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行将他拉了起来,揽入怀中,碰了碰额头,问:“难受得紧?”
“还……还好。”沈鹊白将脸埋在他颈窝,把祝鹤行的衣襟都汗湿了。
祝鹤行将他抱起,看也不看祝晗,只说:“听闻以血入药,能有奇效。”
祝晗喉咙惊颤,听见听鸳平静地应了一声。沈鹊白的袍摆从祝鹤行的怀中跌落,从眼前滑过,祝鹤行声色冷寂,“别把人弄死了,我不好向瑾王府交代。”
祝晗膝盖一软,“殿——唔!”
听鸳猛地掐住他的脖颈,沉声道:“世子爷若还想留条命,就少言语吧。”
祝鹤行拐入长廊,怀中的重量丝毫没有减慢他的脚步,好似毫无负担。沈鹊白一只手勾着他的脖颈,一只手缩在肚腹周围,轻声道:“就知道殿下靠谱。”
“若非我闲来无事,谁愿意来找你?”祝鹤行说,“作死,春/药好吃吗?”
沈鹊白闷闷地笑,说:“以前没吃过,挺新鲜的,殿下若是想知道滋味如何,不如自个儿尝尝?”
“我没你这么独特的癖好。”祝鹤行说,“和祝晗好玩吗?”
“不好玩。”沈鹊白叹了口气,“我以为他能想出什么乐子呢?原来是这种招数,白期待了。”
“这么无聊的乐子,除了我,还有你的小师弟陪你演,你也该知足了。”祝鹤行掂了掂他,“小师弟真是喜爱师哥呢,明面上应了五皇子的邀请,背地里还要帮你算计人家。”
沈鹊白说:“这哪能怪我啊?只能是因为五皇子太不讨人喜欢了。”
祝鹤行不置可否,说:“咱们去前院逛一圈,跟你的狐朋狗友们道个别,好不好?”
“……”沈鹊白强撑着往上凑了凑,这下两只手都往祝鹤行的脖颈搂,“别啊,殿下,我还是要脸的。”
祝鹤行懒得看他,说:“在我面前就不要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我同殿下客气什么呀。”沈鹊白稍稍抬头,呵着热气,“得了吧,殿下,您人都来了,还跟我装什么冷酷无情呢。我知道你最好了,带我回去吧。”
祝鹤行说:“这么远的路,我哪抱得动?”
“啊……也是,殿下金尊玉贵的,哪能一路抱着我呢?”沈鹊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可我如今实在没有力气了,花坞又不在跟前,看来只能求助谢寻枝了,殿下,你放我——”
话没说完,祝鹤行在美人椅边站定,毫不留情地将沈鹊白丢了下去。沈鹊白屁股摔得闷疼,闹道:“喂!”
祝鹤行睨他,“喂什么喂?就在这里等你的小师弟吧。”
沈鹊白没力气,浑身难受得紧,往椅背上靠了靠,半眯着眼说:“吃味啊?”
祝鹤行呵呵笑,“吃你的骨灰差不多。”
“殿下的口味真独特。”沈鹊白拊掌,没发出什么声。
祝鹤行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突然脚踝一紧,被沈鹊白用脚勾住了。他低头,顺着那只长靴往上看,沈鹊白浑身都浸在汗湿里,那张脸尤其。
“好嘛。”沈鹊白不和他闹了,“我错了,殿下,带我回去吧。”
祝鹤行觑着他,说:“求我。”
沈鹊白闻言笑了一声,猛地往前一倒,下巴栽在祝鹤行腿上。他仰着头,一双眼雾蒙蒙的。祝鹤行知道,这是情/欲的色泽。
“殿下,”沈鹊白小声说,“求求你,把我捡走吧。”
“……”祝鹤行觉得自己嚣张了半辈子,老天都看不过去,终于降下大劫,以至于他在此刻变成了一尊仁慈善良的活佛!他伸手将人捞起来,抱紧,说:“就当捡了条狗。”
沈鹊白缩在他怀里,嘴巴一张,“汪汪汪。”
祝鹤行:“……”
快步出了小院,祝鹤行将人抱上楼前的马车,吹了声哨,暗处的暗卫立刻现身,驾车往王府去。
车厢内,沈鹊白拿祝鹤行当人肉坐垫,说:“唔,比椅子舒服。”
“区区椅子能和我比吗?”祝鹤行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嗯,不能。”沈鹊白说。过了会儿,他蹭了蹭祝鹤行的颈窝,被捏住了脖颈。
手上都是汗水,祝鹤行蹙眉,说:“这破药怎么解?”
