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遇到的那个人,就是乔乔的爸爸?”
“不确定,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样了,也没问,跟我没关系。”
确实已经没必要再讨论下去了,穆之南看着杨朔的样子,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完,又见他自顾自地笑,于是问:“你笑什么?这事儿很有趣?”
“我以为这种破事儿得我这种人能办得出来,你看起来优雅理智又自律,居然还能遇到这些电视剧都不屑演的狗血桥段,啧啧啧。”
“我也有这种一地鸡毛的时候,所以你心目中那个美好的形象幻灭了么?”
“幻灭倒不至于,有一点有趣。”
“我觉得你言不由衷。”
杨朔一脸的在意都表现在外,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把内心那点不悦给夸大了,实际上真的没什么需要介意的事。
还没等他说什么,穆之南又问:“你知道我是个外科医生的吧?”
“知道啊,怎么了?”
“时间是手术刀,感情病变了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切掉了,就是医疗垃圾。”
杨朔心下释然,摇了摇他的手,一副卖乖的表情:“天呐你们外科医生好绝情,你以后不会这么对我吧?”
穆之南沉下脸问:“你会忍受不了我么?会和别人在一起么?会离开我么?会不爱我了还不告诉我么?会不说清楚默默走掉留我一个人傻乎乎等着么?”
杨朔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百感交集。
第32章 论文指导杨老师
穆常宁两周前接生的早产儿,确诊早发型新生儿败血症,今天终于痊愈,年轻的父亲兴高采烈地接孩子回了家,杨朔吃着他们送来的喜饼,想起来前一阵子失去的那个小孩,心情有些复杂,随意翻了翻近两年的病例,这一看,竟消耗了一上午。
他把实习学生都叫了过来,说:“PBL都做过吧,这次我们不需要诊断,就针对早发型新生儿败血症,我这儿有一些病例,你们自由分组来认领,分析临床症状,高危因素以及最终的病原检验结果,因为个体差异比较大,所以相应的诊疗方案和预后都不一样,给你们一周时间准备够了吧?有问题可以问李靖,也可以直接来问我。”
李靖想:他们当然是会选择我,谁会主动招惹你。
但小杨主任没意识到,他的想法是,这么多病例,不写篇论文可惜了。
午餐时间,他们约了穆常宁一起吃饭,看到杨朔的学术之魂熊熊燃烧,穆之南颇为不解:“别人都是心血来潮出去玩一圈,你倒好,一时兴起写论文。”
“顺便嘛,数据都是现成的。”他夹了一条茄子,“你看,就像你把菜都买来洗完切好摆在我面前,炒一炒就能吃的,我干嘛不炒。”
穆常宁:“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写论文和炒菜一样。”
杨朔灵感迸发:“你产科哎,要不你也发一篇,病例和数据我这儿都有,比如写一个围产期的高危因素的临床研究?”
“诶——我?怎么还有捎带手写论文啊……”
见妹妹不情不愿的样子,穆之南说:“带你发文章还不好?我倒是想发,只可惜小杨主任不肯带。”
“啧,少跟这儿阴阳怪气!还‘带你’发文章,你一声令下我给你写十篇。”
“那不行,那是学术造假。”
“都是一家人,我写的论文就是咱们家的文章,谁发都一样。”
这个周末,穆常宁被叫到家里来吃饭,杨朔掌勺,她打下手,穆之南在客厅和传媒公司开视频会。
“杨哥,我哥他,这是要干嘛?”
“发展副业。”
“啊?他还嫌自己不够忙吗?”
“算是个投资项目吧,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不懂他们艺文界的事儿。”
“哇,你说是不是优秀的人在每个领域都很优秀?”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爱人是最优秀的。”
“切!”
随着菜一盘一盘被端上桌,穆之南也说了句结束语:“好的,那先这样,我和我爱人商量一下,下周一给您答复。”
穆常宁一边摆碗筷一边问:“哥,听说你要发展副业?”
