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欣彤闻言皱眉:“可是这样会浪费我很多时间,在天黑之前我赚不到四十个金币的话,我就会死了。”
这就是团队协作困难的缘故,一旦开始寻找线索工作效率就会降低,甚至无法工作,就赚不到充足的金币度过夜晚,如果今天找到了线索就还好,找不到……死得会更快。
他们凭什么牺牲自己赚钱活命的机会,去帮助所有人寻找通关线索呢?
“我也是。”所以孟蓓看了看电梯,也说,“要不你们先找吧,我去一趟梦之摇篮大厅,等我赚够四十个金币,我就来帮大家找线索。”
而口袋资金还算充裕的杨曼清和舒广轩没急着去第一层,而是加入了寻找线索的队伍,打算和前两天一样等到了下午三点再去为贵客提供服务。
奈奈看向谢印雪,问他:“谢先生你呢?”
谢印雪还未回答她,朱易琨就扯了扯他袖子道:“谢先生,我要和您说件事,咱们的按摩椅没电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按理来说电用的没这么快啊,而且昨晚搬回去时我看了电量的,明明至少还够撑两天。”
“那我带按摩椅去充电吧。”
谢印雪不由挑眉,他就觉得昨晚以诺单独和他说了那些话,今天准没好事发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于是谢印雪顺势定音道:“今天不做贵客的生意了,朱易琨代我跟你们一起去寻找线索。”
闻人燕听完怔了瞬:“充电?”
“对,太阳能充电的按摩椅。”朱易琨满脸自豪,“一把价值三十万元,太值了。”
闻人燕:“……”
原来谢印雪他们不是从洗脚城里进的游戏啊,而他也终于知道这把椅子为什么能在以诺那卖三十金币了——它的确值。
贺曜受了伤无法做劳力活动,他就留在屋里养伤,韩思和闻人燕对为贵客提供服务这件事持观望态度,就打算今天继续一边当临时船员打工,一边寻找线索,毕竟今晚他们俩要给谢印雪帮忙,就算挣不到房费,谢印雪也说了会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经过昨晚以后,他们俩对谢印雪的话都深信不疑。
而以诺这个奸商,说游轮上客房的钱竟然是按每晚算的,白天要待在里面也要收钱,贺曜为了省点钱无奈只能找块空旷点的地方休息,于是就在第六层的室内玻璃露边上躺着。
他转了个身从露台看向外面的甲板,发现上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人在上面轻轻一踩便会留下脚印,雪也未停,簌簌地落,看上去就很冷,这就是为什么他没选择去更空旷的甲板上躺着的缘故。
说起来这种天气外面还能有阳光给按摩椅充电吗?
虽然现在海面上没有乌云了,可是在下雪啊。
贺曜很是怀疑,他顺着甲板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看去,想看看谢印雪和按摩在哪个地方充电,结果却看到脚印尽头站在围栏边上的那个男人,是赫迩之梦号的船长——赫迩,而不是谢印雪。
可是谢印雪和那把按摩椅明明也在围栏边上,和赫迩船长挨的也不算远。
贺曜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是因为谢印雪今天穿了一身白,若不是那过腰的青丝,和束发的红缎发带,他单薄孱弱的身体几乎就要与外面那一片茫茫的雪景融为一体了,比同样身穿白色军装的赫迩还要叫人难以察觉。
但即便身上有着与白迥异的颜色,青年过于苍白的肌肤也让人无法分辨,他究竟是霜雪凝成的虚幻,还是传说中船行于海时在迷雾中碰到的蜃景。
最主要的是,谢印雪身后却没有任何雪中脚印,就像他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似的。
贺曜腹中不解的谜团越来越多,此时站在甲板围栏边上的谢印雪也在思忖,他朝身前伸出手掌,接住一片正巧落下的雪花。
不知是谢印雪指尖和掌心的温度太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片雪花在他掌中并未融化。
谢印雪仰起头闭上双目,甚至觉得穿过云层落在他身上那些白日里的天光还没他手心这片雪花来得温暖,他微微蹙眉,低声喃道:“怎么好像一点阳光都没有?”
