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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21)

作者:风歌且行 时间:2019-02-05 13:06:15 标签:重生 欢喜冤家 甜文 宫廷侯爵

  温禅就是那个明眼人,他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看向乔妍词的目光也充满丧气。
  梁宴北以为他有些不耐烦,于是飞快的结束谈话,“那乔姑娘先整理一下,午后出发的时候我叫人知会你。”
  说完也不等姑娘回应,带着温禅就进了一旁的空房。
  他先把温禅安顿好后,又寻店老板要了一碗面。
  钟文晋正吸溜着面条,看见梁宴北端面路过,他不经意瞟了一眼,顿时气了,筷子一拍,“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碗里那么多肉,我碗里才几块!”
  梁宴北回头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自己不会加铜板吗?”
  钟文晋被这话噎住,他全身上下半个铜板都没有,面钱还是谢昭雪付的,眼下他又怎么好意思找谢昭雪要铜板给面里加肉?
  他偷偷瞥一眼坐在对面的谢昭雪,提了几次气还是没说出口,最后索性心一横:几块肉不吃又死不了!要有骨气!
  谢昭雪见他折腾一会儿,又恹恹的拿起筷子吃面,不由觉得好笑。
  昨日他们一行人到了巴坊城之后打算先休息一晚再出发,却碰巧遇到了乔家姑娘,乔妍词原本着急得不行,一见他们险些哭出来,说与她一同来的钟文晋被山匪抓去了做苦力,央求他们去救人。
  谢昭雪一听,那还得了!钟文晋好好的京城不待,竟然与乔妍词私奔到五月岛来,而且还落在山匪手里做苦力,当下气得头晕,几人一商量,在今早天还没亮时,就按照乔妍词所说的路线寻去了山匪窝。
  去的时候,泥球一样的钟文晋正被一群山匪围住,他在当中一边叫一边挥着大刀,山匪的刀刃好几次险些刺中他,谢昭雪看得心惊肉跳,他这个外甥从小到大都没磕着碰着过,如今居然在一群亡命之徒的刀刃下搏斗。
  思想还在绵延时,他的剑锋就已划出,瞬间将钟文晋解救。
  吃了几天的苦,钟文晋瘦的很明显,脾气倒收敛许多,若是再京城里,就没有他想吃而吃不到的东西,如今却会为了几块肉委屈自己。
  谢昭雪随手拿出几个铜板拍在桌子上,“做出这样子干什么,想吃就吃!”
  瞧见铜板的钟文晋一喜,眼睛几乎放光,抓着铜板和面碗就跑去找面馆老板,连声谢都没说。
  谢昭雪也不在意,看着他兴高采烈的背影,嘴角一弯不经意笑起来。
  钟家的宝贝少爷,如今也会因为几个铜板高兴了,真是稀奇。
  