“不是,就是和别人一起做个文化产品。”
“是不是像故宫文创之类?现在很火的。”
穆之南想了想:“和那种还是有些区别,不过我对这个项目信心不大,虽然他们的PPT做得很漂亮。其实文化产品要想做成功很难,门槛高就势必挡住一些人,门槛低了自己又不能接受,有时候还需要一点运气,所以我已经做好了血本无归的心理准备。”
“啊?那你还真是有钱,不赚钱也愿意做,公益项目么?”
“对,有点儿这意思。其实也可以不用投,但如果一分钱不出,我就是个单纯的房东,多少投一点,有一点决策权心里踏实。虽然我平时可能也没工夫管。”
他说完,望向杨朔,杨朔接着说:“行,那就按商量好的,签合同的时候最好去一趟,需要请陈律师一起么?”
“她也忙,我问问看吧。”
穆常宁起身帮他们盛汤:“我不懂商业,以前总听爸爸嫌弃什么丁点儿利润啊,没有收益白做功之类。”
穆之南听到有关穆珩域的相关信息就有点想杠上:“低级的投资只看眼前这点儿收益。文化推广有些时候是看不到成果的,赚到钱和得到更多人的欣赏,对我来说后者更重要。何况我师父是拿我当小儿子的,不然也不会——”说到这里他停下了,看到穆常宁脸色略微有些尴尬,话题来了一个急转弯,“对了杨朔,咱们家的理财顾问,改天介绍给常宁吧。”
穆常宁嚼着一颗鱼丸,讲话咕咕哝哝的:“我?我不需要理财顾问啊,我没有财可以理。”
吃完饭,见到杨朔拿出电脑放在她眼前,穆常宁的表情从酒足饭饱的幸福感,突然变成了即将加班的苦涩。
“要写文章你刚还让我喝几杯?”
“李白都是喝多了才写这么好的!”
穆之南笑笑,去阳台上浇花,给金鱼换水,瞥见日落的方向,火烧云的颜色铺满了一整片天,从职业的角度来说,他不喜欢这样大片大片的红色,但从自然的角度看,是好看的。
他探出头吹风,看楼下小花园的走廊里,三三两两聊着天的老人,骑滑板车的小孩,本应是闲适的生活气息,背后传来的声音却像上课一样。
“EOS组感染性休克、DIC、重度IVH、ARDS、BPD发生率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
杨朔和穆常宁的论文探讨还在继续,兴之所至还开启了英文对话模式,对于这两个接受西方医学教育的人来说,这样似乎更方便沟通。穆之南听这大段大段的专业词汇,自动关了耳朵,去了书房。他想,其实杨朔和常宁,有时候更像兄妹。
他最近在书房待着的时间多一些,有一家出版社,打算出一本面对中小学生的书画鉴赏入门书,联系到穆之南,他也很感兴趣,整理了不少资料,原本想要继续写,但今天他感觉有些累,不知道是不是正值季节更替,喉咙有些痒痒的异物感。
他将这样的症状归咎于前一天上门诊,说了太多话,果然,外科医生还是更适合在手术室工作。
正昏昏欲睡时,听到客厅里杨朔叫他:“常宁的公寓好像出了点问题,我跟去看看啊,你累了就先洗澡睡觉。”
当晚,杨朔带着穆常宁以及她的行李一起回来了。公寓楼上装修漏水,维修需要大概一周的时间,穆常宁需要在这里暂住几天。
“也好。”穆之南说,“你们可以趁机把各自的文章都写了,写不完不许走。”
一整天的班上下来,身心俱疲。杨朔一进家门就赖在穆之南身上,像个大型毛绒玩具一般挂着,从玄关晃悠到沙发上,两只不安分的手从衣摆伸进去。
他的舌尖带着凉意,是个甜的,微微有些凛冽的吻,车上薄荷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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