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50)
大半小时后,谢徐谦录完影回来。他没想到谢徐谨一直等在休息室,莫名还摆出副无辜姿态,教人看了都不知该笑还是该气。虽然觉得是小题大做,谢徐谦终究也没忍心再拒绝弟弟的好意。于是两人同行离开,谢徐谨居然还提防着谢徐谦临场变卦,直接让他助理把车开走,谢徐谦亦懒得再辩,无话默许提前放助理收工。
走出车库电梯几步,谢徐谨的司机已开车过来,眼见车灯靠近,谢徐谦却想先给商岳打个电话。
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他们约好要一起度过。商岳前两周就已拍完《柳三郎》,但临时被召回剧团,到昨完才结束终场。他订好了明天的机票过来,谢徐谦本来都要嫌他太慢,可现在就已觉得不妥。
“等下。”
“乜事……”
谢徐谦举着手机往旁边走,并丢去一个眼神警告谢徐谨不要啰嗦更别跟来。谢徐谨猜他是在给那位“小朋友”报备行踪,嫌弃的摇头冷笑,便点了支烟等在原地。
谢徐谦拨通号码,商岳几乎是立刻就接听,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倒是让谢徐谦心情一亮。他以为商岳是着急在等有关“家用”的反馈,却不知中途还有一通电话的插曲。
“我刚收工,没来得及回你消息,不要多想。”
“你一个人?”
谢徐谦被问得一愣,“不然几个人?”
商岳沉默几秒,“我刚给你打过电话,你弟弟接的。”
“……”谢徐谦暗骂了句衰仔,不由心虚问道,“你们聊了什么?”
“没聊,我又不认识他。”商岳没提让谢徐谨转达消息的事,只猜测或许计划有变,“那,我明天还来吗?”
谢徐谦还在犹豫,他很想他,可又不敢让他牵涉进来。倒不是怕了秦恒道,而是不知要怎么去跟商岳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谢徐谦没把握能说得明白,更没把握商岳能听得明白。
“Jason……”
"嗯,你说。”
谢徐谦深吸进一口气,决定先解决问题,“Sorry,家里有点事要处理,不如我们……”
“哥,快闪开!”
“去死吧!”
——TBC
作者说:作者不识白话,已穷尽毕生看港片之积累,并做了多方比对。如果写错了,欢迎指正,不能骂我=。=
第46章 险情-下
谢徐谦恍惚只看到个人影动作,本能反应的抬手挡住脸迅速退避,却没能躲开从几步之外朝他泼来的汽油。刺鼻气味冲进鼻腔,亦有不少从衣领流进脖子。谢徐谦意识到情况危急,可他原本就站在角落位置,此刻已无路可去。
秦恒道捏着打火机毫不迟疑的点火,一边后退一边扬起手,却在抛出前一秒被谢徐谨飞身扑倒。两人纠缠着争抢起来,谢徐谨本该占尽优势,秦恒道却在仇恨驱使下爆发出惊人的敏捷与力量。他愤怒嘶吼着攥紧打火机,老式的机械结构即使手指离开拨轮火也未灭。谢徐谨一记肘击打向秦恒道脸颊,趁机一把抢过打火机、拿手掌按灭火苗后才狠狠向后扔去。只这一个动作的抽手分神,就给了秦恒道机会拿原本藏在袖口里的美工刀,飞快挥向谢徐谨的脖颈。
“阿谨!”
谢徐谦吓得魂飞魄散,却见谢徐谨紧急一个翻身滚到边上,他看不清他有无受伤,也顾不得自己满身汽油就冲过去。谢徐谦刚要拉住拉住秦恒道的肩膀就被反手挥来的刀锋逼退,便在这瞬间,他看见谢徐谨捂着脖子,殷红的鲜血正从他指缝间不断渗出下落。
一些陈旧画面飞快在脑中略过,仿佛回到了15岁那年的傍晚。
谢徐谦登时红了眼睛,发狠踢向秦恒道后背,矮身一步上前揪住他的后领、用胳膊勒紧他的脖子,拼尽全力的拖着人疾步后撤。秦恒道挣扎着拿美工刀往谢徐谦手臂上扎,谢徐谦却像感觉不到痛楚,目露出残忍凶光,比他演过的任何角色都冷酷摄人。
秦恒道的脸色由红转白,渐渐透出青灰,也再没力气挥刀。愣在车边的司机由开始时的惊慌失神变作恐惧,竟是半步也不能上前来搭手,反而是谢徐谦的助理珍珠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过来。
“谦哥你做乜啊?冷静点唔做傻事,松手,松手啊!”
