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些不合时宜的笑意,但……
“你在做什么, 厄尼斯特。”
赛缪尔长呼一口气, 他理了理自己被揉得乱糟糟的卷发, 随后看向跪坐在他面前, 不知所措的熊蜂。
“我、我——”
厄尼斯特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 他这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脑仁就像是冬日里凝结成块的蜂蜜一般, 什么东西都想不出来。
“对不起, 陛下。”
最后,高大的雌蜂只能挤出这样干巴巴的一句话。
“打扰我的睡眠。”
“用原形压到我身上。”
“甚至还掉毛。”
赛缪尔面无表情地说, 他每说出一条罪名,厄尼斯特的头就埋得更低。
“厄尼斯特,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怕其他人嘲笑,面对陛下的质问, 厄尼斯特的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陛下的问题。
他总是这样蠢笨……
若是, 若是换了其他蜂族,也许陛下早就已经吃饱了!
“陛下恕罪。”
甚至连请陛下消气的话他都说不好。
厄尼斯特心里难过极了。
就在此时, 厄尼斯特听到“噗嗤”一声。
随后陛下就笑倒在他怀中。
就像他们重逢时那样。
陛下肆意地躺在他的腿上,唇角咧开,是遮不住的笑意。
他笑得连眼泪花都出来了,要坠不坠地悬在纤长的睫毛上。
厄尼斯特看见陛下举起右手,那簇小火苗形状的绒毛还被他的食指与拇指牢牢拈住。
“小狗,你身上哪里的毛被我磕掉了啊?”
陛下笑盈盈地说,他一边说一边擦去眼角的泪水,留下了一道如同花瓣一般的红痕。
厄尼斯特的嘴唇嚅嗫片刻。
憋在胸膛的那口气终于被呼了出来。
陛下……真是个坏心眼的陛下。
“属下不知。”
厄尼斯特老实地回答。
他身上的绒毛实在是太多了,他又皮糙肉厚,感受不到哪里在疼痛,因此确实无法为陛下解答这个疑惑。
不过按照位置……
“可能是胸口的毛。”
听到这个回答,赛缪尔再次大笑起来。
他笑得差点从厄尼斯特的大腿上滚下去。
把跪坐的厄尼斯特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把他的头捞回来。
良久,赛缪尔才捂着肚子安静下来,他咳嗽几声。
厄尼斯特连忙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
“你这样,好像我是个小孩子。”
赛缪尔道。
“属下不敢。”厄尼斯特声音低沉,“陛下是最英明的雄蜂。”
赛缪尔再次笑了起来。
他把下颌放在厄尼斯特的颈窝。
就在厄尼斯特以为陛下又睡着了的时候,就听见陛下轻轻地说。
“谅你也不敢。”
“否则你方才为什么要变成人形拟态来抱我呢?”
“哒”的一声。
厄尼斯特仿佛听见自己大脑中神经崩断的声音。
他浑身都僵硬了,仿佛在这一瞬间,他体内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而他自己也变为了一座雕塑。
陛下竟然知道!
陛下发现了他的举动!
“小狗,你为什么浑身僵硬?”
赛缪尔轻轻动了一下脑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厄尼斯特的肩胛。
“难道你觉得……你爱慕我这一件事藏得很好吗?”
他毫不在意地丢下另一枚炸弹,直接将厄尼斯特炸的头昏眼花。
“陛下……”
厄尼斯特讷讷地发声。
赛缪尔伸手点住了他的嘴唇。
“我允许你爱慕我。”
他轻声说,金色的瞳仁在黑暗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泽。
在厄尼斯特变成人形拟态没多久,赛缪尔就醒来了。
他察觉到厄尼斯特的动作,却没有睁开眼睛。
赛缪尔笃定厄尼斯特不会做伤害他的事,也因此对他接下来的行为充满好奇。
小狗这是要做什么呢?
是想要亲他,还是更进一步?
赛缪尔想象不出来。因为小狗是小狗,小狗能做出什么呢?
他能感觉到厄尼斯特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他的唇上,却迟迟没有做出下一步。
小狗就这样一直抱着他,其他的什么也没干。
直到小狗突然浑身僵硬,赛缪尔这才决定醒过来。
谁知道慌乱之中的小狗直接送了他一嘴绒毛。
.
言语之间,赛缪尔卷曲的长发轻轻刷过厄尼斯特的胸膛。
因为厄尼斯特睡前熄灭了大部分蜡烛,因此室内的光线非常昏暗。
但赛缪尔和厄尼斯特离得这样近。
从大笑中回过神来的赛缪尔,终于发现了一些……
不同寻常的东西。
“小狗,你的……有这么大吗?”
他的目光落在厄尼斯特饱胀的胸膛之上。
赛缪尔一直知道厄尼斯特是一个健壮的大家伙,他在以灵敏、纤细为美的蜂族中显得尤为突出。
若是不知道小狗是熊蜂这个显性虫种,赛缪尔会以为厄尼斯特是甲壳类的昆虫。
但不论怎么说,赛缪尔敢确定,厄尼斯特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
虽说肌肉确实可以通过锻炼变大,但是在这样短短的时间内也太迅速了。
更别提厄尼斯特的表情。
赛缪尔眯起眼睛。
室内的光线太暗了,又何况他们还待在近乎封闭的“蛋壳”之中。
赛缪尔轻弹了一下手指,金色的精神力便从他身上逸散开来,它们在空气中形成一缕缕线条,如同流动的灯带一般。
蜂巢内的空间一瞬间便亮了起来。
厄尼斯特浑身僵硬地跪坐在原地,他还没从陛下上一句话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另一个令他惶恐的信息。
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但是陛下的金瞳却充满探究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厄尼斯特难堪地垂下手。
失去了黑暗的保护,他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半晌,厄尼斯特发出喑哑的声音。
“是……是为了,哺育。”
他低下头。
赛缪尔的瞳孔猛地缩紧。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厄尼斯特的胸前。
山峦之上有更突出的改变。
即使穿着衣服也能看出来。
他的脑海突然闪过那个系统曾经给他传送过的一份影像资料。
那份资料赛缪尔根本没有打开,而是用屏障与他的精神力的本源隔绝开来——对于雄虫而言,精神力是他们最为宝贵的地方,它容不得一点污染。
而他并没有完全信任那个系统,它能将一份影响资料突兀地传入他的精神海之中,那是否也能轻易地改写他的记忆?
若那个系统需要这个世界按照它的预设发展,而赛缪尔又是它不可或缺的棋子,那么修改他的记忆便是最简单的方式了。
但是系统说的话赛缪尔还记得。
【你可以食用雌虫的乳汁!】
【许多幼年胡蜂都是这样喂养长大的!】
赛缪尔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话,因为蜂族的幼儿根本就不是靠乳汁哺育的!他们食用的,是一种名为蜂王浆的液体。
这种液体由工蜂的咽下腺和上颚腺分泌而成,富含营养物质,而且产量稀少,一般只供给刚孵化出来的小蜂族,即使是雄蜂,也只能吃到1个月。
但这种食物对于赛缪尔而言是没有用的,前世的他为了不食用同族血肉,已经做过了非常多的尝试。
他从没有听过,雌蜂还可以分泌乳汁。
不过问题是,厄尼斯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绝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
赛缪尔复生之时,那个系统便在他身侧,但厄尼斯特却完全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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