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打捞黄金很容易,詹蒙赶紧又捞起一坨,送到干尸手上,而干尸这回吞掉黄金后便开始动了,它转身跳入方池,如游鱼般潜入黑暗深处,再浮上来时怀中居然抱着块圆石。
圆石在干尸怀中宛如羽毛一样轻,在它手下又像豆腐一样酥软,凿形毫不费劲,速度还奇快无比,都不用旁人催促监督,凿好一块就会重新下水继续捞原石,詹蒙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它工作就行。
“我感觉我在做梦。”詹蒙看得一愣一愣的,迟迟不能回神,用手肘撞撞吕朔问,“要不你掐我一下?”
吕朔闻言立马送出自己的胳膊,却不是要掐詹蒙:“还是你掐我吧,我也感觉我在做梦……我找的这位干尸大哥都不用加钱的。”
他只用了一块黄金就让这具干尸下水干活了!
可不是所有参与者都像他们这般简单惬意。
陈云、萧斯宇、吕朔和詹蒙这边都完工一两块石块了,姚小果那边抓钩还泡在水池里,她的声线有些颤,语气慌乱而疑惑:“……为什么我捞不起来啊?”
“不可能吧?明明很容易啊。”詹蒙讲着又捞出一块,颠在手中说。
这块黄金他决定拿去和兽首人们换食物和水。
结果话音才落李婵衣也说:“我也捞不起来。”
萧斯宇抬头看着两手空空的辛月春、屠文才、明生等人,不解道:“你们全都捞不起来吗?”
“是的。”
这句肯定的回答从他们嘴里、甚至是卞宇宸和茜茜口中说出或许会让人略感意外,但绝不至于到叫人惊诧的地步,然而它却是谢印雪说的。
“怎么回事啊?”吕朔眼睛瞪得比刚刚觉得自己在做梦时还大,“连谢先生你都捞不起来吗?”
谢印雪朝着水池俯下身体:“会被撞开。”
被什么东西撞开?
这个动作让青年原本散在脑后的发丝垂落,轻轻触及水面荡起细微的涟漪,吕朔揣着疑问,目光透过这阵起伏的水波跟随谢印雪向方池底部望去。
那里有许多干尸,它们皮肤的颜色又沉又暗,一动不动,在水深处几乎就和水融为了一体,分不清你我,可当青年放下拉绳抓钩装置时,那些干尸就会在抓钩快要触碰到黄金之际陡然蹿起,撞开璨黄的金块,使得抓钩扑空。
谢印雪见状扯唇,回答吕朔:“阴魂不散的脏东西。”
“啊这……这会不会像石道那一样,要喊出它们的名字才行?”吕朔猜测道,“但水底下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它们长什么样啊。”
不单单是水底光线弱这一问题,那些干尸的动作还极其迅速,快得几乎仅能在瞳膜中留下一道残影,人的眼睛又不是高速夜视摄影机,谁能在这种情形下看清干尸的模样?
辛月春连续放了三次拉绳抓钩装置,每次都是只差最后一点就要抓到金块时被撞开,早已忍不住躁声开骂:“烦死了,完全看不请,怎么搞?难不成要一个个报名字?”
石道内的那些人头爬虫名字报错或报慢了都会钻进人皮之下,不过只要没做什么“亏心事”,貌似就不会出大问题,能直接忽略,但是这种做法在这个环节好像行不通,他们报不对名字,干尸就不会停止撞击金块。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头开始——从锁长生第一关,挨个报和你在同一关相处过的参与者的名字,直至蒙对为止。
可谁能记得所有人的名字?
一个副本少说也有十人,八个副本就是八十人,这些人命长些的、反复遇见的,或许能与你在副本里共处十几日,记个名字不难;命短的也许就几个小时,十几分钟,谁会记?又记得住吗?
