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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28)

作者:风歌且行 时间:2019-02-05 13:06:15 标签:重生 欢喜冤家 甜文 宫廷侯爵

  “那烦请你们到时候给我的三个下人备一份吃食。”温禅指了指身后的三个下属。
  下人道,“是,小的知道了。”
  安排好三人的饭食之后,温禅道,“你们不必跟着我,免得看着我们吃,肚子饿得难受。”
  亭子离房屋很近,也不过就百来步的路程,阿福三人这次没有强要跟着,乖乖等在房间里。
  城主招待的很慷慨,一大桌子的饭食热气腾腾,甜的咸的热的凉的都有,温禅去的时候,钟文晋已经落座了,眼睛把饭菜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口水流出来了,收收。”温禅好笑的提醒。
  钟文晋一听,不乐意道,“我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这些怎么可能馋到我?”
  “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禅点头,“谁让你是钟家大少爷呢?”
  他哼了一声,也不予争辩,焦急的等着人来齐。
  最后一个落座的是司徒舟兰,她换了身干净衣裳,头上戴了朱色的流苏钗,唇上点了些胭脂,看起来很是动人。
  温禅还是一如既往的,一看见她就各种不舒服:明明是吃饭,还在嘴上抹东西……
  见人齐之后,他便拿起筷子十分随意的夹了一块土豆放进碗中,正要往嘴里填,却见桌上的所有人都没动手,甚至有几个还盯着他。
  “怎么不吃?”温禅又放下土豆块问道。
  钟文晋早就等急了,“你快点吃吧,都等着你吃第一口呢。”
  温禅着实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还对他守这种规矩,于是道,“你们不必这样,只当我是一个普通人就行了。”
  “就算你同意了,某些人还不同意呢。”单柯在一旁道。
  “我捏着你的筷子不让你吃了?”梁宴北的声音幽幽传来,他挑眼看了温禅一下,然后拿起筷子也夹了块土豆。
  单柯哈哈一笑,“不是你呢表哥,我就随口说说,你看我这张破嘴……”
  “行了,快吃吧。”梁宴北道,“食不言。”
  一顿饭吃得极其沉默,非常有意思的一点是,谢昭雪本来不是很饿,但看着钟文晋大快朵颐吃得非常香,不知不觉也吃了不少。
  众人都快吃完的时候,小院内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挑衅

  “哟, 正吃着呢。”声音从小院入门处突兀的传来,引得众人皆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绿袍男子站在那处,皮肤略黑,相貌堂堂——是昨日被梁宴北一拳打在鼻子上的姚严鸣。
  不知是不是鼻子有伤的缘故,他嘴角微勾着,露出阴冷的神情,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 莫名的轻蔑,“咱们住的可真近。”
  在场的人中有几位脾气比较爆,娇养着长大, 从没有被人这样阴阳怪气的对待过,当下就按捺不住。
  某种程度上来说,钟文晋跟姚严鸣很相似,都是个十足的恶霸, 只是一个在京城胡作非为,一个在五月岛横行霸道。
  此时他见了姚严鸣, 一声冷哼出鼻,一马当先的将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嫌恶道,“怎么哪都有你?明明看见我们正吃着东西还往这凑, 我剩下这半碗饭还怎么吃?”
  单柯也紧跟其后,“你这人确实有点恶心。”
  其他人倒没有在接话,只是表现各不相同。
  姚严鸣显然是经常被骂,听了这一番话也不生气, 冷笑道,“好得很!都精神着呢。”
  梁宴北微叹一口气,慢条斯理的吃着菜道,“这府上哪哪都好,就是野东西太多了,耗子随处可见,叽叽喳喳,简直聒噪。”
  “出门在外,还是忍忍吧。”单柯装模作样的劝慰。
  两人一唱一和,把姚严鸣气得两个鼻孔喘粗气,见前钟文晋和梁宴北都面生,不知道身份,于是便挑了单柯来骂,“单家的!这里可不是你们金陵,在这,你们百晓门什么都不是!竟然跟老子叫板!”