“还是有一点的。”
男人低沉而没有温度的嗓音在谢印雪耳畔响起。
他睁开眼睛,发现赫迩船长撑着那把黑色小洋伞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望着他的双眸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得到。”
男人在雪中撑开了伞,所以无数的雪片都只是自他身侧擦过,没有染上他衣角半片。
谢印雪却不同,他没有撑伞,然而那些霜雪落在他的发梢上却也未能停下,若他不伸手去接,便直直坠在雪地中。
——那些雪片都避着这两个人,无法触及他们分毫。
谢印雪望着男人那双苍色的眼瞳,越发觉得赫迩船长和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双眼睛很像,尤其是爱晒太阳的这一举动,他问男人道:“赫迩船长,你也是来晒太阳的吗?”
“对。”赫迩睨了他一眼,便移开双目,远眺着海面与天穹的交界处。
“你这习惯倒是和我家后山一条在天冷时,经常跑来我院子里晒太阳的白蛇很像,眼睛也像。”谢印雪微微叹气,“所以我才说你眼睛漂亮,可惜你不是竖瞳。”
“……”
赫迩不说话。
谢印雪也没看别的地方,目光放肆的滑过男人握伞的五指、脖颈、喉结,最后停留在他的面容上:“不过赫迩船长你既是晒太阳,那为何还要撑伞?”
他分明是在追逐着光,可偏偏他要撑伞,将自己置身于阴影中,让光也避着他离开。
结果谢印雪这个问题却叫赫迩重新把目光凝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垂眸,借由身高差距居高临下的睨着谢印雪,一字一句道:“因为我讨厌雪。”
“你怎么也讨厌雪?”青年闻言眸底浮现出些许讶色,愕然道,“这个习惯也很像我认识的另一个人。”
赫迩轻嗤一声:“人?不是蛇?”
“嗯。”谢印雪抿唇,又是一声叹息,“一个我的舔狗罢了。”
“……”
“他非常喜欢我,天天为我洗手做饭,说着讨厌雪却还要为我煲雪梨甜汤,只可惜容貌不佳,难以入目,且言语孟浪不守礼。”
“……”
谢印雪想着朱易琨给自己解释的“舔狗”一词的意思,再回想着那个名叫阿九的竖瞳厨师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越发觉得他与这个词相衬。
说完之后谢印雪看向赫迩船长,却发现赫迩船长又不说话了,并且脸色还不大好看——哪怕他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于是谢印雪又问他:“莫非赫迩船长你也觉得此等舔狗行为,令人忿愤?”
“……”
赫迩船长是不是这样觉得谢印雪不清楚,他只觉得赫迩船长可能今天都不会再和他说话了,因为男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撑着伞转身走了。
虽然他没有回到船舱里,而是继续留在甲板上晒太阳,可是这一回却和谢印雪隔得很远,几乎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完全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上。
又不是在说他是舔狗,赫迩船长怎么一副被踩到痛处的样子?谢印雪有些纳闷。
不过他从不做舔狗——别人都用冷屁股面向他了,他是必然不可能去贴的,所以谢印雪用手拂去落在按摩椅上的积雪后就躺了上去,半阖着眼睛享受他最喜爱的雪景。
谢印雪甚至都睡了一觉。
他已经两天两夜都没合过眼了,第一晚忙着救易中杰父女,第二晚忙着救闻人燕和贺曜,救完后又睁着眼睛到天亮,纵然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间都快下午三点了,雪也已经停了。
谢印雪从按摩椅上坐起身,发现赫迩船长还是在船的另一边晒太阳,但是已经没撑伞了。
谢印雪也没怎么管赫迩船长,因为他发现朱易琨悄咪咪地摸了过来,正朝他嘿嘿直笑:“谢先生。”
“怎么样?有找到什么线索吗?”谢印雪眉尾轻抬,“别告诉我你是过来偷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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