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赛缪尔脸上残留的血渍,纪伯伦咧开嘴角。
“怎么样?他们是兄弟,味道应该很像才是!”
“你应该最知道吧,赛缪尔!”
“我养了他那么久,就是为了等到今天!”
“没想到啊没想到。”
纪伯伦冷笑一声,声音倏地拔高:“看来你平日里应该吃得很饱啊!”
“就让这些蜂族们都看一看,他们所追崇的‘王’是个怎样的恶魔!”
“你可是金环胡蜂,你怎么可能抵抗得住这个味道?!”
“是因为雌蜂的血不够香吗?”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一片锋利的小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但是纪伯伦还在犹豫着。
他知道,对于胡蜂而言,比之雌蜂,精神力饱满的雄蜂才是最佳的食物。
而他自己是一名大祭司。
他只是想让赛缪尔露出真面目,并不想真的沦为他的盘中餐。
若是他的血液流出后,赛缪尔这只胡蜂真的失控了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道银色的利箭破空而来。
刹那间,直接刺穿了纪伯伦的心脏。
鲜艳的血花再次在赛缪尔眼中炸开。
飞溅的血液之中,赛缪尔看清了那只长箭的模样。
即使它在顷刻之间便溃散为银色的雪。
那是一根银白色的长箭。
锃亮的。
冰冷的。
一如‘先知’的精神力一般。
第157章 疑惑
“先知!”
“是先知大人!”
在众多蜂族的呼唤声中。
赛缪尔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纪伯伦, 如他所言,雄蜂的血液闻起来实在美味至极。
其中蕴含的能量远超寻常蜂族。
更何况,纪伯伦是一位大祭司。
“纪伯伦身为十二大祭司之一, 掌管花粉花蜜的采集。”
‘先知’站在高处, 银白色的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充满了令蜂族信服的力量。
精神力让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悠远,清晰地落在了每一只蜂族的耳朵里。
“但是他私自篡改采蜜标准、迫害工蜂、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既违反了大祭司的守则,又破坏了蜂族的秩序。”
“遂予以处死。”
在场的工蜂们顷刻间欢呼起来, 似乎方才的血腥与惊吓全部都是一场梦境。
赛缪尔是唯一没有抬头的蜂族。
“万分抱歉,惊扰了‘王’。”
‘先知’的道歉也依然无比平静。
他银白色的眼睛看向站在血泊前的赛缪尔。
赛缪尔终于抬起了头。
他眼中的金环光芒大盛,无声地与‘先知’对视。
赛缪尔看见了‘先知’的精神力, 它们平静、冷酷、坚硬。
如同极寒之地中亘古不化的冰川。
在这场对视之中, 赛缪尔明白了这位将他一手抚养长大的雄蜂, 所有的意思。
之前纪伯伦所有的挑衅, 都在这位‘先知’的默许之中。
不论是扩大数倍的赐福名单, 还是补录一批并不合格的工蜂, 抑或是将瓷罐中的九叠泉泉水换成普通的水。
他都知道。
他只是需要一颗棋子去试探自己。
而纪伯伦就是这颗棋子。
但这颗棋子必须是有罪的。
赛缪尔之前就查到了私自篡改采蜜标准的情况, 然后他发现这并不是个例。
几乎三分之一的雌蜂侍卫都会这么做, 不过是或多或少的问题。
这样的情况如此猖獗,赛缪尔不相信掌管花粉花蜜采集的大祭司会对此事完全不知。
果不其然,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位名叫纪伯伦的大祭司。
他的不臣之心可谓昭然。
赛缪尔没有费多大力气都追查到了此事,但是掌管神殿的‘先知’却没有任何动作。
赛缪尔之前也疑惑过, 是‘先知’对神殿的掌控被削弱了吗?还是这位名叫纪伯伦的大祭司实在手段出众。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因为纪伯伦是‘先知’选定的棋子。
‘先知’早就知道他干的龌龊事, 他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审判他。
现在, ‘先知’抓到这个时机了。
纪伯伦按耐不住先出了手,他祭出了一直养在身边的底牌——
那只给赛缪尔留下深刻印象的、雌蜂侍卫的亲兄弟。
纪伯伦不知道是用精神力操控了这只雌蜂, 还是这只雌蜂本就愿意这样做。
总之,那只雌蜂在赛缪尔之前自爆了。
他泼洒出来的血液吸引了其他近卫蜂的注意力,使他们汇集在了一起。
而他自己在半空中自爆,化为的血水大范围地喷溅在了近卫蜂身上。
若是赛缪尔还是之前的情况,他大概率会被这种血腥味诱导发狂。
然后,他就会杀死在他周围的近卫蜂,不论是一只,还是一群。
连自己的近卫蜂都会吞噬的胡蜂,能对他的子民有所宽恕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赛缪尔不仅会失去所有的民心,还会因为愧疚与自责陷入自毁的情绪之中。
那么神殿,就再次安然无恙了。
这位数百年没有出现过的、被女皇寄予期许的‘王’,也不可能动摇它的地位。
但是纪伯伦失败了。
在纪伯伦死前,他与‘先知’怀揣着同样的疑问。
——塞缪尔是如何忍住食欲的?
——难道是因为雌蜂的血还不够吗?
不同的是,纪伯伦只敢想。
但‘先知’是真的敢做。
于是他用精神力化为长箭,当着赛缪尔和众多蜂族的面,直接射杀了纪伯伦。
若是赛缪尔失控,那是最好。
若没有,他也只是审判了一位对蜂族有损的蛀虫。
一石二鸟。
赛缪尔的心脏刺痛了一瞬。
那根银色的箭羽似乎也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想再一次看清‘先知’的表情,却见站在高处的‘先知’转身而去,银白色的祭司长袍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赛缪尔收回视线。
.
寝宫之中。
厄尼斯特能察觉到陛下的悲伤。
他化为原形,无声地靠近陛下。
用毛茸茸的背部成为陛下的倚靠。
果然,陛下没有拒绝。
他在原地僵持了几秒,随后侧身将整个人都窝进了深深的绒毛之中。
“我本不该抱有幻想。”
良久,厄尼斯特听见陛下闷闷的声音传来。
厄尼斯特没有说话,他知道陛下现在需要的是倾诉。
“他一手抚育了我。”
“他教会我读书写字。”
“也教会了我控制精神力。”
“也是他预言我是灾厄。”
“是他唤醒了我胡蜂的血脉。”
“现在,他又要置我于死地。”
“既然养大我,又为什么要杀死我?”
“既然要杀死我,又何必将我养大?”
赛缪尔叹息一声,将整张脸埋入温暖的绒毛之中。
这个问题,他其实知道答案。
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先知’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胡蜂血脉吧,也知道他有成为‘王’的天赋。
所以才将他养在身边,又不准其他蜂族与他接触。
胡蜂的食肉性注定了他难以得到其他蜂族的信任,也难以成为被爱戴的‘王’。
这样‘先知’就可以利用他唤醒九叠泉,又可以保护神殿的位置。
他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赛缪尔皱紧了眉头。
既然如此,何必教育他。
直接把他养成好操控的草包岂不是更好!
赛缪尔利用精神力幻化出一柄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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