  ☆、周到

  温禅自离京城以来, 难得吃了个饱,睡了个香甜。
  等他醒来出门的时候,便看见之前消失的三个下属换了身干净衣裳站在院子中,听到他推门出来,三人同时走来,阿福率先问,“公子, 你休息得怎么样?”
  他伸一个懒腰,嗓音沾着满满的懒意,“难得睡那么舒服, 先前你们三人去哪了?”
  “公子莫怪,之前你在马车里睡着了,梁公子不让我们叫醒你,说午后要赶路, 让我们先去净身换衣,好好休息一下。”阿福认认真真的解释, “原本我们是不愿的,但梁公子说他会看着你,待你醒之后给你找吃的,让我们无须担心, 加之昨夜琴棋和书画整夜没睡,确实需要休息……”
  “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还没说完,书画就撩袍而跪, 一副伸长脖子等着被砍的模样。
  见书画跪下,还没说完话的阿福和琴棋也一同跪下,整整齐齐的在温禅面前跪成一排。
  “行了,都起来,我又不是在怪罪,只不过出于好奇问一句而已。”温禅无奈,他打一个大大的哈欠,丢下三人抬步往面馆处去。
  阿福一见温禅要走,连忙爬起来跟上,回头看见书画还在跪着,他直接拽着书画的胳膊,低声道,“快起来,这里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莫要在叫殿下,要记得要公子,万一把公子身份暴露了……”
  “我知晓了。”书画嘴唇轻抿,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温禅走到面馆外面摆的几张桌子前坐下,此时已是傍晚时分,阳光落在脚边,没有白日里的灼热,他在暖风中坐下来,时分惬意的给自己倒上一杯凉茶。
  马车还拴在树下,少了几匹马,梁宴北等人也不见了。温禅两口凉茶下肚,神识也清醒,正想问问那些人是不是先走了,却见一行人马往这处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年轻男子,唇红齿白眉眼俊秀,身后跟着几个衣着一样的侍卫。
  男子先是眯着眼睛望了望天边,而后驱马走到温禅面前不远处,扶着帽子动作笨拙的翻身下马,几步走到温禅面前,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还未走近,就被戒备心极强的书画挡住。
  他不急不恼,反而后退两步,对温禅问道,“这位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往内岛的路走哪条啊?”
  温禅看了他两眼,抬手一指,“往东,一直走就到了。”
  男子得了答案,高兴的拱手作谢,而后有慢吞吞的马上马背,带着几个侍卫往东边大路而去。
  待人走远了,阿福才小声问,“公子,那条路不是去山匪窝的吗?”
  “是啊。”他淡淡回答。
  “那为何……”
  温禅想了想说,“怎么?只准别人给我们指错路,不准我给别人指错路吗?”
  阿福:“……”当然可以,殿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没看见谢公子他们,人都去哪了?”温禅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他们进巴坊城采办东西去了,公子你的衣物和银票全落在山匪窝,梁公子说去给你买一些来。”
  “他们那么多人?都去了?”
  “钟公子没去,这会儿还在睡觉。”阿福回答完之后,又说,“不若咱们现在去把他叫醒,待会儿可能就要赶路。”
  温禅听闻喝茶的动作一停,意外的看向阿福,“你胆子不小,还想着去招惹钟文晋。让他睡,等谢昭雪回来了自会叫他。”
  钟文晋这人脾气坏的很,温禅深知。原本只是骂骂人,后来谢昭雪死后,他就经常发疯,动起手来几乎把人往死里打,对上自己的亲兄弟也不手软。
  前世钟家造反,他起兵带头反他老爹,在军营中无人敢招惹,也就只有梁宴北能制住他,每回他发疯的时候,梁宴北就上拳头揍,揍得他鼻血横流,才能让他消停个几天。
  这时候的钟文晋虽然还尚年少,但也不能把他当正常人来看待。
  想着想着,温禅不由叹息。
  就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梁宴北等人带着采买的东西归来,看到人后,温禅本想站起来去迎接两步,却转眼看见他身边的司徒舟兰,顿时屁股像黏在凳子上似的。
  阿福倒是伶俐的很,连忙小步跑到前面,正好梁宴北下马,顺手摸了摸马头,看了在桌子旁坐得端正的温禅一眼,问道,“你们殿下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不长,也就两杯凉茶的功夫。”阿福高兴的回答,好像一见到梁宴北,整张嘴都笑裂开。
  “他有说要吃东西吗?”梁宴北又问。
  “没有。”
  “恩。”他应一声,招手让后方的侍卫把几个包裹拿到阿福面前,“蓝色包裹是给你们买的衣物,黄色的是给殿下买的,若是还需要其他的,尽管跟我说。”
  蓝色的有三个,黄色的有三个,阿福一个人根本抱不下,他正想回头朝给琴棋书画递个求助的眼神,梁宴北却对侍卫道,“把东西送到马车上去。”
  单家的马车,被温禅征用了。
  没人反对这个事情,唯一有些异声的单柯,被梁宴北不咸不淡的教育一番,成功闭上反驳的嘴,给自己挑了一匹马。
  大队伍停下之后众人都各自行事。
  谢昭雪听闻钟文晋还在睡觉,便独自一人前去后方的民宿喊人。
  乔妍词也回到房间里,把早上就已收拾好的东西交给专门负责拿行李的侍卫。
  单柯也是跟司徒舟兰一起长大的,两人关系要好,正在树下站着聊天。
  温禅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见梁宴北跟阿福说了几句,后命令侍卫把包裹送上马车,不由疑惑,待阿福回来后他问,“那些包裹都是梁宴北买给我们的?”
  “是啊,梁公子置办得太周到了,单是给你买的东西就装了三大包裹。”阿福回道。
  “单家的马车竟然还让我坐?”温禅惊讶,原本以为在单柯不知道的情况下用了他的马车,他会因此发脾气,毕竟江湖门派不是朝廷官员,没有那么多对皇室的忠心,但是没想到单柯还愿意让他用马车。
  “公子说的是什么话,以公子的身份,您若是骑马,那些人便只能在地上走,您坐马车不是天经地义吗?”阿福压低声音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里又不是在京城。
  温禅暗自腹诽,他的视线往司徒舟兰身上瞥一眼,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那司徒家的不会要跟我共乘马车吧。”
  如果是这样,他宁愿骑马。
  阿福觉得奇怪,“您放心,梁公子说了,在马车进入内岛前,只能由您一人坐。”
  温禅心中一跳,继而一种异样的情绪蔓延开,“梁宴北说的?”
  “是啊,在公子睡觉的时候说的。”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心眼里赞成梁宴北的作为。
  温禅问完之后感觉自己呼吸又乱了,便不再说话,盯着手中的粗制茶杯出神。
  等谢昭雪把无精打采的钟文晋喊出来之后,队伍就正式出发,上马车前,单柯还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把温禅叫住。
  “温少爷,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情?”
  温禅的一条腿都才上马车梯了,听到话之后又放下来,对他道,“何事,单公子尽管道来。”
  “你看,咱们不是要连夜赶路吗?我们男子当然没问题,不过她们姑娘家肯定是受不住的,尤其是小兰,她自小身子骨就弱……”
  单柯一说,温禅就立即听出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也想乘马车,毕竟坐的是别人的,温禅自然不会真的端着个皇子的架子,可一听到司徒舟兰,他的心一沉,已经开始考虑把马车让出去了。
  “单柯。”恰在此时,一道声音斜插进来,两人同时看去,就见梁宴北双手抱臂,笑得灿烂,“在聊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单柯神色一变,立即笑出一口白牙,“能聊什么呀我们,就跟温少爷聊些小事情而已。”他转头对温禅继续道,“小兰身子骨弱,就受不住夜风,我想给你提个醒,晚上在马车里睡觉的时候千万要在身上搭件东西,您身子尊贵,可不能受凉了。”
  话风转得太快,温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单柯却催促道,“行了温少爷你快点上马车吧,咱们准备出发了。”
  温禅愣愣的上了马车,单柯小心翼翼的看梁宴北一眼,转身要溜,梁宴北一把提住他的领子带到一旁,“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一会儿不盯着你,你就没事找事?”
  “哎呀——”单柯挣扎脱身,“表哥,我自己也就算了,小兰跟我从金陵一路过来,就没被风吹日晒过,如今你让她骑着马赶夜路,她哪里受得了,我不过就是想让九殿下让出那么一点点的位置而已……”
  “这不是位置多少的问题。”梁宴北道,“你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脚程加快一些,明日就能到内岛,介时再让她好好休息。”
  单柯暗暗噘嘴,“表哥你也太狠心了,你才去京城多久啊,胳膊肘就拐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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