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狼狈了也不忘勾引谁。衬衫的领口敞开,露出结实的颈部和分明的锁骨。西裤也被水浸透,紧紧贴在修长的双腿上,勾勒下肢每一道线条。
毕一帆可算知道姚桃派来的救火的是谁了。可究竟是救火,还是添一把火。他决定赌一把,凑到吴砚之耳边:“我知道你不想被陈青获认出来。”
“....。”
“那么配合我。”
“......”
得到默许,毕一帆手上用力把吴砚之抓进怀里。姿态像极了耳鬓厮磨。
“......”
见效显著。
陈青获从巨大的错愕里回过神,狠狠放开门把,往前一步反摔上门。
毕一帆笑:“九尾狐?你怎么找来的。”
陈青获面无表情:“怎么。我不能来?”
毕一帆下巴点了点门外:“客浴有一次性毛巾,你要不...先去擦擦自己?”
陈青获一记厉色:“碍你眼了,还是碍你事了?”
转而看向吴砚之,闭了闭眼调整情绪:“你果然是妖怪...吴砚之,吴少。你真的把我完全蒙在鼓里。”
吴砚之把脸埋得更低,几乎贴在毕一帆耳边:“让他滚。”
毕一帆无奈笑了,颇绅士地牵起吴砚之手背置下一吻:“九尾狐,现在不是你该出现的场合。”
陈青获步步走近,眼里泛起赤金色的光斑,“你再动手动脚,我让你亲手拔光自己的毛。”
“‘动手动脚’的指控也太过分了。”毕一帆优雅拉开与吴砚之的安全社交距离,“以为我是你吗?”
“......”
“巴蛇向我们指控,你蛊惑他,折磨他,还唆使他自杀。”
陈青获把湿透了的毛绒狐狸攥得更紧,滴水声骤然加剧:“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吴砚之,换个地方,我有些话要问你。”
而吴砚之偏头定凝着墙上挂画,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青获。你把监狱办成酒吧,上面一直是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不久前派出吴砚之,就是为了测试你。”这是毕一帆与姚桃、俞昆早就商量好的串词,他们要将吴砚之的身份重新包装,包装成他们的棋子。而这场阳谋,吴砚之——石涅无可辩解。
“你耽溺酒色,擅离职守。上面已经决定,革除你的典狱长位置,将囹圄交给新生的巴蛇。”
陈青获嗤声冷笑:“要我让出囹圄,做梦。除非——”
走近一步,再一步,单膝跪在吴砚之膝边,除非吴砚之就是石涅。
陈青获持起他的小狐狸,殷切望着。石涅啊,只要看见他的尾巴就走不动路:“这个送你。”
吴砚之无动于衷。陈青获就这样持着,直到毕一帆噗嗤笑开:“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陈青获试图把芒果干堵进吴砚之眼里:“现在...是丑了点。但你回去吹一吹干,就能抱着睡觉。”
吴砚之的目光略过陈青获,直接与毕一帆对视:“他在说什么。”
毕一帆耸耸肩:“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吵闹。”
“你也觉得吵啊。”毕一帆一拍双膝,起身站起,“那不如我们走吧。你当下还有一场内部会议要开。”
吴砚之紧随其后,径直从陈青获身边走过。
“别走。”陈青获追着站起,隔着衬衫紧握他的手腕,“还记得吗,上次你喝多了,是你求我别走。”
毕方扬起眉:“他已经知道石涅的遭遇,怕是不吃你这套了。”
吴砚之重重把那只潮湿的大手甩开,掏进胸口抓出一张深色方巾,左右拭干手上水渍。
陈青获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苦笑:“涅涅,你偷偷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新生的巴蛇抄起方巾,一扬摔他脸上:“去地狱找你的石涅。”
——
新生晚宴终于正式端菜上桌。诡异的是奏乐统一换成了姚桃出道三周年组曲串烧。陈青获坐在别墅台阶上,各路妖怪献给巴蛇的新生贺礼从屋里堆到屋外。手上半颗毕方院子里报复性私摘的观赏杏。
“嚼...嚼...”
太酸了。这个夏天所有将熟未熟的杏子都往他嘴里塞。
咬完整颗,狐狸捕猎的目光没有离过远处某只该死的走地鸡,以及身边他迷途的小笨蛇。
吴砚之继任[蜒]席的消息不胫而走,时不时有妖怪向他献上新生贺礼走关系套近乎。由毕一帆笑眯眯替他一一过目。
陈青获寻思自己的手扎狐狸真不比什么大House差吧。可惜没人要算了,丢进不可回收垃圾桶了。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联欢会都开始半天了。”许小听出现他身后,手上拿着一块精致小蛋糕,“你没上去,都不知道毕老爷准备得多走心,我们[翱]内部聚会,都没那阵仗。”
陈青获脑袋耸拉,湿漉漉的长发都被燥热的夏风吹得烘干:“一个《山海经》里的妖怪,还搞什么美式泳池派对。呵。”
“反正人家这个无人机表演,可比你的‘沉痛哀悼前任典狱长暴毙一千周年暨热烈庆祝现任典狱长上任一千周年派对’红底白字横幅走心。”
“....”
“给你看看网上对毕老爷别墅的评价,揭秘簌落山私人晚宴...#电影感...#美国二三十年代的纸醉金迷...富豪的房子真是Disgustingly Rich。住在这种Mansion里,我做梦都会笑醒。”
“.....”
许小听在他身边坐下:“我猜你不仅没追到老婆。还发现老婆和外人很亲密。”
陈青获抓着那帕潮湿的方巾,面无表情:“我搞错了。吴砚之不是石涅。”
“啊?你怎么忽然想通了?”
“.石涅不可能对我的尾巴毫无反应。”
“呃...”许小听认为那毛焉毛焉的玩意儿已经算不上尾巴了,“这么简单就放弃,不像你啊。”
陈青获把脸埋进方巾里:“被伤透的心还能爱谁。”
“哦。那你现在还吃什么醋呢?”
“我吃醋?”
“酸味汪亦白在囹圄都闻得见。”
“开玩笑。他又不是我老婆我吃什么醋。他爱和毕一帆贴,就让他贴去。”
“哦。那你把眼睛移开。”
移不开。从头到尾陈青获直勾勾盯着人群簇拥的小蛇,还有他身边那只:“走地鸡。该死的走地鸡。”狠狠咬了一口酸杏,整张脸持续螺旋状变形。
“呃。走地鸡...?”许小听嗅到商机,“这样吧,我找个法子把毕老爷引开。你找机会和吴砚之单独聊聊呗。”
“........他又不是我老婆,我和他单独聊什么。”
远处,毕一帆把餐桌上的马卡龙小甜品放进了吴砚之的盘子里。银叉碰盘,很是清脆。
陈青获捏烂了整个杏:“许小听!!!”
“啊?”
“管好你领导!!”
“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陈青获展开手掌,看自己满手酸汁:“他才不是石涅...他不可能是石涅...石涅会看得上走地鸡?”
“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毕老爷原身也有毛。”
“......”
许小听坐到他身边:“要不,我们聊聊报酬?”
陈青获肩膀垮了:“...双倍年假。”
“五倍。”
“你最好能直接把他宰了放血。”
许小听叹气:“根据我饱览追妻火葬场小说的经验,你最好不要想着一步到位。”
“追什么妻?他又不是我老婆。”
远处,毕一帆摘起一张洁白餐布,轻轻拭去吴砚之嘴角甜品残渣。
——被反手一个比斗打飞。
陈青获把杏核都捏碎:“许小听!!!还不快去!!”
“这都醋?毕老爷不是挨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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