沈鹊白摇头。
“那你还吃?”祝鹤行捏他的嘴,“这么贪吃,回去再喂你一大缸。”
沈鹊白“唔”道:“你是要烧死我啊。”
祝鹤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催促道:“快点。”
“是!”暗卫应了一声,加快了速度。
铃楼门前,秋戈现身,走到谢寻枝跟前,说:“主子,方才就是机会,您怎么不带沈公子走?”
“他想要留在这里,谁也带不走他。”谢寻枝看着马车离远的方向,“他想要和谁走,谁才能带走他。”
秋戈闻言侧眸,看见谢寻枝神色怔忪,他难得在主子脸上看见这种神情,一时无言。沉默半晌,谢寻枝收回目光,哑声道:“真没意思。”
秋戈说:“那我们就回去,宣都本就是滩浑水。”
谢寻枝没有说话,秋戈想了想,说:“您若是担忧沈公子的安危,属下觉得其实大可不必。沈公子身边有人,他自个儿也不是软柿子,何况如今瞧着明瑄殿下待他的态度……总之那位想要动他,也没多大把握。”
“她们自然是动不了他,我怕的是祝鹤行。”谢寻枝说,“那是个疯子,要吃人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了个美甲,开心~码字让我失去了做长甲的快乐。?.?
第50章 烛光
丁老大夫被拎着脖子扔出浴池, 祝鹤行评价他是庸医。
“这种药本来就没得解,好吧!臭小子不记好,以后别来求老子——”
两个暗卫蹿出来,分工合作, 一个捂嘴, 一个抱腰, 将人拖出院子。四周安静了下来, 沈鹊白褪去外袍,说:“殿下先去就寝吧。”
祝鹤行倚着柱,说:“我一个人,孤枕难眠。”
“小的待会儿就去给您侍寝。”沈鹊白这会儿懒得同他争辩,说, “出门的时候烦劳帮我要几桶冷水过来。”
祝鹤行挑眉,“小心受凉。”
“大夏天的, 不至于。”沈鹊白撑住浴桶沿, 梨木在眼前变作一团混乱的黄, 他摇了摇头, 才说, “我有武艺傍身, 尚可压制这股药效。”
祝鹤行上前搀住他,说:“这冷水澡一泡至少两个时辰, 你本就有病根, 可别作死了。”
“那不然怎么办?”沈鹊白偏过头, 笑了一声, “殿下去给我找个人?”
手臂一痛, 沈鹊白闷哼一声, 被祝鹤行拽近两步, 他嘟囔着表达不满,听祝鹤行语气温柔地说:“找什么人?我还没死。”
“……”沈鹊白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殿下。”
他语气轻缓,像是很无奈,祝鹤行知道他为什么无奈,但不打算拆穿。祝鹤行伸手握住他的脸,迫使他仰头,整张脸都暴露在昏黄的烛灯下,那片诱/人的薄红瞬间展露无遗。
沈鹊白睁着眼,看见祝鹤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他凑近来,很懂分寸地寻求意见,“提前给你送及冠礼,好不好?”
在沈鹊白向烛光坦诚地同时,祝鹤行也被光影勾勒过轮廓,那锋锐艳丽的眉眼收敛夺人的威势,只最大程度地呈现出漂亮,就像毒蛇收敛毒牙,一身皮囊光滑细腻,缠绕在喉咙间时就只像一条华贵精致的颈链。
沈鹊白看着他,鬼使神差地说:“我不付钱。”
祝鹤行闷闷地笑,低头蹭过他的鼻尖和唇峰,沿途留下阵阵的热。沈鹊白仰头枕在他肩上,在数清墙顶的九株莲纹时,被齿尖咬/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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