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35)
作者:边想
时间:2019-02-08 13:44:03
标签:he 狗血
托盘中,是严相惯常喝得汤药。每日晚膳过后,女婢都要用银碗盛了,由两位府中资历最老的家生子在旁看护,送至严梁辅面前。随后他身后男仆接过了,用干净的小勺浅尝一口,将碗放回托盘中,一炷香后若安然无恙,严相方才用药。
“问了些杨家余孽的事。太子是个念旧情的,到底是从前的岳家,他不好明着救,也只好用这样的法子让相爷放那小子一马。”冉元白单膝跪在严相身前,对方不叫起,他便要一直跪着。那模样,乍看起来与端盘女婢也一般无二。
“也是杨家不该绝,算了,暂且留他一命。” 严梁辅手里揣着一只手炉,枯瘦的手指犹如鹰爪一般,“你这回没抓到他,还受了一身伤回来,也是天意。好在老天也不亏了你去,给了你一个陇右节度使当当。你好好的,去了陇右,一切见机行事,厉渊死后你便如我半个儿子,我总不会害你。”
他面容纵有老态,一双眼仍是十分犀利。冉元白与他对视片刻,垂下眼睫:“一切听凭相爷吩咐。”
严梁辅长长“嗯”了声,端起一旁温热的汤药几口喝完。将碗放回托盘时,他鼻尖微动,嗅到一缕似有若无的清香。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那女婢一颤,怯生生抬起头来,长得秀丽可人,一副我见犹怜之貌。“回相爷,是奴婢的香囊。奴婢自幼喜欢制香,香囊里放了金银花、白芷、艾叶、藿香、丁香等物,有安眠静气,益脾养生的功效,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罢了,让相爷见笑了。”
若谢卿等人在此,必定要大吃一惊。这女婢容貌不说别人,竟与那姜晓一模一样。一样的眼一样的唇,就是身高体量都相差无几。只是一个英姿焕发,不让须眉,一个楚楚可怜,奴颜婢膝。
“闻着还不错。”严梁辅用托盘上的香巾擦了手,不甚在意地将人遣了下去。不多时,屋里只剩他与冉元白两人。
冉元白见严梁辅对他招手,便膝行着到了他眼前。
严梁辅抵唇咳嗽两声,低声道:“你到了陇右,吐蕃大将呼延廷便会要求与你会面,到时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冉元白似乎一瞬间没有明白过来,眯了眯眼:“他告诉我?”
他心中转了几道,惊疑不定,严梁辅却压根不给他追问的机会。
“你不必多虑,自听我的就是。”严梁辅冷着脸道,“你要清楚如今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而你将来的荣华富贵,又该向谁讨要。”
冉元白知他素来不喜旁人置喙自己的决定,他说一,说二的人便都要身首异处。朝堂上已有无数人验证了这一结论,杨家便是最好的例子。
“是!”到了陇右,他总是能搞清楚这老东西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的。
“姐夫,姐夫?”谢卿同哥舒柔拾了一堆干柴回来,四处寻不到厉渊,便去问看马车的杨庭萱,“我姐夫呢?”
杨庭萱从哥舒柔怀里接过木柴:“厉大哥说附近有条小溪,他去看看能不能叉两尾鱼来。”
眼看离千机门越来越近,后头又迟迟没有追兵,几个人这几日都还算松快,没有太过紧张的情绪。
“有小溪?”谢卿眼睛一亮,“正好能擦个身,我去找他。”说完他从马车里翻出自己的一件干净外衫,顺着杨庭萱指的方向欢快地便蹦跶过去了。
他这样高兴实在不是没有理由。他左手受了伤,沾不得水,要是在溪边被厉渊看到了他有难处的样子,脱不了衣服啊,洗不到头发啊,难道对方不会过来帮忙吗?
他主意打得响亮,到了溪边一看,厉渊赤着上身光着脚,右手持着一根尖利的树杈,趟在溪水中央,果然是在捕鱼。
“姐夫!”厉渊听到他叫,一叉下去,手一颤,没杈到鱼不说,溅了满脸的水。
他抹掉脸上的水,蹙眉看向岸上的谢卿:“……你来做什么?”