她同阿Line一样跟着谢徐谦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又是怕又是急,更被谢徐谦血肉模糊的右臂吓得脚软。眼见秦恒道已快失去意识,珍珠吓得哭起来,生恐谢徐谦会惹上人命。
“哥……”
一声嘶哑虚弱的呼喊传来,竟是谢徐谨撑着站起来,他捂着脖子朝谢徐谦走去,脸色惨白得就像美术教室里的石膏像。
“!?”
谢徐谦猛的回过神来,钻心的痛楚令手臂脱力松动,仍不敢放开秦恒道。
“好痛啊……”
谢徐谨倒下去。
像是那一天,妈妈的手从脸侧滑落下去,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追不上,更留不住。
一小时后,谢氏CEO与谢徐谦遇袭的新闻传遍港九,也同步在网络媒体炸开了锅。各路媒体蜂拥赶往医院、警局、案发地、以及谢家门外,争相爆出“独家咨询”,离奇程度远超八点档的狗血剧集。
明蕙忙于稳定局面,医院内就只有谢徐谨的妻子带着大女儿赶去照顾。谢徐谨没有生命危险,但失血过多仍在昏睡。谢徐谦则已清理、包扎妥当住进病房,律师暂时挡下了来录口供的警察,然后告诉谢徐谦只需要把这件事当成生意场上的输赢报复,不必去提及他人。言外之意就是谢徐谨早有安排,目的就是尽可能让谢徐谦置身事外。
谢徐谦无话可讲,完全陷入自责愧疚的情绪中。他忽然想起自己执意要去英国读书的时候,谢徐谨问他,是不是妈妈不在了,你就不管我了?他回答的是,你这么大个人了,用得着我管吗?
谢徐谦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哥哥,他替谢徐谨不值,他实在不必为了他这样费心拼命。
另一边,原本在澳门家中休假的阿Line已在来港的船上。
他是忽然接到商岳的电话才知谢徐谦出了状况,可商岳又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只是在通话中断前听到那两句令人惶恐的画外音,之后就再打不通谢徐谦的电话。阿Line第一时间去联系旧搭档,可混乱中硬是半个人都找不到,反而是各路夸张报道看得他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珍珠录完口供打来回复,她不明内情,只能把看到的一五一十转达过去。阿Line听得哑口半晌,竟还要庆幸实情并不像新闻里的那样严重。他告诉珍珠自己很快就到,珍珠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叮嘱他买点好吃的来哄谢生。阿Line干脆应下道别收线,才又去向商岳报平安。
电话拨通,却安静得可怕。
阿Line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有人,拿开手机看了看通话界面的计时才确定是有人在。
“Jason,老板没事,你不要急。”阿Line言简意赅说明重点,想了想又补充,“受了点轻伤。”
商岳仍没出声,却颇为压抑的缓慢舒出一口气。
“我在过去的路上,等到了医院就让他回给你?”
“嗯。”
“……”
阿Line始终不太懂应付商岳这种个性,多安慰了两句就Saybye挂断。想了想又有些放心不下,就发了信息过去:你明天过来就能看到,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商岳并未回复。
阿Line拿着谢徐谦钟意的糖水,避开记者溜进医院时已过了凌晨。珍珠守在病房外,说谢徐谦发脾气不肯见人,让阿Line自己考虑要不要进去。阿Line有“免死金牌”在手,留了一份额外买的点心给珍珠,就推门进了病房。
谢徐谦没料到阿Line会来,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家里急疯了。他的手机在车库摔坏,但也没心情去管,此刻就又多了些愧疚。他长叹出一口气,提起精神说道,“电话借我,我打过去。”
阿Line难得见谢徐谦这样憔悴,又看了眼他缠着厚厚纱布的右臂,不知说什么才好,只皱着张脸把糖水放下,摸出手机按了号码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