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身上的衣服和进副本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站立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分界线,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辨别自己的身份呢?要是不小心走错路,又会怎样?
花苞裙妹子湘妃小心翼翼地问:“玛丽姑姑,怎么分辨我们谁是护士,谁是患者呢?”
虽然她的脸上并没有眼睛,但湘妃仍然觉得玛丽姑姑用嫌弃的目光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抱着胳膊哼道:“这么简单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吗?”
“也许……”穆玉姬沉吟几秒,说出了一个设想,“带着行李或带的行李比较多的人,会是患者,因为要住院治疗病情嘛。”
上个副本谢印雪就知道穆玉姬这人见识广,脑筋转的也快,故她给出的说法获得不少参与者的赞同。
萧斯宇抱着自己刚收拾好的睡袋,又瞧瞧旁边的吕朔和陈云说:“那我们肯定是病患了。”
郑书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立马附和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先从右边走进医院试试看吧。”
“哪能呢?”经过数个副本的历练,吕朔也早就成长为一个人精了,闻言笑嘻嘻谦让道,“你看,你又没什么行李,不如你先往左边走进医院试试看吧。”
郑书弯腰做出邀请的姿势:“还是您先请——”
吕朔用相同的姿势回他道:“不不,您先——”
他们在那互相推让,一直说些重复的废话,其他人却都只干看着不作任何表态,毕竟谁都不想当第一个去实验身份的人。
最终,还是打扮很像道士的卞宇宸叹了口气,主动走上前说:“我先走吧。”
他身上背着个青布小包袱,所以他走的是右边属于住院病患那条路。
其余参与者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待着卞宇宸试探自己身份的结果。
半分钟后,卞宇宸从巨石右边的路安全抵达精神病院门诊大厅正门口。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还没放稳高悬的心脏,就听玛丽姑姑“呵呵”笑了两声,叫着卞宇宸的名字:“哦~宸宸。”
难道卞宇宸走错路了?
——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
谁知玛丽姑姑后面说的话却是:“姑姑又见到你了。”
参与者在“锁长生”内的不同副本中,可能会遇到相同的引导者npc,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比如谢印雪就曾两次遇见过以诺。
卞宇宸估计也是这种情况。
他也大方承认了:“是的,玛丽姑姑。”
玛丽姑姑“嘻嘻”诡异笑着,没再继续理会卞宇宸,手指点向其他人说:“下一个——”
有了卞宇宸做例子,后面大家也不“谦让”谁先走了,吕朔、萧斯宇和陈云都径直往巨石右边的路走去,谢印雪和柳不花也是如此。
他们几个走的挺顺利,不料轮到解青梅和郎祺这对小情侣时出现了问题——他们都带着行李,但在他们走巨石右边的路时,玛丽姑姑却拦住了他们。
她说:“你们又不是要住院的患者,走这条路做什么?”
解青梅愣住:“我们带了行……”
话没完整说完,她就蓦地顿住。
带着行李或带的行李比较多的人是患者这个判断身份是方法是穆玉姬猜的,即便前面卞宇宸、谢印雪他们都是以这个标准判定自己身份的,可该方法本身从未得到过玛丽姑姑的肯定。
他们走错路了!
解青梅脸色唰的变白,郎祺牵着她的手,也神情紧张地望向玛丽姑姑。
不过他们所恐惧的危险没有降临。
玛丽姑姑说话的语气还很和蔼仁慈,态度甚至比与“熟人”卞宇宸打招呼时还亲昵:“哎呀~瞧你们,还没进医院呢,你们就有点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她拉着解青梅的手,把她和郎祺送到巨石左边的路上:“上点心吧,进医院后,就别再认错自己的身份了。”
走错路并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哪怕这个认知让后面的参与者选路时放松了许多,大家的心弦也没有因此而松懈,因为玛丽姑姑的话,从侧面暗示了一个潜在的危险:进入医院后,不论是护士还是患者,都有可能认错自己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会认错,众人目前都还不清楚。
众人眼下只知道,身份为“护士”的参与者,有:林月、湘妃、宋青芸、崔如洁、喻凤竹,郎祺解青梅这对小情侣和穆玉姬郑书俩姐弟。
其中除了郎祺与郑书外,都是女性。
而身份为“住院患者”的参与者,则是:卞宇宸、胡利、十三、谢印雪、柳不花、苏寻兰,还有陈云、吕朔、萧斯宇三人组。
他们之中,除了苏寻兰和陈云外,又全都是男性。
两组阵营性别分配很不均衡,并且玛丽姑姑对待护士组的参与者,明显要比对待住院患者组的人温柔一些,大家猜测这大概是她们都隶属于“护士”的缘故。
讲道理,其实大多数区分身份阵营的副本通关条件达成难度不一定很高,它难就难在阵营双方通关达成条件大概率会不一样。
“锁长生”每个副本的设置,从来都不鼓励参与者内斗,哪怕区分了身份阵营也是如此,可它最终只有一人能够获得长生的限制,又使抱有这一目的的人不得不去斗。而阵营副本中身份的不同,就是他们内斗的最好理由。
所以若问参与者们最怕哪种副本,那肯定非阵营副本莫属。
更别提他们目前这个副本,引导者npc还有偏心爱护的阵营,因此副本还未正式开始,双方之间就已经出现若有若无的隔阂了。
于是一路上,众人都没怎么出声。
玛丽姑姑在引领他们从医院门诊部正门进入大厅后,就对着大厅墙壁正中央的一副画像姿态卑微的弯腰鞠躬,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们青山精神病院伟大的院长——秦院长的画像。”
这回轮到吕朔先碎嘴了:“院长也没有脸吗?”
画像上被玛丽姑姑称之为“秦院长”的人何止是没有脸,他浑身上下都被黑色长斗篷包裹着,斗篷下原本该是“脸”存在的地方,只有一片黑暗的虚无,使人连“他”是男是女都无从知晓。
玛丽姑姑不待见病患组的人,听完吕朔的话就冷哼:“院长尊贵的面容,岂是我们能有资格瞻仰的?”
“去,拿着你的手环,把患者病服换好。”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吕朔手里塞了个病患入院时都会佩戴的手腕带。
这种手腕带上一般会标注着病人的名字、病房与床位号码,过敏药物以及医疗档案号和条形码,当然,在这里住院手环没那么多讲究,仅简单写有参与者本人的姓名和病房、床位号码,身份属于“住院患者”的所有参与者都被玛丽姑姑发了手环带。
“我要带新人护士们去领取工作服,你们就自己去病房里换衣服吧,换好后来大厅集合,新人护士们穿好工作服后就会带你们去看医生的。”说到这里,玛丽姑姑抬手往墙上一指,“医院地图在院长画像右下角的墙上。”
随后,她就领着身份为“护士”的参与者们走了。
剩下的几人走近墙壁查看地图,发现青山精神病院共有三层,第一层就是他们现在所待的门诊大厅,护士长导诊台,心理医生办公室、护士值班室、公共厕所和病人娱乐休闲区都在这一层。
第二层简单设有患者病房、护士宿舍、手术室与药房。
负一层就比较恐怖了,那里有停尸房、解剖室、尸体焚烧间,最奇葩的是食堂也在这一层,并且就在停尸房旁边,让人很难不去怀疑食堂供给的食物究竟来源于何处。
“走吧。”谢印雪记下医院地图信息,便转身朝电梯走去,“去二楼看看病房。”
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向电梯——不是说这里没有楼梯,而是刚刚玛丽姑姑就是带着护士参与者们往楼梯走的,玛丽姑姑又不喜欢他们这些病患参与者,那就还是分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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