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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48)

作者:边想 时间:2019-02-08 13:44:03 标签:he 狗血

瑞王惊恐地退后几步,身前刮起一道疾风,定眼一看,身着银甲的冉元白已经再次挡在了盛琸面前。
“瑞王殿下,让我来会会你吧。”他面带笑意,展臂握上自己的长剑,毫不费力地将入木三寸的剑身拔了出来。
瑞王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性和寒意,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敌,正想转身逃跑,被冉元白从后追上。
他只能咬牙相迎,硬是挡住了对方猛烈而迅疾的招式。
“盛琸许了你什么?让你荣华富贵都不要,这样替他卖命?”
一路杀到长安,刚刚又战了鲁渝凯,冉元白身上也有不少伤口。但他毫不在意,便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招式毫不迟疑。
“你给不了的东西!”
此话一出,他便抓准了瑞王的一处破绽,赤手握住瑞王的兵刃,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肺。
瑞王万万没想到他对自己竟这样不顾惜,那手不像是肉体凡胎,握住剑刃便怎么也挣不脱,当剧痛席卷全身时,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你……”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不一会儿嘴角溢出鲜血。
冉元白见他眼眸逐渐暗淡,松了握住剑刃的手,一推瑞王额头,那沉重的身躯便脱离胸口长剑向后倒去。

第五十三章
随着严相、瑞王、鲁渝凯三人身死,长安的危局在日出时迸发,日落后便安定下来。
长安城各坊官员百姓一早就被鲁渝凯封锁在了坊门中,惴惴不安的等到第二天,官兵开了皇城周围的几个坊门,让官员都可出坊上朝,而平民百姓则依旧不允许四处走动。
官员们穿着朝服乘着马车小心翼翼行在道上,透过车帘见那青石板上血迹斑斑,甚至还未干透,一个个心里都打起鼓来。
等到了朝堂上,龙椅上不见圣上,大家又都七嘴八舌小声嘀咕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城里杀声震天,我差点以为是犬戎人打过来了。”
“今早我见着路上巡察的都是生面孔,我停下问他们都是哪里人他们说是陇右来的。这……陛下不是召朔方军进京吗?怎么又换成陇右军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儿个少了几个人?”
众人议论纷纷,这时后殿缓缓步出一人,殿中纷杂的声音立马静了下来,再一看,那人不是裕安帝,而是太子盛琸。
太子未像以往那样站到朝臣队列,他步上台阶,停在靠近龙椅的一节丹墀上,身后自有太监恭敬地替他摆好靠椅。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意思,等他稳稳坐下,有大臣终于忍不住出声。
“敢问太子,陛下何在?”
盛琸扫了圈底下众臣,幽幽叹了口气:“诸位大人有所不知,昨日瑞王协同严相与朔方节度使鲁渝凯一齐逼宫,威胁父皇交出玉玺,妄图谋逆。虽最后有惊无险,叫陇右节度使及时赶到,破了危局,但父皇年事已高,一下遭受这样的刺激,身子骨便有些吃不消。昨晚发了恶症,今日已是起不来了。只得下了口谕,让我代为监国。”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仿佛油锅里落了凉水,大臣们都炸开了锅。
“谋、谋逆?”
“这鲁渝凯好大的胆子……”
他们震惊之余,又都很快接受了这件事。严相专权,瑞王自大,都不买太子的账,两派相斗多年,逐日激化。在许多朝臣心中,东宫一战是早晚要发生的。独独让人有些意外的是,严相竟然会胆大妄为到勾结节度使逼宫。
“殿下,那严相三人现在在哪里?可是抓起来了?”
太子脸上一点看不出是昨日经过了血腥厮杀的人,十分淡定从容:“三人昨日都已伏诛,就地格杀。”
众人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彼此交换着今日不知第几个错愕的眼神,直到盛琸抬了抬手,殿上才再次安静下来。
“瑞王不仅以下犯上,作乱谋逆,还勾结吐蕃王蒙罗钿里应外合。若是昨日事成,瑞王便会在登基后签订条约,将大誉国土拱手送上。”盛琸露出笑容,“还好陇右节度使智勇双全,察觉异样,设计佯败,与那呼延廷假意周旋,夺了反叛盟书与瑞王的印信,这才化解了此次危机。”
说罢,他身旁的太监朝殿外高声宣道:“传陇右节度使冉元白上殿!”