多余的水珠顺着他虬结的肌肉一路下滑,晶莹得跟一颗颗明珠似的,最终淹没在紧束的腰带中。虽说厉渊身上有不少陈年旧疤,但当真是一身好皮肉。
谢卿看着看着,舔了舔唇道:“我来……我来陪你,顺便擦个身。”
他也不管厉渊要不要他陪,脱了外衫,甩了鞋袜,呲溜一下趟着水便向对方过去了。没走几步,黑灯瞎火被溪底的卵石绊了一跤,跌了个狗啃泥。
厉渊见此眉心拧得更紧了,几步上前将他从水里捞起。
谢卿湿漉漉的紧搂住他臂膀,跟只淹了水的猫崽子一般,衣服湿了,头发湿了,还要不停叫唤。
“吓死我了,姐夫……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淹死了!”
厉渊看了眼刚过膝的水:“你擦身下来做什么,回岸上去。”
谢卿紧贴着他,他亵衣被水一浸全都黏在了身上,透出肉色。玉蟾那么一照,莹莹光线下便是比什么都不穿还要诱人。
“我怕。”他用自己柔嫩的面颊蹭着厉渊的胳膊,“姐夫你摸摸,我的心这会儿跳得可快了。”说着要去拿厉渊的手。
厉渊一让:“你伤口还没好全,沾不得水,上去等我。”
要是以前,谢卿只当对方是万万不会看上自己的,做的是一厢情愿的买卖。可如今谢他已知道厉渊对自己并非全然无意,哪里还会怕他?
他眉头一皱,眼里挤出些许痛楚的水光:“我……好像扭到脚了。”
他趴在厉渊胸口仰望着对方,厉渊也低头看着他。这样对视良久,久到谢卿都要心虚地移开目光。
“啊……”忽地他身子一轻,视线倒转,回过神来,厉渊竟是将他拦腰扛到肩上,大步行向了岸边。
厉渊将他稳稳放回岸边干爽处,还要转身回去,谢卿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背脊上。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谢卿眷恋地不住用脸颊摩挲他的肩甲,“我喜欢你就行。”
他从未有这样喜欢一个人过。
在谢春楼时,对他好的是客人,对他不好的还是客人。除了恩客与小倌的关系,再也没有其他。
可厉渊不同,厉渊和谁都不同。
谢卿说不准这种“不同”到底是从何时产生的,或许是自己在笼子里抬头看到厉渊的一瞬间,或许是风沙中厉渊护住他的一瞬间,又或许是之后两人相处的许许多多的瞬间堆积,终于成就了如今的“喜欢”。
“我会一直喜欢你,一辈子喜欢你。”他说得动情,想到厉渊可能不会回应自己,便伤心地落了两滴热泪。
厉渊像是被这眼泪烫到一般,猛地拽住他手腕转过了身。
他沉默地凝视着谢卿,手指钳住他的下巴,轻轻替他抹去了眼泪。
“在别人面前,我是谢九郎。但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卿卿’,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好不好?”谢卿这会儿倒不是故意在装可怜,只不知为何,那眼泪止都止不住,哭得鼻头都红了。
说着“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他知道自己其实并非没有关系。他现在便正在祈求厉渊的怜惜,祈求对方也爱他一些,回应他一些。用眼泪做武器,用身体充资本。
无耻又下作,可他偏偏停不下来。
厉渊捧着他的侧脸,眼里闪过诸多情绪,指尖逐渐用力。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门上那道锁逐渐碎裂的声音。
“姐夫?”谢卿吃痛地喊他,声音又软又粘稠。厉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便只剩下一抹幽暗的,如同饿虎一般的贪婪兽性。他一把将谢卿托臀抱起,粗鲁地抵在树上。谢卿猛然间背脊隔着湿衣摩擦到粗粝的树皮,吓得一下白了脸,双臂下意识搂住了厉渊的脖颈。厉渊盯着他的唇,半晌沙哑地说出一个字。“好。”
心锁碎裂,化为齑粉,汹涌的情感像一只猛兽,以不可阻挡之势浩然出笼。谢卿还未反应过来,厉渊便如猛虎扑食一般咬住了他的唇。
篝火边,哥舒柔烤着火吃着干粮,不时往小溪方向张望。
“奇怪,他们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说着她抓起一旁长枪就要起身,杨庭萱吃都顾不上急急拦住她。
“他们两个男子,你去不合适!”
