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真。
但是不用脑子判断就能确定,画面里的人,和昨天下午叫着他名字吻他,求他慢一点的人,是同一个。
阮知闲继续播放,冷冷的光线照着他的脸,硬是让平平无奇的伪装,多了几分凶戾阴沉的味道。
两倍速看到最后,视频停在沈言带着瓦伦破坏军火库拿走他的引信炸弹后,往甲板下层的方向离开。
沈言在画面里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嘴角挂着愉悦欣喜、重见老情人的微笑,好像爱那个人爱得能为他死。
阮知闲意味不明地勾唇,而后关闭监控,把视频备份后,清除了电脑里的所有数据,提着电脑准备离开。
开门时,大门好像撞到了什么。
阮知闲低头,是一个只有他小腿高的服务型机器人。
机器人打开它的储存口,从里面拿出巴掌大的、正泛着莹莹红光,上面还显示着调整为倒计时状态的引信炸弹。
倒计时,十分钟。
阮知闲的指尖神经质地动了动,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危险的红光倒映在他眼睛里。
9:55、9:54、9:53……
小机器人的程序检测到获取人的僵直,以为他没看到自己,具有伸缩功能的胳膊又延长一些,“这是来自邻居的礼物,您的邻居还有话带给您。”
阮知闲用力攥了攥发冷的指尖,“他说了什么?”
“稍等,正在为您转播。”小机器人嘀哩嘀哩两声后,电子音转为一个带着点笑意的,好听的青年音。
“知闲,很无聊吧。”
“要不要来玩我的游戏?”
-
阮知闲的黑客能力,在原著中就是bug般的存在。
布雷兹在他面前也不够看。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更改全世界的股价。
但那种事不能引起阮知闲的兴趣,如果不是计划非得用到这个,他连电脑都懒得开。
沈言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过阮知闲,引信炸弹也没打算就这么烂手里。
炸弹有两个模式,一个是阮知闲的遥控模式,一个是倒计时模式。
两个可以共存,但倒计时的优先级高于遥控。
也就是说,一旦开始倒计时,阮知闲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要么在倒计时结束前就引爆炸弹,要么把炸弹拆了停止倒计时。
无论哪个,这个炸弹都达不到原本引爆军火库的效果。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沈言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默默流泪。
形势所逼。
如果让阮知闲发现自己偷炸弹只是为了阻止轮船爆炸,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苟且偷生,肯定会被人家轻松弄死。
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原著里就有这样的情节,本来在阮知闲团队里的小伙伴,因为惜命没有按阮知闲的意思行事,迂回地完成了任务,却仍受到阮知闲的嫌弃。
被踢出队伍,榨干利用价值,死了。
沈言紧张地咽下面包。
还好,这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日子,等下了船就能结束。
斐申如果听话把所有钱都按照他吩咐地压了,一场下来赢的钱应该能填上他的赌债,到时候让他给自己做个身份不是问题。
而他作为死亡人员,那堪称离谱的房费自然也不用交,他爱去哪去哪,天高任鸟飞。
至于那所谓的游戏……
哪有那么多游戏可玩,只是为了牵制阮知闲,让他好奇、等待而撒的谎。
不出意外救援队三天内就能赶到,他苟三天还不容易?
到时候下了船,世界那么大,谁能认识谁?
假装个屁的疯批,他是大帅哥!他不想当疯批!
“喂!过来检查了!”
沈言飞快地吞掉最后一口专门给服务生提供的面包,掺进大部队中,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他,慢慢往前走。
有些胆大的偷渡者会领一身侍者衣服当服务生,冒着风险赚小费。
只要把警卫队的钱给足了,他们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服务生和警卫队的人,没资格看昨天晚上的比赛,不认识他,沈言也不怕被他们发现自己死而复生。
一直苟在服务生休息区应该不会被发现。
要是真有权贵闲得蛋疼来这边晃悠,还恰好发现他……
沈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藏在裤子里的电击器。
到时候再说就是了。
主打一个随机应变。
很快就轮到沈言。
他低着头,假发刘海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警卫上下打量他一番,命令道:“头发撩开。”
沈言飞快地往警卫手里塞了个纸条,然后听话地撩开刘海,对他眨眨眼。
另外两个正在盘查的警卫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飞快地看了眼纸条,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贪婪,随后不动声色地把条儿揣好,放沈言过去了。
那是一张一万块的支票,支票上填的是斐申的名字。
全部盘查结束,警卫队在A区的服务生中,抓到五个偷渡者。
其中一个想跑,被当场枪毙,剩下的全部带走。
紧张的服务生们又重新流动起来,轮船还未靠港,他们仍然需要给客人提供优秀的服务。
沈言没去,上甲板上去就是找死,他又不像阮知闲,身上一堆高科技,说易容就能易容。
还是先休息。
沈言回到空房间,迷迷糊糊地睡下。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一阵冰冷的气息,钻进沈言的被子里。
沈言立刻醒了,身体僵硬,不敢动。
“妈妈。”
一只脑袋从沈言身后探过来,尖尖的下巴抵着他的颈窝,脸色惨白,瞳孔乌黑而见不到任何人气。
一滴冰冷阴森的海水蹭在沈言的颈侧,随后又是第二滴、第三滴,被同样冰冷的脸蹭着,蔓开。
冰凉的手环住沈言的腰,眷恋痴迷的炽热吐息滚烫,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与之矛盾的、清冷的少年音:
“我好想你。”
第15章 对峙
沈言沉默。
沈言思考。
沈言欲言又止。
24岁,男,无痛当妈。
离奇。
后面的小鬼身体很冰,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奇怪的海水腥气,紧紧缠着他,让沈言有种被拖拽到海底的窒息感。
沈言拍拍他的手,“易,你怎么搞成这样?
法尔森又往前凑了凑,没问他怎么假死、为什么假死这种问题,单纯地开心道:“你还记得我啊。”
沈言笑:“那有什么不记得的,你先下去,我找件干净衣服给你换上。”
法尔森没动。
抱着沈言的胳膊收紧。
沈言的胸口被他勒得生疼,这小子看着瘦瘦弱弱还没他高,劲儿倒挺大。
法尔森幽幽地问:“真的只是去找衣服吗?”
法尔森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他能理解别人对他的厌恶排斥或恐惧,但他不接受。
他需要爱,他需要妈妈成为他的妈妈,所以无论妈妈究竟愿不愿意接纳他,都必须接纳。
而让妈妈妥协的方法很简单。
威逼利诱再佐以卖惨撒娇,人类的欲望数来数去也就那些,给妈妈想要的就好。
法尔森抱着温暖的沈言,眷恋地蹭了蹭,“我不想你走。”
沈言没说话,安静几秒,趁他放松警惕猛地掐他手肘麻筋,法尔森吃痛松手,沈言趁机翻身面向他。
法尔森手里亮光一闪,沈言扼住法尔森手腕不太轻松地控制住他,法尔森挣扎,沈言压制,等局势平息后,沈言才慢悠悠地看向他手里攥着的刀。
“妈妈?”沈言挑眉:“小变态,你就这么对你妈?”
法尔森着迷地望着沈言,面颊飘起两抹酡红,松手,小刀掉在床上。
他放松身体,做出投降的姿势,呼吸不太均匀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沈言放开法尔森,法尔森的手腕被攥得多了几条红痕,他抬起胳膊欣赏沈言留给他的痕迹,痴痴地笑:“妈妈,好疼啊,这算家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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