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九照不信谢印雪察觉不到陈宁默的子弹。
但他如果真的察觉不到,萧星汐又不救他,那他就会被打断后颈骨。
谢印雪这样惜命的人,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吗?
只是如果这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那他又是从何时开始算起的?自己在他布置的棋盘之中,又是他指尖的哪一枚棋子?
青年闻言却轻笑着说:“再说我哪有这样神通广大?”
步九照沉默不语。
青年接着问起他:“步九照,你能通过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嗅出他是好是坏对吧?这是什么能力?”
步九照道:“天生的。”
青年睁开眼睛,仰目注视着他说:“那就是了,我也天生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好是坏。”
谢印雪有一双阴阳眼,能堪破各种魑魅魍魉是人是鬼,可怎么能看出一个人是好是坏呢?
步九照知道他是不想说实话,在转移话题呢,因此他也低低笑了声:“你看我是好的,还是坏的?”
青年说:“你是个傻的。”
步九照:“?”
正在“睡觉”的柳不花:“哈哈。”
原没多少存在感的柳不花现在开始疯狂碍他眼,步九照不好对着谢印雪生气,就朝柳不花撒火:“笑什么,你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的?”
柳不花满脸无辜:“我想起高兴的事,笑一下怎么了?”
步九照寒声道:“你想起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
柳不花义正言辞:“我的快乐,自然是不可描述之事,不能说。”
步九照:“……”
但他还有办法对付柳不花,步九照幽幽勾唇,冷笑道:“那我也找你干爹不可描述,那我就能乐上一乐了。”
柳不花:“?”
谢印雪:“……”
谢印雪头疼:这厮哪是傻的?分明就是个下流的!
他赶紧阖目装睡,怕步九照再说些污言秽语。
男人片刻后却来扶他,将他带倒在自己腿面上靠着睡。
谢印雪乌发垂落散乱,翛然慵姿枕伏在他腿上,想着反正零点已过,现今大家都是饿鬼“迦摩”,其他参与者怎么也不可能再“碰巧”遇到他们了,就懒得动弹。不过这样的话,铛铛和其他还活着的参与者如果再想找到步九照与他做交易,恐怕就难了。
待第七日二十四点时,这个副本能活下来多少人呢?
谢印雪猜不准。
而直到副本结束,他们都再没遇见别的人了。
谢印雪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时,步九照已经不见了,柳不花倒是在。铛铛、潘若溪、穆玉姬以及郑书都在,其余参与者却都没了踪影。
潘若溪惊异地望着穆玉姬和郑书:“你们俩还活着?”
“当然。”郑书抱着胳膊,又是吊儿郎当欠打的样子,“祸害遗千年。”
穆玉姬没打算详说:“用了别的办法。”
他们不展开细说,潘若溪也没辙逼问,另一旁的铛铛潘若溪没问,她自己却主动出声,大致讲了下:“冯劲杉和卓长东相斗,两败俱伤,我捡了便宜。”
无论铛铛拿了冯劲杉和卓长东谁的头,另一个人都会因为没满足条件,不能通关。
事实和她说的有没有出入,也不重要,因为她站在这里,就证明她没触犯任何不可违背的规则。
“诶说起来我们通关了吧?”柳不花问,“可这是哪?不像是现实世界啊。”
他们如今都在一个像是游乐园的地方,身后是一座鬼屋,他和谢印雪刚刚就是躺在鬼屋门前的长椅上的。
几人顺着鬼屋往上瞧,就见鬼屋门顶上架着个红色霓虹灯的招牌,上书三个字:【饿鬼道】。
鬼屋帐篷旁还有个身穿游乐园员工服饰的男人,正举着毛笔在帐篷布上题字。
像是发觉有人在看着他,男人转过身,露出张和副本中引导者npc库尔特一模一样的面庞,他向众人他们笑了笑,连声音都是一样的:“麻烦让一下,我们的新员工要来上班了。”
郑书、潘若溪他们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往两边分开站。
随后一群穿着胖胖Q版苦娑婆叉服装的员工就从他们中间走过,进入内里光线通红如火,名为“饿鬼道”的鬼屋之中。
期间有三个女员工嬉笑打闹时不小心弄掉了头套,她们俯身去捡头套,穆玉姬和铛铛却盯着她们的脸瞠目结舌,因为那三人是谢阿戚、萧星汐和梦妮。
一个员工没露脸,声音他们倒也熟悉,是那个倒霉早死参与者叶舟的,他说:“还好,打工还完债,就能走了。”
拥有冯劲杉声音的员工骂骂咧咧:“妈的,活着要打工,死了也要打工,烦死了!”
潘若溪、郑书几人瞅着他们挪不开眼,但员工们看都不看一眼他们几个,好像眼底根本见不到他们这几号人。
谢印雪望着这一切,眸中也有讶色。
他再度回首看向题字的男人,男人却一挥手中毛笔,将他眼前景物搅成圈圈涟漪似的旋涡,让他们彻底回了现世。
谢印雪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男人在鬼屋帐篷布上写下的墨字经文——
【一切饿鬼皆为悭贪嫉妒因缘,生于彼处。
以种种心,造种种业,行种种行,种种住处,种种饥渴,自烧其身。】②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周易·丰》,原句为:日中则昃,月盈则食。文中句是后人修改的谚语。
②出自《正法念处经·饿鬼品》
npc:很好,一家三口散步。心满意足.jpg
谢佬:?
柳大儿:?
第134章
柳不花最近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从饿鬼道副本中回到明月崖后,他就一直这样了。
谢印雪关心问起,他只说:“唉,这次副本没了好多人。”
但柳不花想起离开副本前的那些人,又觉得他们好像不能算没了……还有上回在现世中死了,却到“锁长生”内当了鬼怪npc的邪,教女人,以及对应丰年寨副本,在现实里真实存在的丰安郡村落——这一桩桩事,都在佐证“锁长生”内的一些副本,貌似与现实是有关联的。
像是一段曾经发生过的往事,被人用笔增添删改后,就成了他们进入的那些副本。
然而这样形容似乎也不太贴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柳不花越想头发掉的越多,更叫他忧心的是,谢印雪也有了心事。青年没表现出来,不过柳不花依然发觉了。
因为谢印雪时常抚着梨花镯,在凉亭处久久坐着,望着崖间的烟岚云岫不言不语。
柳不花同样问过他最近是怎么了,可谢印雪总是笑笑回他一句“没事”,搞得柳不花再有满腹的话也无法继续往深处去问。
毕竟他有乖巧听话的干儿子包袱,谢印雪既表明了不愿说,他却仍旧整日缠着去问,终究是不太好。
于是柳不花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年纪尚小,头发浓密的沈秋戟。
周三这天傍晚,他拦住才放学到家,正准备回房间写作业的沈秋戟,还特别心机地用自己在“锁长生”里学到的谈话技巧:“阿戟,你师父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又独自强撑着,什么都不愿意说,不想让我们担心,但我哪能不担心呢?怎么办呀?”
“师父身体一向不太好,医生也让他少思少虑,我去看看他。”
此时的沈秋戟到底是年轻,也因着担心师父,一听柳不花这么说书包都没放就直接冲到了凉亭那,“啪”地往青年面前一坐——人小动静却不小。
谢印雪勾唇笑了笑,不等沈秋戟开口,便抬手往案桌上放了三枚垒叠在一起的铜钱,说:“阿戟,你来的正好,帮师父算一卦吧。”
“……”
铜钱算卦是沈秋戟目前在学的道门课,但学的一般般。
有多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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