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就十分安全了。追上来的两只蜘蛛比头一只小一些,但这条石缝它们也是进不来的,只能把长腿伸进来,但在被霍青一刀砍断一根之后就不再干这种送菜上门的傻事了。
“怎,怎么回事啊?”邵景行喘得像拉风箱,“不是说那是领地,别,别的蜘蛛不能进吗?”
霍青眉头紧锁,言简意赅:“那是一只雌蛛,这两只是雄蛛。”
要是不爱看《动物世界》,真不一定明白他说的是啥。
邵景行暗暗地吐槽了一句,问道:“那它们这是——给它们未来老婆来报仇的?”
动物都有领地意识,只有在交配期间才会打破这种界限。雌蛛的领地平常是不允许其它同类造访的,但就这么巧,它正处在交配期。邵景行不大记得蜘蛛是如何散发出交配信息的,但不管怎么样,这两只雄蛛来了,然后它们发现了雌蛛的尸体,再然后就来报仇了……
“但是,它怎么知道是我们……”这是狗吗?闻着味儿就来了?
霍青看了他一眼:“我背包里有些蛛丝。”
“蛛丝?”邵景行感觉自己要晕了,“你拿这玩艺干什么!”难怪两只雄蛛追着不放,这还真是闻着味儿了呢。
“可以包扎伤口。”霍青简单地回答,而后抬腕看了看手表:“你们回去的门快要打开了,得赶快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啥?”邵景行又要抓狂了,“这怎么回去?”两只蜘蛛堵着门呢。
霍青看着在外头来回踱步,摆出持久战姿势的两只雄蛛:“我把它们引开,你们就能出去。”
“不,不是,等等!”邵景行顿时紧张起来了。这有两只蜘蛛就可能有更多,万一他带着两个孩子跑出去,再遇上一只蜘蛛,那不是要命吗?
霍青指了指自己的背包:“雌蛛的蛛丝在我这里,有雄蛛也只会追着我。”
“那,那也不保险啊……”这万一有个嗅觉不好的雄蛛呢?
“回去的门就这一个吗?”邵景行那不经常运转的脑袋突然一亮,“我们不能等这两只蜘蛛走了,再找别的门吗?”他不要跟霍青分开行动啊!
霍青微微摇头:“那非常麻烦。而且——”他看了看两个孩子:“他们不能等了。”
“啊?”邵景行这才发现两个孩子都蔫蔫的,尤其是小男孩,靠坐在山洞壁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你们怎么了?”他还以为是刚才跑累了呢。
“头晕……恶心……”小女孩还能站着,但脸色也黄黄的,小声地说着,就想蹲下去。
邵景行慌了:“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吃了那个兔子——鹅肉的缘故吗?
“不是。”霍青皱了皱眉,“是被这里的力量侵蚀了。孩子身体弱,坚持不了多久。”
他又向山洞外看了一眼:“不能再拖了,就这样吧。我把蜘蛛引开,你带着两个孩子去汽车那里……”
邵景行不得不又打断他:“那个,那个,不行啊……我,我不认得路了……”他是个路痴,平常开车都靠司机或者导航仪,要是步行——说起来他有很久都没步行到什么地方去了……
霍青转过头来盯着他,就像刚才听见他说“鹅是鸟类”时的眼神一样。邵景行突然之间福至心灵,居然理解了他的眼神——你怎么这么没用!
缩缩脖子,邵景行自己都觉得无话可说,打算着挨顿骂了。但霍青并没再说什么,却反手伸进他那个瘪瘪的背包,从里头掏出了一个玻璃瓶。
邵景行小心翼翼地看过去,见里头垫了几片草叶,草叶上趴了一只虫子。看起来倒像只大个儿的蝉,翅膀上却有十分美丽的花纹,他从未见过。这东西安静地伏在瓶底,只在霍青把手伸进去的时候才开始扑腾。这一扑腾,邵景行就看见它肚子底下原来护了十几枚芝麻大小的卵。
霍青手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钢针,邵景行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在他抽出钢针往他手腕上一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啊——”
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霍青也不是拿针扎他,只是手腕上一凉,多了一个深红色的圆点,像是忽然长出了一颗朱砂痣似的。
“这,这是什么?”邵景行对着自己手腕端详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点这个跟守宫砂似的东西,是什么用意?