哥舒柔挑眉:“啊?”
杨庭萱俊脸微红,含糊道:“说不准九郎还没洗好澡,你这样过去不合适,万一人家没穿衣服怎么办?”哥舒柔放下斩马刀,人又坐了回去:“哦,那我就不去了。”她脚尖踢了踢对方,“你去。”
杨庭萱表情一僵,心道我去也不合适啊。
他硬着头皮道:“再过一刻,他们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去看看。”
哥舒柔点点头,丝毫没觉出什么异样。
第三十九章
谢卿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厉渊的唇柔软有力,每次吸着他的舌尖,就会带来一波波贯彻身体的酥麻,叫他软了四肢。
他渐渐攀不住厉渊,要滑下树去,指尖无力地抓挠着对方赤裸的上身,在上面留下一点点红色的痕迹。
“唔,姐夫……”
他像是求饶,又像是撒娇般。厉渊稳稳扶住他,将他放到了地上,脚尖刚一沾到地,他就要膝盖软倒下去。
“站好。”厉渊放开他的唇,粗着声音命令他。
谢卿迷迷糊糊顺着他说得做了,未受伤的那只右手纤细柔嫩,按在厉渊的侧脸上。
“你怎么还凶我?”他眼里泛着点水光,红唇微微噘起,“我不喜欢你凶我。”
厉渊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盯视着他,唇角掀起点笑意:“那你说说,怎么才是不凶你?”
谢卿被他这样看着很不好意思,对方一笑,他心都像是要从胸腔里跃出来,脸都烫了。
“你叫我一声‘卿卿’听听?”他忍不住又想偎过去,与厉渊肉贴着肉,心靠着心。
厉渊却在这时拉开了他的手腕,先他一步凑了上来。
“卿卿……”他的唇就悬在谢卿上方,说话间气息全吐在谢卿脸上。细小的绒毛感受到轻柔的吹拂,面皮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谢卿心头荡漾,迷离着双眼正想挨过去亲吻厉渊,对方却先他一步退开了。
“姐夫?”
他正满腹狐疑,就见厉渊缓缓屈膝跪到他面前,解开了他的裤子。
被溪水打湿的亵裤落到地上,发出沉甸甸含着重量的“嗒”地一声。
谢卿露着两条白花花的腿,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极轻微地颤抖着。他也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就算方才不知厉渊打算,现在也知道了大概。
厉渊带着厚茧的指腹轻抚着腿根处的一块肌肤,那里可算是全身最为细嫩白皙的所在,却突兀地横陈着一道细长鲜红的疤痕。不似利刃所致,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开的。
“这道伤怎么来的?”
之前两次厉渊都是压着谢卿在黑暗中行事,只顾自己爽快便完,并没有好好看过谢卿的身体,因而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这道疤。
“嗯……妈妈打的……”谢卿支支吾吾的,用手挡着那处,不想叫厉渊看见。
厉渊偏将他的手拍开了,握住他膝弯处轻轻上提,要他做出一条腿踩地一条腿抬起的姿势。
“拿什么打的?”
谢卿下体大敞,被夜风一吹,凉飕飕光溜溜,就是他天生脸皮厚,也深觉羞耻。他右手要抓着树干保持平衡,只得抬起左手以手背捂住自己滚烫的面颊,像是要借此降低脸上的温度一般。
“用……用荆条……”谢卿期期艾艾道,眼角都憋红了,“要我记住……像我这样的人,在床上……就是要张开腿的。”
他得罪了客人,辛妈妈就叫龟公将他五花大绑了,拿柳条抽他,还专找最痛的地方下手。他被打得连连求饶,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对方却仍然不觉解气,找了根生满倒刺的荆条,要给他留下点难忘的教训。
柳条抽人虽痛,但至多留下红痕,不会破皮。荆条就不一样,怎么样都要皮开肉绽。辛妈妈只抽了一下,就在谢卿腿根,卯足了劲抽的,那痛却叫他毕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