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闲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拽下沈言的口罩。
沈言抿着唇,唇上都是他自己咬出来的牙印,怪不得刚刚不说话。
沈言抬眸轻轻扫了阮知闲一眼,语气清浅,“知闲,我觉得很失望,对我自己很失望。”
“三年,我没能让你信我。”
阮知闲飞快地去擦沈言的眼泪,擦来擦去擦不干净,扎在心上的尖针变成了浸着酸的棉花,柔柔地把他的心填满,涨得发麻。
沈言抓住阮知闲的手腕按下去,制止他的无用功后,继续道:“你一直很不安,认为我早晚会离开,所以你考了我很多次,要我证明我的爱。”
“我的每一次选择都出于本心,没有半点伪装,你不信,你还是觉得我假,于是你又想了个好主意——试试结婚吧?”
“答应就是爱,不答应就是不爱。”
沈言擦擦眼睛,抬眸和僵住的阮知闲对视,声音带着点哭过后的沙哑,有种别样的温柔脆弱。
“好,我答应,我们结婚。”
“之后呢?你又要用什么来考我?像提分手一样轻飘飘地提离婚?看我追问、着急、挽回,而你高高在上地审视——哥哭了,哥难过,哥好爱我。”
明知道阮知闲不是这个意思的沈言倒打一耙,“知闲,这不是爱,这是折磨。”
戏演到最后,沈言故作心如死灰地叹气,“分开一段时间也好,我们都冷静一下。”
阮知闲压根没想这么多。
他也压根没想到沈言会想这么多。
沈言说的东西完全不对。
沈言从来没追问着急挽回,更别说难过和哭,每一次处理他留下来的问题都游刃有余,甚至乐在其中。
看沈言流泪,酸涩碾压性地大过确定自己被沈言爱着的那一点爽,所以他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快乐。
不对劲,很奇怪。
阮知闲奇异地感受前所未有的心情,直勾勾地盯着沈言,不合语境的话脱口而出,“哥,你故意的。”
沈言眨巴眨巴眼睛,唇角飞快的勾了下,“没有哦。”
阮知闲:“你故意的。”
沈言彻底装不住了,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亲他的脸,笑眯眯道:“不行吗?只允许你提分手?”
心中提起的石头骤然落下,阮知闲恶狠狠地把沈言扑倒,压着他与他接吻,在沈言的喘笑中,扒着沈言的裤腰往下拽。
沈言按住他的手,小声道:“你轻点,这裤子我还挺喜欢的。”顿了顿,又说,“而且还没到家呢。”
“等不到回家。”
即使阮知闲不想承认,但他确实被吓到了,而这股情绪急需发泄,他需要汲取沈言的体温和气息,脑袋抵着沈言的锁骨,在沈言身上磨蹭,舔咬他的耳垂。
温度很高,潮热的气钻进沈言的耳朵里,阮知闲把自己放出来,拉着沈言的手,一边深深地吻他,一边让他摸。
看着急切情动到有些狼狈的阮知闲,沈言半眯着眼睛,懒懒道:“没事,你想分就分,以后咱俩当炮友,等找到合适的再——”
阮知闲吻住沈言,不轻不重地咬他舌尖,眸中带着很强的侵略性。
“不许说这种话。”
沈言:“你先提的。”
阮知闲被沈言攥得闷哼一声,下巴抵着沈言颈窝吐气,“我错,是我不好,再提分手你就弄死我。”
沈言嗤笑,松了手,“还结婚吗?”
阮知闲的吻落在沈言的下颌和颈侧,“哥决定。”
沈言:“真的?”
这个姿势不方便,阮知闲坐起,把沈言也拽着抱到身上,俩人面对面,阮知闲摁着沈言的后颈仰头再一次吻住他,亲过后,很没办法地把头埋在沈言颈窝,点了点头。
沈言玩他像玩狗。
斗不过的。
.
俩人从车上做到家,干净整齐的家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俩人做到一滴都不剩,才昏昏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阮知闲转头,沈言在他身侧,正捏着一枚戒指若有所思地打量。
是阮知闲准备的订婚戒指。
一年前就做出来了,后续又经过其他改造,最后定格成今天这个样子。
主体由银打造,外表打磨得很光滑,戒面用的是纯度极高的黑曜石,中间嵌着菱形的一块,其余散碎地将其围绕,再加上刻印了花纹的戒身,如同幽暗星河闪烁,十分华丽。
但是戒指只有三根牙签并一起那么宽,所以第一眼看去挺普通,只有凑近了才能发现里面这么多的设计。
沈言问:“订婚戒指?”
“嗯。”阮知闲贴过去,“好看吗?”
沈言:“给我戴上。”
阮知闲没反应过来。
沈言把戒指放他手里,转身面向他,笑眯眯道:“你现在向我求婚,我说不定会答应。”
阮知闲定定地注视着沈言,“哥,我是认真的。”
沈言挑眉:“我看起来很像开玩笑?”
被拒绝了很多次的阮知闲,并不觉得沈言这一次就会答应。
他只是在报复他那条鬼迷心窍的“分手吧,没意思了”。
即便如此,阮知闲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望着沈言,认真道:“沈言,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言:“愿意。”
阮知闲眼神闪烁,“沈言,你愿意嫁给阮知闲,和他白头偕老吗?”
沈言:“愿意。”
阮知闲拉起沈言的左手,缓慢地把戒指往他手指上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沈言,你愿意嫁给阮知闲,永远爱他吗?”
沈言:“愿意。”
沈言最后一个字落下,戒指也完全戴到底,阮知闲面无表情地盯着沈言戴了戒指的手,严丝合缝不大不小,颜色和沈言很配,很完美。
他缓慢地和沈言十指交扣,直至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才发现自己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戒指。
和沈言那枚一起打的订婚戒指。
“趁你睡觉给你戴的。”沈言笑:“我还以为你会发现。”
在他开口前,沈言就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
亲自给他戴上戒指。
没问任何问题,不需要他做任何保证。
那么信他。
沈言爱他。
得出结论的阮知闲被一股巨大的情绪袭击,他受不了地吸了口气,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他竟然忘了呼吸。
他另一只手盖着两人交握的手,只觉得身心都被填满,所有不安一扫而空,前所未有的愉悦安定,让他有些阴鸷的眉眼都变得柔和。
沈言被他看得有点脸红,动了动两人交握的手,轻松道:“你向我求婚三次,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和你结婚的,你要记得我。”
阮知闲是无神论者,也不信什么转世投胎的说法,但此时此刻他由衷地希望他和沈言不止三生三世。
他吻了吻沈言的指节,轻声道:“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
沈言像看小孩一样看他,无奈道:“好的、好的、好的。”
“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
“好的、好的、好的。”
阮知闲:“嫁……”
沈言空着的那只手捂住他的嘴,警告道:“别没完没了。”
阮知闲笑着亲了亲沈言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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