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又问了一些比较常见的问题,包括驻地布局、人员分配和时间安排等。
等全都问完,方正也喝得迷迷糊糊了。
他歪倒在地, 身侧是凌乱的空瓶子。
瓦伦微不可查地用肩膀撞了下沈言,望着方正, 目露凶光,大拇指在脖子上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虚声说:“灭口吗?”
沈言把他的手压下去,拍了拍,起身。
“不用。”沈言没收拾这片狼藉,扭头问瓦伦:“你累不累?”
瓦伦摇头。
沈言笑:“那就今天把事全干完吧,走。”
-
驻地每个月有固定的放风名额,工时排名前五十的劳工,就能获得一次离开驻地,去附近小镇休息的机会。
一个很适合离开的机会,但趁机离开的人却很少,甚至连争取放风机会的人都不太多。
本身就是走投无路才来这个地方,就算出去了也无牵无挂,身上没钱又寸步难行,出去了什么都买不了。
看外面别人生活得开心,更想死了。
即便如此,驻地还是安排了相应的设施,来往出入都要打卡验证。
一旦查到有人私自离开或闯入,驻地的护卫人员出动,直接抓捕。
驻地带有军事性质,劳工不太可能接触到上层机密,抓了也只是随便问问,关上几天,之后多增加些劳动,不会有更严重的惩罚。
尤其是沈言这种刚被买进工厂的劳力,连关都不会关太久。
晚上没人巡逻,为了节省资源,就连机器人也开启了省电模式。
沈言和瓦伦大摇大摆地弄了架沙地摩托,从车库一路开到驻地大门门口,极其自然地扫脸离开。
大门门口有监控,沈言故意在监控底下按住耳朵,装着有耳麦的样子,对着空气低声道:“好的,已经拿到手了,这就送过去。”
瓦伦在前面开车,沈言抱着他的腰在后面坐着,听到沈言的动静,瓦伦疑惑道:“我们拿到了什么?给谁送?”
“好东西,等会你就知道了。”
车速很快,瓦伦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了,但驻地护卫队的反应也快,在沈言出门后的三分钟内追了过来。
瓦伦被后面一群人追出了几分血性,在风沙满天的夜中,兴奋道:“小言,抓紧,我要提速了!”
沈言:“不用,慢一点。”顿了顿,又继续道:“等会被抓,你就说你是被我逼的,别的什么都别说。”
瓦伦上头的热血,被沈言的话干熄火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放缓了速度。
五分钟后,沈言和瓦伦被抓,送进驻地监狱审查区。
-
一束刺眼的亮光,突兀地打在沈言脸上。
沈言闭了闭眼睛。
五平米的小房间,一张用以控制嫌疑人的桌子,桌面上镶着类似于手铐似的东西,沈言被拷在上面。
桌子和地面焊死,红蓝两根电线从桌角蜿蜒而上,通向手铐。
坐在沈言对面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满脸的怨气。
“沈言是吧?交代一下,你来自于什么势力,从我方窃取了什么东西。”
他把巴掌大的按钮放在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沈言,按了一下。
电流顺着手铐蹿进沈言身体。
痛感尖锐,即使电流消失,酸麻痒涨的诡异痛感,依旧停留在血管和肌肉中。
沈言猛地蜷起身体,浑身发抖,咬着牙将呜咽声咽了回去。
男人没有折磨沈言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威胁震慑,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嫌疑人尽快吐露实情。
大半夜的被叫起来加班,他也很烦。
沈言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拖延时间,茫然又绝望道:“长官,我不知道啊,我一睁眼就就唔——”
男人再一次按下按钮,不耐烦道:“老实一点,对你我都好。”
按钮和电线连接,这一次他按的时间比先前多了一秒。
一般到这个时候,稍微懂点事的,就该痛哭流涕地交代一切了。
沈言抖了一会,裸露皮肤上,蔓延出隐隐约约的血管痕迹,他额头抵着桌子冷静了一会,再抬头时,又变了一副表情。
恐惧、不甘,又带着点任务失败的惶然。
男人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差不多了,拿出终端开始记录。
沈言沉痛道:
“我叫喜羊羊。”
男人打字的手一顿,拧眉看他,“什么?”
沈言:“喜欢的喜,扬眉吐气的扬。”
“怪名。”男人在档案上写下喜扬扬三个字,“继续。”
“起这个名字是爸妈对我的美好祝愿,他们希望我作为喜家人,为羊村的美好未来添砖加瓦。”
男人再次打断他,在地图上没搜到这个羊村,“羊村?哪个区哪个市的?”
沈言:“十三区莲花市底下的一个小村庄,原本叫拉亚村,后来大家都开始养羊,慢慢的就开始叫羊村了。”
这回男人找到了相应的地区,没按照沈言这慢腾腾的思路往下走,“十三区也有驻地,为什么要来十一区的?你来这里窃取的情报是什么?谁指使你来的?”
“灰太狼!”沈言义愤填膺,“这一切都要怪灰太狼!是他跟我说这里有让美羊羊起死回生的方法,骗得我和沸羊羊一起来到这个地方!”
男人:“……?”
男人无语地扯了扯嘴角,盯着沈言:“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的男人,这一次按了足足三秒。
沈言额角青筋暴起,喉咙中滚出类似于呜咽的呻.吟,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冷汗打湿了他额角的发丝,一缕缕地粘在额前。
沈言的意识被电得有些模糊,男人的话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电流的强度很大,三秒对于你这种自然人来说已经是极限,如果你再……弗雷姆队长,您怎么过来了?”
“这个犯人由我审问,你可以休息了。”
“这……”
“有问题?”
“没有问题!”
沈言勉强支起眼皮,在重影的世界中,看到对面那人慌慌张张地敬了个礼,起身离开。
手腕一松,沈言仰头,和垂眸看他布雷兹对视。
他对布雷兹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旋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沈言猜测布雷兹被阮知闲弄成了领导层。
至少在驻地的地位,足以把他捞出来。
原因很简单。
阮知闲既然能把布雷兹安排到这个地方,还找人盯着他,就说明他在这个驻地的权限不低。
沈言在来的路上查了些资料,最后确定阮知闲就是这个驻地背后的资本之一。
在这里当劳工的布雷兹,做那些很夸张的举动,把事情闹大,多半不是为了逃出去。
而是为了换取和阮知闲对话的机会,从阮知闲那里,得到与他有关的消息。
布雷兹的目的有没有达成不在沈言的考虑范围内。
沈言关注的是,布雷兹目前所处的位置。
方正没细说,只知道他活着,那么他还在干劳工的可能性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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