不一会儿,殿外一道修长身影徐徐而来,相貌俊美,貌若好女。
他走至最前,单膝跪下,抱拳拜道:“陇右节度使冉元白,参见太子殿下。”他摊开手掌,将掌中事物呈上,“这便是严相与瑞王勾结犬戎人的证据,请太子,各位大人验看。”
太子摆了摆手,身后太监托着一个托盘,微微躬身下了台阶,让冉元白将两样东西摆到盘子上。之后他端着托盘,在两列朝臣中巡游一番,让每个人都看清了盟书与印信的模样。
原本还有怀疑的大臣,在看到盟书与印信后皆是气愤不已,纷纷摇头甩袖,大呼严相是奸相佞臣,国之蛀虫。严梁辅已死,这些往日里慑于他淫威不敢开罪他的大臣再也没了顾忌,该骂的骂,唾的唾,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写本子将严梁辅这些年做过的恶事都参上一遍。
诸事议完,大臣们退了朝,面对空荡荡的大殿,盛琸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舒适地靠在了背后的椅背上。
过了会儿,他吩咐近侍者太监:“让他上来。”
太监笼着手垂头下去了,很快领了一人进来,正是厉渊。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他一掀下摆,跪在了盛琸面前。
太子见他身形伟岸,就是跪在殿下也是稳稳当当毫无渺小之感,又想他能从千军万马中取得盟书,若是为臣为将,定然是一柄锋锐的杀人刀。
怪不得严相要对这个义子如此心心念念。
盛琸道:“厉渊,你此次自赤多赞手中取得盟书,路上又杀了呼延廷,还助冉元白解了长安之危,可说是立功无数。你有想过要什么封赏吗?”
厉渊道:“小人不敢要封赏。我为严梁辅义子,虽无血缘,但有父子之实。早年因父命我亦做过许多错事,殿下不追究过往已是小人之幸,并不敢求别的。”
盛琸静了片刻,又道:“你就没有想过留下来重新入朝为官吗?你骁勇善战,有正当壮年,朝廷如今很缺你这样的人才。若你肯留下,我便既往不咎,封你为新的朔方节度使,统管朔方军。”
对旁人,这或许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可对厉渊来说,这并非荣耀,更像是负担。他要是贪慕名利,当年就不会离开长安。
“多谢殿下美意,然小人实在无心朝政,只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也不想家人再替我忧心。”
一生都在权利中挣扎沉浮的盛琸有些诧异对方的选择,但他既已开过口,便不会再留第二次。
“如此我也不强迫你。”这一话题便就这样揭过,接着他面色一沉,冷着嗓音道,“吐蕃与瑞王沆瀣一气,乱我内政,犯我国界,我已拟旨一封送去剑南,命剑南节度使发兵南下,助南诏鬼主驱逐犬戎,抚宁六诏。冉元白不日也会回到陇右主持大局。呼延廷已死,陇右军攻入吐蕃是迟早之事,只要蒙罗钿不降,大誉绝不议和。”
十几日前,众人还在为着呼延廷要攻入长安惶惶不安,只是一日,所有便都倒转过来。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胜负。
盛琸虽说是代为监国,但裕安帝已经无法起身,瘫痪在床,政权更迭只是迟早之事。只要老天没突然一道雷劈了他,他自今日起,就是大誉的至尊之人。
“殿下英明。”厉渊垂首肃然道。
厉渊自宫中回到暂居的别馆,一进屋连坐下都来不及便被谢卿结结实实扑住。
“姐夫!”谢卿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撅着唇,湿着眼,满脸可怜兮兮。
昨日事毕,谢卿他们被送出了宫,安置在别馆,厉渊却留在宫中一夜未归。谢卿吃也吃不好,睡也不敢睡,坐立不安等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将人等回来。
厉渊被他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喉咙里闷哼一声,眉尖也蹙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谢卿一见急了,莫说他这点份量,往日里就是再加十个八个他厉渊都绝不会皱一下眉。今日这样反常,必定是身体出了异样。
他赶紧跳回地上,一双手胡乱摸着厉渊身上:“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厉渊见他这样着急,一把握住他手腕,牢牢攥进掌心,传递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不是什么大伤。”他牵着谢卿坐到桌边,“我还有许多事没问你,你怎会到了长安?”