  “你又是什么东西?!”单柯毫不示弱的嚷嚷回去。
  “在这五月岛上,老子姓姚的就是皇帝!惹了老子,叫你们都走不出去!”他脖子青筋尽爆,眼睛恶毒的瞪着单柯,后又指着梁宴北,“尤其是你!”
  梁宴北轻飘飘一笑,恍若未闻,继续往嘴里夹菜。
  不过这话,钟文晋和谢昭雪这种京城里长大的官宦子弟就听不惯了,钟文晋冷笑,“五月岛尚属西凉境内,你姚家胆敢一人独大?真是水浅王八多。”
  温禅忍不住一乐,觉得这个形容非常的贴切,好像自从离了京城,接触江湖之后,才发现有很多在民间有名的人物和门派,尤其来了这英雄汇聚的五月岛,果真“遍地是大哥啊”。
  “你们还以为这跟外面一样?进了这岛里,就是我们说的算。”姚严鸣极力想要强调姚家在五月岛的势力和地位,大有一种宰羊前让羊知道刀有多锋利的架势。
  然而他却想错了,他面对的这一群人里,没有哪一只是软绵绵的羊。
  “钟文晋,莫要与这种井底之蛙多言。”谢昭雪冷声道。
  谢昭雪出身书香世家,虽然他父亲从军任职刑部,但到底是个有底蕴的家族,是以谢昭雪教养很好,从不与他人吵骂。
  其他人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唯一一个有反应的,也就只有时不时瞪他一眼的乔妍词,姚严鸣顿时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
  “我在跟你们说话!”他忍不住大声强调一遍。
  “所以呢?”温禅觉得这个人非常有意思,难不成是跑来找骂的?
  他的反问倒把姚严鸣问住了,怔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姚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若是你实在闲着无事,可以躺下好好休息一会儿,总是这么折腾……”温禅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你的鼻子不痛吗?”
  温禅发自肺腑的疑问。
  同样是鼻子受伤,姚严鸣好像根本没什么感觉一样,偏偏他还要靠司徒舟兰的药才能正常说话。
  桌上的其他人也一同将目光转向姚严鸣,似乎都好奇他的回答。
  姚严鸣气得手忍不住颤抖,对着众人指指点点,一连说了数个好,“咱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说完就甩袖,气冲冲的离去。
  温禅觉得这个姚严鸣果然就是吃饱了撑的,平白无故非要来找气受,还影响他们的心情,本来一顿好好的饭席,被他这样一搅和,温禅少了很多兴致。
  桌上的两位姑娘用行动明显表达了对姚严鸣的厌恶,当下就放筷子不吃了,与几人道过别之后回到房间。
  温禅也只坐了一会,咽下最后一口说,“我吃饱了,各位请自便。”
  几人皆礼貌回应,只有钟文晋一人对他挤眉弄眼,“温少爷,待会我去找你,你可别乱走。”
  温禅要转身的脚步一顿,问道,“什么时辰?”
  这个问题他自己似乎也没想好,愣了一下后回答,“反正就是待会,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想着自己也没有其他事可干,且天气有些热,温禅也不愿意往外跑,于是微微点头,应道,“那我等着你。”
  两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达成了约定。
  待温禅离开回房之后,梁宴北若有所思的嚼着口中的东西,对身边的谢昭雪低声道,“你信不信,若是方才说要去找温少爷的人是我,他肯定会当场找理由拒绝,并且一直到夜里都不在房内。”
  谢昭雪古怪的看他一眼,“奇了,为何我觉得你语气里有一丝委屈?”
  一旁的单柯讥笑,“那可不是吗?”