见卞宇宸也弯腰伏在池畔,辛月春眼红道:“我是真羡慕你,能够一个名字走天下。”
不料卞宇宸却摇头说:“这里不行。”
他眯着眼睛,脖颈弯曲靠近水面,姿势颇为狼狈,似乎在竭力分辨水底干尸的面容。
“怎么就不行了?”詹蒙嘴欠,提起这茬他就忍不住阴阳怪气卞宇宸一下,“你不是报‘十三’的名字就行了嘛?”
卞宇宸听他这么说反倒笑了起来,抬头望着詹蒙的眼睛认认真真解释:“‘十三’不是阴魂不散的脏东西,底下没有一个‘十三’。”
说罢,卞宇宸收回视线报出一个陌生的名字,随后顺利捞起一块黄金——看样子他认出了阻拦他抓取金块那具干尸是谁。
与此同时,谢印雪也念出了他那边那具黑干尸的名字:“胡利。”
听到青山精神病院副本中这个熟悉又讨厌的人名,萧斯宇、陈云和吕朔骤然反应过来谢印雪最开始说的“阴魂不散的脏东西”到底代指什么,吕朔怔怔看了卞宇宸一会儿,问他:“那你还笑得出来?”
卞宇宸淡声反问道:“我问心无愧,为何不能笑?”
詹蒙没听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水下这些干尸,是恨你们的参与者。”萧斯宇重重呼出一口气,提醒姚小果、明生和李婵衣他们,“想想你们经历过的副本中,哪些参与者恨你们、老是和你们作对、最后还死了,报他们的名字大概不会出错。”
“操,这个我也不一定记得清啊,恨我的人可太多了。”辛月春捶着自己脑壳说,嘀咕完她又忍不住看向詹蒙,“还有你这张嘴居然没人恨你?”
詹蒙满怀感慨:“实不相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世上原来是爱我的人更多。”
有关仇视自己的人,人类的记忆往往会更深刻,有了这条线索,众人打捞黄金的效率确实高了不少,但难题仍是存在——有些干尸,它们光吞黄金不干活。
第257章
起先,大家以为会面临这种问题的,首当其中当是姚小果和屠文才。
毕竟他们俩被取内脏时的惨像还历历在目,令人记忆尤新。
谁知真正行动起来后,面临这一情形的人却不在少数,就比如被明生“投喂”的那一具干尸。
吕朔不记得明生喂了它多少块黄金,他只感觉自己每次朝明生看去,明生都在重复钓黄金喂干尸这一行径,而那具干尸则除了吃以外,屁事不干。
“哎呀,他莫不是跟水底那些干尸一样,都与我有仇?”明生也拿它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按着额角无奈道,“简直比我儿子还难使唤。”
吕朔惊讶:“啊,什么?你都有孩子了?!”
他看明生面容年轻,儒雅文气,看上去岁数不大,还以为这人没成家呢,却未料到明生连孩子都有了。
提及孩子辛月春也来插了一句:“我也有啊,结婚早罢了,不过我老公死的也早。”
这种话尚属单身的吕朔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反倒是明生闻言和辛月春聊了起来:“您家孩子也是个混小子吗?”
“不,我家的是宝贝闺女。”辛月春颇为得意地抬高下巴,“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明生对她的看法十分赞同,叹着气说:“儿子就是讨债的,唉,我要是有个女儿该多好啊。”
只收过干儿子没收过干女儿的谢印雪都心动了:“我也想要个贴心小棉袄。”
明生笑笑道:“谢先生凤表龙姿,一定会有的。”
此话说得委婉,讲直白点,就是明生在夸谢印雪模样好看,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他,只要谢印雪结了婚,那就能生孩子。
谢印雪听完他的话也扯唇笑了笑,眉眼间盈满悦色,却说:“内子生不了。”
明生怕自己戳到了谢印雪什么伤痛之处,立马道歉:“啊,抱歉,尊夫人是……”
谢印雪轻轻摆手:“无碍,他是个男的。”
“那你们这情况确实生不了。”辛月春发出“哦哟”的一声感慨,而经过这番以孩子为媒介的交流以后,她对同为父母明生亲近了不少,忍不住和明生说,“这只干尸使唤不动,要不……你换一具喂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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