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傅临洲来接苏宥,周医生告诉傅临洲:“还是尽量让苏宥白天不要多睡,晚上吃过饭之后,带他出去散散步,消耗他的精力,或者给他煮一些安眠助眠的茶,这样他晚上就不会经常惊醒或者做梦。”
傅临洲疑惑:“他一直说自己做梦,他做的是什么梦?”
“他说的这个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傅临洲藏着私心,忍不住问:“他梦里的人是我吗?”
周医生笑了笑:“傅总这么不自信?”
“是我?”
周医生想了想,“不算,通过他的描述,应该有一个像你但又不是你的存在。”
傅临洲脸色僵了僵,但周医生随即说:“他梦里的那个你,准确而言,其实是苏宥心中所有负面情绪的结合,一直在引诱他走进深渊。梦里那个你,给他营造了一个完美的精神世界,包括完美的……亲密关系。”
傅临洲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医生耸了耸肩,直白道:“性/生活。”
傅临洲恍然。
他回头看了看坐在凳子上就要睡着的苏宥,“也就是说,梦里的那个人和我各站一边,势均力敌,如果我最后能把苏宥带回到现实世界,那他的抑郁症也就能痊愈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但不能急于一时,他现在还在早期服药的阶段,药量大,副作用强,一切要等他身体状况完全恢复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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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宥一觉睡到下午,期间被傅临洲叫醒五六次,但每次他都是哼哼唧唧两声,在傅临洲转身帮他拿衣服的时候,身子一歪,就又睡着了。
傅临洲拎着苏宥的外套,站在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直到晚上被饿醒,苏宥游魂一样地溜到厨房,掀开锅盖,看到香喷喷的乌鸡汤,他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
傅临洲从后面抱住他。
“宥宥,你现在是冬眠的小熊吗?”
苏宥有些愧疚,回过头看了看傅临洲,傅临洲摸了一下他瘪瘪的肚子,“哦,小熊肚子空空的,饿醒了才出来觅食吗?”
“哪里来的那么多外号?”
苏宥发现傅临洲最喜欢给他起外号,前几天是小哭包,小木头,现在又是小熊,他不理解傅临洲恋爱之后怎么能幼稚成这样,他微微往后仰,靠在傅临洲胸口,问他:“我到底是什么啊?”
“是宥宥。”
苏宥努了努嘴,“我饿了,想喝鸡汤。”
“我还买了点小馄饨,宥宥想吃鸡汤小馄饨吗?”
苏宥立即点头。
他趴在酒柜台上看傅临洲做饭,想到周医生的话,他突然问:“傅总。”
“嗯?”
“您不会觉得很辛苦吗?”
“什么辛苦?”
“就是给我做饭,照顾我。”
“怎么会辛苦?饭大多是阿姨做的,你大多数时间又在睡觉,我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幸福。”
苏宥玩着自己卫衣领子上的长绳,“真的吗?”
“宥宥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那天你因为受伤,被我留在这里休养,我从公司回到家,远远地就看到客厅的灯亮着,你走过去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你的脚步声,我还听到你在里面摸索可视门铃的动静,呆呆的,又让人心软,门一打开,你穿着围裙,带着饭香站在我面前,笑得露出两个酒窝。”
苏宥听到傅临洲的话,原本封锁的情绪里逃逸出两个害羞因子,他的脸红扑扑的,低头抠了抠手,又忍不住抬头看。
“那一刻我在想,以后没有苏宥的地方,就不是我的家。”
苏宥整个人都僵住。
直到傅临洲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苏宥才回过神,他绕过酒柜,扑到傅临洲怀里。
“被感动了?”
苏宥拼命点头,“今天周医生说,值不值得是您考虑的事,我不能代替您去决定这段感情对您而言值不值得。”
“是啊,我觉得值得,和宥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值得。”
苏宥仰头看着傅临洲,然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眼巴巴地望着,傅临洲靠近的时候,他出其不意地踮起脚,在傅临洲的唇上印了一口。
还没来得及说话,傅临洲就把他抱到台面上,站在他两腿之间,重重地吻住他。
本来是个暧昧正浓一触即燃的吻,可慢慢地,苏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傅临洲把手伸进了他的卫衣里。
本来在后背上摸摸也无所谓,可苏宥喘个气的工夫,傅临洲的手已经转移到前面。
苏宥睁大了眼睛:“等、等等……”
傅临洲的声音又哑又涩:“不可以吗?”
眼看着傅临洲把他的卫衣撩起来,苏宥慌得不知所措,两手抵着傅临洲的肩膀,想推又不知道该不该推。
幸好这时沸腾的鸡汤小馄饨救了他。
“傅总,傅总,汤要溢出来了!”
傅临洲刚一分神,苏宥就迅速跑开了。他一路跑到一楼的储物间里,抱着正在里面冒险攀岩的小三花,努力平复着呼吸。
他确定,他刚刚动情了。
如果不是灯光太明亮,照得他心慌,或者如果不是开放式厨房斜对着客厅的落地窗,他应该不会拒绝傅临洲。
但他放下小猫,偷偷缩在角落摸了一下自己。
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沮丧地望着两只小公猫,看到它俩甜甜蜜蜜地抱在一起给对方舔毛,苏宥更生嫉妒,他想:迟早要带你俩去做绝育!
这可怎么办啊。
苏宥纠结了一晚上,小馄饨都只吃了一碗。
傍晚的时候,傅临洲带着苏宥出去散步,苏宥还是蔫巴巴的,傅临洲牵着他的手,捏了捏,“宥宥怎么了?”
“没什么,”苏宥抬起头看向远处最后一抹霞光,“好漂亮。”
“以后我们每天一起看日落。”
苏宥开心起来,和傅临洲十指相扣,“傅总,等我好了,我就回去上班,我们早上一起上班,中午一起在食堂吃,晚上赶着日落回家,吃完晚饭了,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和月亮。”
他踩在石头上,傅临洲扶着他的腰,抬头静静地看着他,苏宥忽然又有些担忧,“可是这样天天在一起,会不会腻啊?”
傅临洲故意说:“有可能吧。”
苏宥慌忙从石头上跳下来,追着傅临洲说:“真的会腻吗?多久就会腻呢?”
傅临洲逗他,忍着笑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谈过恋爱。”
“我也没有谈过啊。”苏宥皱着脸。
“都说七年之痒,这样天天黏在一起的话,可能七个月就会腻了吧。”
苏宥慢慢垂下头,揪着自己的衣摆,“真的吗?七个月这么短,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做才能挽救呢?”
傅临洲把他搂到怀里,“小笨蛋。”
“不许再给我取外号了!”苏宥表示抗议。
傅临洲偏要咬他的耳朵,“宥宥,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刚刚是逗你的,你怎么什么都当真?”
苏宥闷闷地说:“你别拿这种事逗我,我真的没有恋爱经验。”
“你不是暗恋我好几年吗?”
苏宥呆了几秒,然后脸涨红了,气呼呼地说:“暗恋不算!”
因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珍贵暗恋被傅临洲如此随意地说出来,苏宥一气之下不和傅临洲一起散步了,他甩开傅临洲的手,一个人走在前面。
傅临洲还在逗他,“不是小木头了?现在变成小炮仗了。”
苏宥“啊”了一声,烦到极点,甩开傅临洲,一个人往前跑。
夕阳下,他穿着白色卫衣和浅色牛仔裤,顶着一头软蓬蓬的卷发,风拂过他的耳边,带来了轻松和自由,苏宥不受拘束地往前跑,好像在追逐最后一抹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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