他十八九的时候也经常立。
就是尴尬了点。
沈言呼吸频率微变,浅眠状态的布雷兹就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搂紧旁边的人, 鼻子凑到他脑袋边上拱了拱, 声音带着点倦怠的沙哑,“再睡会儿。”
“哥们。”沈言毫无波动地说:“你顶到我了。”
布雷兹没动。
沈言以为他没听见,扭头肘了他一下,“你顶到我了, 我去我屋睡。”
布雷兹皱眉,搂着沈言的胳膊非但没有放开, 反而把另一根胳膊也缠了上去。
他一只胳膊被沈言枕着、勾住他肩膀,另一只胳膊环住他的腰,整个人往沈言那边贴,那股明确的热意更加难以忽视,偏偏布雷兹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理直气壮道:“不许走。”
沈言沉默,左右脑互搏。
左脑说兄弟又困又累立就立吧,让兄弟抱一会怎么了?兄弟又没说要撅他。
右脑说左脑你傻逼吗?
一句话完胜。
已经在这方面吃过亏的沈言,缓慢而坚定地推掉布雷兹的胳膊,从他被窝里钻了出来。
布雷兹安静地注视沈言。
在一潭死水的目光下,沈言把枕头拿走,“这几天晚上我不跟你一起睡了。”
布雷兹:“为什么?”
沈言目光微微偏移,随便找了个借口,“天太热,想自己睡。”
终端打开,布雷兹调整房间内的恒温系统,温度立刻下降七八度,原本体感刚好的房间,现在冷得像入秋。
布雷兹不说话,只是看着沈言。
这借口的确拙劣,但沈言实在找不到多好的,直接跟他说自己受不了被人顶着,好像又有点奇怪。
于是也没管布雷兹脸色,抱着枕头回他好久没睡过的房间。
整个小别墅的布置很用心,布雷兹肯定是调查过沈言的喜好,两个房间都特别舒服,沈言本身也没有认床的习惯,很快又睡着了。
之后几天并不风平浪静。
沈言想帮布雷兹推推进度,但布雷兹什么都不跟他说,发现他在查他在做的事后,还一言不发地断了他的网,让他彻底失去所有可以联系外界的渠道。
沈言不满,找布雷兹理论,声音稍微大点,他就红着眼睛抿着唇,静静地望着他。
憋了半天,只吐出俩字。
——不行。
真把沈言当成吹不得碰不得的温室花朵。
沈言很少在口舌上吃亏,嘴巴里酝酿了一堆话要反驳,但看到布雷兹那隐忍难过的样子,只觉得舌头发僵,半点重话都说不出来。
只好无奈地和布雷兹好声好气地谈,试图让他明白自己不是手无寸铁的小白花,他是真的可以帮到他。
可布雷兹太轴,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好言相劝,人家软硬不吃,沈言嘴皮子差点磨破了,都没能让布雷兹改变想法。
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就该保护沈言,而沈言就该被他保护。
这个关系不能颠倒,不可替换。
谈到最后,沈言也忍不住带了几分火气,又好笑又无语地摆摆手,让他乐意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不管了。
之后就是冷战。
布雷兹依旧回来住,晚上依旧弄出动静,沈言依旧会打开布雷兹的门,望着他,直到他从噩梦惊厥中恢复清晰,而后关门,离开。
两人全程没有半点交流,嘴巴像粘了胶水,一句话都不说。
故意躲避彼此的视线和肢体接触,装作无事发生地重复之前在房间里的行动,就算到了非得开口不可的地步,对话回合也会严谨地控制在两回合之内,极尽礼貌生疏。
比陌生人还不如。
沈言失眠了。
他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布雷兹跟他吵架那天高傲又冷淡的神色。
“你帮不到我,我也不用你帮。”
“老实呆着,好好活下去,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言越想越气,鲤鱼打挺,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在屋里暴走十几圈才渐渐冷静。
小布跟在沈言身后,怯怯地看着他。
“小言,你疯了吗?”小布忧心忡忡,“我可以联系布雷兹,让他带一点精神类的治疗药物回来。”
沈言停下,原地下蹲,烦躁地搓了搓脑袋。
小布绕到沈言眼前,也跟着蹲下,并着膝盖仰头看沈言,“需要我为您提供情绪价值吗?”
沈言沮丧,声音低低的,“需要。”
小布:“一加一等于几?”
沈言狂戳小布脑门:“五二零一三一四,拿我教你的东西来哄我?小布,你和你的制作者一样,笨笨的。”
小布歪着头,不好意思地低头,手指勾缠自己的金色长发,“没有办法嘛……教我的人太少啦,小言多教我一些,等你忘了你教我的东西,我就能拿来教你啦。”
“哪来的逻辑。”
沈言忍不住乐了,小布识别他的表情,确定他心情的确好转后,也跟着笑起来。
它让布雷兹联网给它输入了一些心理方面的常识,两个人一起笑可以让沈言更开心。
沈言笑够了,又问:“有没有骰子?”
“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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