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就在他醒来后的下一秒种,他的手机也跟着响了。
大半夜忽然在屋内出现划破安静的电话刺耳不说,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恐怖的东西,所以还没从噩梦中镇定下来的蔺建贤又再次被吓了个结结实实。
待他平复好心绪后,他的手机同样也停下了响铃与振动。
但蔺建贤觉得问题不大,虽然没接到电话,可是回拨过去不就行了?
然而等蔺建贤解锁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时,他却惊愕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未接来电。
第106章
“怎么样,听到这就已经感觉够邪门了对吧?”朱易琨说到这停了下话音,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休息。
谢印雪道:“其实还好。”
柳不花也觉得这个灵异事件平平无奇:“朱老板,你也是去‘锁长生’里绕过两转的人,这点程度的怪事应当吓不到你吧?”
“是吓不到我啊,被吓到的人是我发小嘛。”朱易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继续说,“况且更邪门的事还在后头——”
从那以后,蔺建贤每晚午夜十二点整,都会收到一通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
前几次蔺建贤睡得早没接到,后来他干脆不睡了,就坐在手机旁等电话响起然后立马划下接听键,如此一来,电话是接通了,可是电话中却无人应声。
“喂,喂?”
蔺建贤对着扬声器喊了两声,却仍然只能听见些嘈杂微弱的电流声,仿佛拨打这通电话的主人正身处于一个信号非常不好的地点。
“怎么没人说话啊?”
蔺建贤纳闷的嘀咕,而他念完这句话后,手机里便传来“呯”的一声重响,像是什么物体坠地时发出的动静。此时通话时长刚好跳到第14秒,闷响结束后,电话也直接被挂断了。
并且不管蔺建贤是接到还是没接到电话,他手机里永远不会出现有关这通电话的任何通话记录。
蔺建贤去咨询过手机维修人员,他们说这种情况可能是手机中病毒了,或者是有人在恶作剧。
他听完也觉得这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十有八九还是那个从十八楼掉下来的工人的家属干的,毕竟他们对赔偿不满,都跑到他办公室去哭了。
如果光真是这样反倒还好些,反正电话里也没人说话,每晚也只会打一通过来,对他的生活影响其实不算大,蔺建贤还能安慰自己这是个恶作剧。
可另外一件事,他却无法再自我安慰:那就是蔺建贤头一次接到无名电话的晚上,他被吓醒的那个梦。
梦里有人在他耳边念着一串电话号码,距离近的仿佛是在接听一通电话,然而说话的人声音嘶哑难听不说,还格外怪异阴森。
蔺建贤每次闭眼入睡后都会做这个梦,直到他醒来才能得到暂时的清静,短短几天下来,整个人已经被噩梦折磨得眼底青黑,萎靡不振,相较之下那个每晚十二点打开的电话根本就不算什么。
闻言至此,谢印雪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下,抬眸望着朱易琨问:“朱老板,你朋友后来不会打了梦中的那个电话吧?”
朱易琨听谢印雪这么问,就面露尴尬“嘿嘿”笑了两声。
谢印雪一看他这表情,即便他还没开口回答便知晓了答案。
果不其然,两秒后朱易琨就小声说:“打了……”
柳不花惊声感慨:“哇,胆子真大啊。”
“梦中梦到的电话最好别打,若是普通电话也就算了,若是——”谢印雪也蹙眉后,剩下的话他没直白道出,不过朱易琨和柳不花都能理解他的意思,“像你朋友这种情况,那通电话显然不是前者,他怎么就莽撞的打过去了呢?”
“是啊,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就是想着电话一定要自己打过去。”朱易琨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道,“如果是我梦到这种事情,我第一反应肯定是去找人调查那通电话的情况啊,老蔺都去问过自己的手机了,就是不找人调查下梦里的号码,还直接打了过去,我也觉得无语。”
谢印雪轻声问:“他打过去之后呢?”
柳不花也紧跟着追问:“那串号码是火葬场的电话吗?”
朱易琨张着嘴巴刚要回答谢印雪的问题,听见柳不花这么问后就将目光投向了他。
柳不花还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就解释道:“很多恐怖小说和电影里都是这样的发展。”
“是这样没错。”朱易琨长长叹了口气,“不过我发小显然要更倒霉一些,因为那串号码,是安福园的门卫室的电话。”
“安福园?”柳不花“咦”了一声,“这个地方名字听着挺吉祥啊。”
“不仅吉祥,风水还好,是咱们市地段最贵的墓园。”朱易琨接着道,“我死后也要埋去那里。”
柳不花这才反应过来:“那串号码是墓园的电话啊?”
“朱老板的位置已经选好了吗?说一下。”谢印雪也弯眸笑起,“我帮你把关把关风水,以后有空谢某也会去看看你的。”
“谢先生您就别调侃我了,我发小还等着您救命呢。”朱易琨叫苦不迭,双手合十对着谢印雪求饶,“你是不知道,他自从打完那串电话号码后,简直就跟开启了什么魔盒一样,遇上的恐怖事越来越多了——”
比如那通每晚十二点准时打来,接通后却无人声的电话,如今竟开始有人说话了。
那日白天,蔺建贤凭着记忆用手机打通那串号码后,便紧张的屏息等待对方接起,可他没等到对方接起,自己就主动挂了电话,因为他听到电话里的彩铃在说:“您好,这里是安福园墓园……”
后面彩铃又说了什么蔺建贤全都不知道,他在听见“墓园”二字时便喘着粗气摁掉了电话,惊惧睁大的眼睛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他在梦里反复听到的电话号码,居然是一座墓园的?
这串号码他还不是从别的途径知晓,而是每晚睡梦中一个看不清脸庞的男人反复在他耳边低语,念到蔺建贤自己也能倒背如流时记下来的。
可是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难道是那个死去的工人来向他索命了吗?
不知是否是梦中电话的来源地过于令人震惊,还是这个自我怀疑的猜测令他恐惧,总之那一天蔺建贤过的浑浑噩噩,最终在疲惫的驱使下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结果这一次睡梦,他没再梦到有人在他耳边反复念着安福园墓地的电话号码了。
他梦到的是……自己在别墅里沙发上睡觉的场景。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角度,明明是在自己的梦中,他却是在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自己,也控制不了梦中自己的行为,他缓缓游荡到沙发上自己的身体附近,最终停下,对准自己身体的耳朵……
开始念那串他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这极其诡异骇人的一幕让蔺建贤浑身悚然,骨寒毛竖,普通人做了这样的噩梦恐怕会当场吓醒,但蔺建贤梦到这他却依然没醒。
他竭力张嘴,想高声大喊大叫把自己弄醒,可从唇间吐出的全是号码中的每个数字。
无论他怎样惊恐害怕,他都无法停止自己在自己身体耳边一遍遍念诵电话号码的行径,只有声音随着他慌乱恐惧逐渐和反复背读变得阴沉嘶哑,最后和他每晚做梦时那道怪异渗人的声音完全重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漫长的一整夜终于迎来了黎明似的,蔺建贤发现他听不到自己复念电话号码的声音了,因为屋中有一道更响亮的声音盖过了他的。
——那是自己手机铃声。
蔺建贤被手机响起的铃声给吵醒,他赫然睁大双目,醒来后发现自己就如梦中一样正躺在沙发上,客厅里亮着一盏微弱的小夜灯,屋内气氛如墓地般沉寂,唯独震动着的手机还在发出像是凄厉尖叫一般的铃声。
他颤着手再次按下接听键,而这一回,手机里有人说话了: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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