谢卿坐着也不老实,拉拉扯扯要脱他衣服看他伤口,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厉渊腿上。
“我和馨儿他们都是被太子的人抓来的,”他掀开厉渊衣襟往里看,“太子说来也怪,我起初以为他是因为你是严相义子,怕你活着回来重投严相才要杀你。可他说他是为了冉元白的断指之仇……”想起那根腐朽的断指,谢卿禁不住抖了三抖。
厉渊见他看得费力,索性解开腰带,褪了自己的上衣,让他看个够。
“冉元白是他精心培养的心腹,为了心腹报仇……也说得过去。”
他一身青青紫紫,满是淤痕,皮肉上也横陈着不少大小不一的伤口,的确不是什么大伤,但谢卿看着仍然觉得心疼不已。
他抚着厉渊肩甲上的一道口子,凑近了细看:“说得过去你话里就不会有迟疑,说明这事放在心腹上也很古怪。我看他们不像君臣主仆,倒像是……姘头。”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急。
厉渊一下看向他:“你收敛些,这可是在长安,到处都是官家耳目。”
谢卿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指尖戳了戳对方富有弹性的胸肌,撒着娇道:“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姐夫,你疼不疼啊,我给你吹吹。”说着一口气细细吹在了厉渊伤口上。
那伤口本也不如何疼,被他一吹反倒生出痒意。厉渊身体没动,那块皮肉倒是忍不住跳了两跳。
“不疼。”他一巴掌罩住谢卿面孔,将他从自己身上赶了下去,合拢了衣襟道,“你别乱吹,吹了也硬不起来。”
他一路奔波,两个月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这会儿只想倒头就睡,兴不起别的想法。
谢卿揉着脸站到一旁,闻言忍不住瞪他:“你冤枉我!我是心疼你,怎么从你嘴里说的我好像一天到晚都在想那事儿啊!”
他也就尝过一次甜头,前两次还不是苦哈哈熬过来的。他当初做下与厉渊在一起的决定时,千真万确没有稀罕过他那根驴玩意儿。
厉渊不去接他的话,问他:“馨儿呢?”
谢卿揉脸的动作一顿:“……王婶娘带着,估摸着还在睡。”
厉渊坐到床上,脱了靴子,朝他招了招手。
谢卿方才还在闹脾气,对方手一招,又跟个小狗似的屁颠颠过去了。
“做什么?”只是脸上仍要拿乔。
厉渊一把拽过他,将他往床上带,搂着他躺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睡觉。”说罢压着他再不让他动。

第五十四章
灯火昏暗的寝宫中,盛琸从层层衣衫中脱出一条胳膊,坐于桌旁,由着宫婢为他上药。
瑞王的一剑口子虽然不大却有些深,皮肉绽开流了不少血,还好没有伤到筋脉,不然以后抓握都有困难。
宫婢动作已经竟可能轻柔,毕竟是金尊玉贵的身子骨,可越是在意越是胆怯,手指微微颤抖着,不小心就扯到了盛琸的伤口。
盛琸眉头一蹙,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还没说什么那宫婢就吓得跪倒下来。“殿下恕罪,奴婢粗手粗脚的弄疼殿下了!”她双手交叠牢牢按在青石砖上,额头几乎要碰到手背。
盛琸并不是个喜欢动辄处罚宫人的性子,素有温润亲善的美名,自然不可能仅仅因为对方弄疼了他就发脾气。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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