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周文有点无奈地点头,“你脸上怎么了?被蚊子咬了?别抓了,都抓红了。”其实就他个人来说,比较倾向于邵景行的说法,但受到惊吓的是周姝,他也不能代替周姝做决定。再说,袁妍也的确想得太简单了,难道以为她出了国,周家就拿她没办法了?
“大概是吧。”周姝果然觉得脸上痒得厉害,忍不住又抓了几下,“学校里就是蚊子多。”
“不对。”霍青却突然出声,伸手抓住了周姝的手,“这不是蚊子。”
周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霍先生!”这动作有点太唐突了吧?
“没有蚊子咬的肿包啊!”邵景行却立刻跟着贴上去观察了一下,“很痒吗?”
他不说,周姝可能还没有太觉得怎样,但现在手被霍青抓住,脸上的痒感却反而加重了:“痒,很痒!”比被那种黑白条纹的蚊子咬了还要痒!
周文这才发现,妹妹脸上已经出现了一块杏核大小的红斑,边上还被她挠出了几道放射状的红痕。但红斑平滑,的确不是蚊子咬后会出现的那种肿块状。而且就在他观察的时候,那几道被妹妹抓出来的细细红痕还在变宽——这块红斑在长大!
“特别痒啊!”周姝难受得忍不住还想去抓。周文连忙抓住她另一只手:“你别乱抓,我们去医院看看!”
霍青微微摇了摇头,转头对邵景行说:“找点冰块来冷敷一下试试。”
没冰块,但餐厅里有雪糕,邵景行立刻买了两根来,连着包装袋一起敷到周姝脸上,几人随即往学校旁边离得最近的一间附属医院赶过去。
赶到医院不过用了二十分钟,周姝在冷敷下终于减轻了一点痒感,但她脸上的红斑却在持续扩大,已经占据了小半边脸颊,而且四周自发伸出触须般的红丝,显然还要继续扩大。
“哟,这是过敏了吧?”接诊的医生一眼看上去也吓了一跳,“吃什么了?或者接触到什么啦?”
根本什么都没吃呢。他们点的餐一口都没动,全都扔在餐厅里了。至于接触了什么,连周姝自己都想不起来:“没有什么啊……”到校就在打听袁妍的事,然后就找了邵景行,这中间周姝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往脸上抹过什么,或者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啊!”话才说到一半,周姝就叫了起来,“更,更痒了!”好不容易才减退一点的瘙痒又突然像海潮一样涌上来,瞬间就淹没了她。
“小姝!”周文死死抱住妹妹,不让她伸手抓挠,“不要抓了,会抓破的!万一溃烂了要留疤,会很难看!面积大了还会毁容的!”
毁容的威胁让周姝调动所有的理智和毅力控制了自己的手,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哥,你快想想办法,我好痒啊,痒死了!”
医生也有点慌:“不然我先给你开点抗过敏的药?这真的不能抓,很容易溃烂的。”
“不用了。”霍青忽然开口,示意众人起身,“我们再去别的医院看看。”
年轻医生倒也没什么不悦:“那也行。小卖部有冰块,你们先去买点给她做做冰敷,可能会好一些。”
“谢谢。”霍青点头,直接拉着周姝出了诊室。
“哎——”周文急忙跟了出来,“要不然去——”去周家常去的私人医院好了,这个附属医院到底规模不大,看医生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把握。
但他还没说完,霍青已经把周姝径直拉进了楼梯间,转头示意邵景行:“你给她烧一下。”
“烧?”周文怀疑自己听错了,“烧什么?拿什么烧?”是他想的那种烧吗?
邵景行也愣了一下:“你是说……”这不是什么过敏,而是被山海之力侵蚀?不对啊,他们就好端端坐在餐厅里,而且周文也没事啊!
霍青并不多解释:“不要烧到她的脸,就在紧挨着皮肤的地方燎一下,能做到吗?”
“我——”邵景行不由得吞了下口水,“我试试。”他明白霍青的意思,毕竟这是女孩子的脸,不能让他像对陈总的耳朵一样烧,而是既要尽可能贴近,又不能真的挨到皮肤。
“等下!”周文终于确定他们说的烧就是他理解的那种烧,“这是要干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又没有刚才那么痒了?”霍青却忽然问周姝。
周姝一直被他禁锢着双手。霍青一只手就抓住了她双手手腕,似乎也没有扣得多紧,但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但也许是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挣扎上,这会儿她确实觉得脸上似乎没有那么痒得钻心了。仿佛这种痒感是波浪形,刚才那一阵奇痒是波峰,现在好像又在往下降,似乎勉强还能忍受了。
“好。”霍青点了一下头,对邵景行说,“烧一下试试吧。”
邵景行有点紧张地点点头,原本想帅气地打个响指的,现在却老老实实地搓搓手指,从指尖上搓出一小团火焰来,小心翼翼地往周姝脸上凑过去。
“哎——”周文本来想上来拉住邵景行,可是亲眼目睹邵景行从手指上凭空点起一团火,已经震惊得他不知作何反应了。就连周姝也惊呆了——虽然之前周青山回来讲过邵景行在陈总家的光辉事迹,但听人口述和自己亲眼看到,总还是有差距的——居然忘记了躲闪,就让邵景行的手指伸到了自己脸上,几秒钟之后她才感觉到脸颊处一阵灼热的刺痛,不禁惊叫一声猛地把头向后仰了过去。
“烫,烫着了吗?”邵景行赶紧收手,紧张地问。他从来没试过这样精确的控制,小心翼翼地收束着火焰,既要接近又不能真正接触……
“有点烫……”周姝说完,又迟疑地说,“但好像——没刚才那么痒了……”
周文这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连忙凑上来看妹妹的脸。刚才被火焰一燎,周姝脸上的皮肤有点发红,可是这红色很快褪去,连带着原本的那块红斑好像都缩小了。没错,周文再仔细看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红斑周围那些伸出来的触角都缩回去了,红色的面积也小了一块。这一烧真的有效!
只有霍青看起来完全没有意外的样子,反而点了点头:“果然。”
“什么?”周文转头看他,“什么果然?是不是——霍先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应该是个诅咒。”霍青放开周姝的手,后者也不再挣扎着要去抓脸了,“景行你照这样再烧几下应该就差不多了,即使还有点残存,过几天也自然会消退。”
他说完,略一停顿,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个小诅咒。”
二十分钟之后,一行人离开了附属医院,周姝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一条并不明显的红线残存,直连到她的唇角,而且还在逐渐的消退中。
而那股奇痒也完全消失了,倒是被火焰烧过的热感还在。霍青看了一眼:“回去涂点红花油或芦荟膏吧,差不多就像晒伤一样,普通药物有效。”
“这,这就没事了吗?”想起刚才莫名其妙的痒,周姝还有点心有余悸。
“应该没有问题了。”霍青沉吟了一下,“没事,我和景行还会在首都停留几天,如果有反复,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霍先生——”周文已经冷静了下来,“您刚才说这是个诅咒,那——您觉得会是什么人,能不能把他找出来呢?”
霍青反问他:“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呢?”
“这——”周文被问住了,半晌才说,“这我实在想不出来。但是您看,现在袁妍已经离开了,小姝反而又出了事,那么之前的青蚨血恐怕也未必是她干的了。倒是小姝今天又跟她的另一个室友接触过……”他指的是另一个嫌疑人柳思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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