“青蚨血。”霍青简短地回答,又对着自己手腕点了一下。这下邵景行有点看清楚了,这钢针是中空的,里头有红色鲜血般的液体,点在皮肤上就渗了进去,留下一点朱砂痣似的痕迹。
“情……妇?”邵景行只说了两个字就不敢再吭声了。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他想的那几个字,他要是敢把这话说出来,霍青肯定又要用那种责备的眼神看他,仿佛他是个没做作业的小学生似的。
不过,“血”字应该是没错的吧?要是这么说,这,这点在手腕上的东西莫非是虫子的……
没容邵景行往下想,霍青已经把瓶子重新塞了回去,针也不见了:“点上这个,你就能感觉到我在哪里。我会把蜘蛛往那个方向引,摆脱它之后就回到你们来的地方。你从这个方向绕过去,我们最后在汽车那里会合。”
“等等——”邵景行还在云山雾罩。这个什么血点上就能相互感应吗?这是什么原理?究竟靠不靠谱啊?万一不好用怎么办?
但霍青交待完毕就根本不再听他说什么,紧了紧背包,伏身就冲了出去。
昨天霍青对付那只雌蛛的时候是在半空,邵景行当时又被吓得快傻了,到底也没看得太清楚,只看见了霍青把雌蛛坑进了自己的“网”里,然后潇洒地一刀两断。然而现在离得近了,他也就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这么大的蜘蛛真是不好对付……
因为体型略小,雄蛛比雌蛛更加灵活,何况还挟着一肚子杀妻之恨,一见霍青,嗖地一跳就扑了上来。
邵景行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喉咙口,却见霍青从容地向后一仰,一手撑地自草丛中滑出十几米,一个鱼跃起身就跑,两只一起扑上来的雄蛛却险些撞到一起。
这下子更激怒了两只巨蛛,先是彼此向对方威吓了几声,随即一起调转方向,追着霍青去了。
两只巨蛛哗啦啦地跑了,山洞前面忽然就静了下来,可因为霍青也不在,这安静之中就带上了几分不安。
“叔叔,我怕……”小女孩抱着邵景行的腿,弱弱地说,眼泪已经含在了眼睛里。
叔叔也怕啊……邵景行感觉自己的眼泪也要下来了。可是当着孩子的面他又丢不起这个脸,只好强做镇定地摸摸她的头:“不怕。你看霍哥哥把蜘蛛都引走了,我们一会儿就能回家啦!”
他一边说,一边把已经半昏迷的小男孩用衣服兜在背后,又把脸儿黄黄的小丫头抱起来,硬着头皮往山洞外走去。
走出山洞没有一百米,邵景行就已经有点晕菜了。这里纵目所及的全是草和树,那些参天乔木在邵景行眼里都是一个样儿,哪里分辨得出脚下的路是走过还是没走过?要不是有那个什么“情妇血”,他准保会迷失在这片密林里的。
话说这到底是个什么血?邵景行一边拖着两个孩子的负担艰难前行,一边心里胡乱琢磨。不是他在这个时候还要想些有的没的,实在是如果不找点事来分散一下精力,他就会忍不住地怀疑周围是不是潜伏了一堆蜘蛛,随时会跳出来把他裹成个茧子……
另外,他也确实有点好奇这个啥血的作用。十分微妙地,他当真能感觉到霍青就在离他不是很远的地方。而且,如果不是霍青离开之前给他指示了方向,让他一定要从这边绕过去,而他又知道霍青现在身边跟了两只巨蛛,恐怕他的腿就要不由自主地追着霍青跑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