  梁宴北听言侧过头,眉毛一挑轻笑道,“没想到表弟这样了解我。”
  单柯自小跟在梁宴北身后长大,对他再熟悉不过,眼下见他笑得一脸灿烂,暗道不好,立即也跟着笑嘻嘻道,“表哥你想多了,温少爷性子多好,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这话像是戳到梁宴北的痛处了,他轻哼道,“那你是没看见他在京城拒绝我时的样子,冷漠的很。”
  “是你奇怪才对。”钟文晋一边吸溜着喝汤,一边道。
  梁宴北疑惑道,“我怎么奇怪了?”
  “我都打听过了,温少爷呀平日里性子看起来最是懒散温和,其实不好亲近,与谁都疏远冷漠,身边只有你堂哥一个伴友,且关系也不亲密。”钟文晋慢悠悠的说着。
  “而你第一次与人见面,就邀请一起游玩,他肯定拒绝啊,反观你,好像每次见到温少爷就恨不得扑上去一样,搁谁谁都害怕。”
  “有这么明显吗?”梁宴北扪心自问没有表现得这么夸张啊。
  谢昭雪此时也道,“宴北兄,的确是如此,虽然我们在京城中也未与温少爷见过几次面,但是次次见面你都想往温少爷身边去,还记得上元节那夜,我们分明……”
  “咳咳。”梁宴北突然出声咳嗽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我承认了,但我这都是为了要跟温少爷交个朋友啊,别无他意。”
  “可是京城里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想跟他交朋友,而且人家还根本没有想跟你有交朋友的意思。”钟文晋低声嘟囔。
  梁宴北闻言认真想了一想,过了一会儿才出言道,“你们不觉得他每次冷着脸拒绝我的样子很可爱吗?”
  这下饭桌上是彻底安静了,就连钟文晋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干脆埋头继续吃起来。
  单柯则有些震惊,方才他们说梁宴北屡次遭拒的事时,他还有写的不相信,但眼下看来,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
  别人不知道,但单柯清楚的很,梁宴北在金陵的名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但凡他一出门上街玩,必定会遇到一大批要求与他同行的世家子弟,甚至都有女子主动求媒婆上门说亲。
  没曾想梁宴北这块香饽饽到了京城九殿下的面前,成了个窝窝头。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表哥在京城受委屈了,暗道这几日要少戳他痛处。
  饭桌上几人心思各异,同时沉默。
  温禅回去之后,想着自己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净身了,打算让琴棋书画烧热水,好在院子内有一口井,而且他的这个大房屋还自带浴房,倒也方便。
  忙进忙出的,烧了几大桶热水,才让温禅将身上洗的干干净净,一张俊脸都无端白了几分。
  他换上梁宴北买的新衣,坐在门槛旁,擦拭着长发上的水。
  此时天气炎热,水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被晒干,温禅将长长的头发摊开,暖风吹片刻,外面一层就已经半干。
  等到头发全干时,三个下属也领了午膳排成一排坐在门口吃着,温禅看了一会儿,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做,于是回房午睡去了。
  睡前还特意叮嘱三人,若是钟文晋来寻,就进房将他唤醒。
  他就以午睡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本想着钟文晋应该会过不久就来找他,可是这一等,竟然等到了夜幕降临。
  温禅纳闷的出门,却发现门外就只有书画一人,他问道,“阿福和琴棋呢?”
  “他们去给公子买些零碎的吃食。”书画回应道。
  他也没再多过问,有琴棋跟在阿福身边,总不会出乱子,倒是钟文晋那边,他要去弄个明白。
  温禅什么话也没说,出了门就往钟文晋的房间方向去,此时的小院都挂上了黄灯笼,因为密集的原因,光亮十分充足。
  两人的房屋离得并不远,堪堪走上个数十步,就到了,温禅正想敲门,却见钟文晋从一旁出现。
  他怀里捧着一盆水,盆边还搭着白布巾,上身没穿衣裳,露出结实的肌肉,只是心口处那原本结了黑痂的伤口此时却流出血柱一直蔓延向下,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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