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穆珩域突然离世,小林在已经变成老林的年纪远赴澳洲,帮着汪清处理琐事,听到这里,穆之南突然问:“常宁知道么?”
“不知道,妈妈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毕竟她也是深爱父亲的。”
“那……”穆之南犹豫片刻,“如果需要的话,我来跟她谈。”
穆之南最近,接收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信息,他有点头疼,毕竟他是个习惯安排一切,认为万事万物最好都要遵循计划进行的性格,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母亲的“朋友”,让他多了一些难以捉摸的感触,他理解两个人堆积多年的情感和遗憾,但自己和母亲之间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多出来的这个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闷闷不乐了一路,穆之南回到家,突然对着杨朔猛推了一把,杨朔没预料到在自己家还能被偷袭,呆呆地跌坐在沙发上,不知所以:“你——干嘛?怎么了?”
穆之南不说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生气了?生我的气还是别人?”
“你。”
“我?”杨朔一头雾水,回顾了从下班到现在说过的每一句话,想不出来有哪一句值得气到动手,但先道歉总是对的,“那……对不起?但你总要让我知道是因为什么生气的吧,我以后才能多加注意,下不为例啊。”
穆之南没忍住笑出了声。
“哦,闹着玩儿的啊。”杨朔放下心来。
穆之南却说:“你下午给我打电话……态度不好。”
杨朔赶紧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火,你也知道你这张嘴,我怕你一时不高兴说话伤人自己也后悔。”
“嗯?我这张嘴怎么着了!”
“你这张嘴——”他及时刹车,一把扯过穆之南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特别性感,非常诱人,来吃一口!”
这个秋天临近结束的时候,陈百川终于要去筹建新医院了,但穆之南还没等到他跟自己说什么,就听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小道消息。
巡回护士正在帮他穿手术衣,一旁的麻醉医生问:
“穆主任您听说了没,马上要来的儿科主任是从儿童医院来的。”
穆之南摇摇头,听到器械护士说:“据说正在办离婚。”
麻醉医生问:“你们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我同学在儿童医院的消化内科,说这位主任就是从他们科上去的,没干多久呢,跟老婆闹离婚,就到咱们医院来了。”
“儿童医院的大内科主任,到别的医院应该做个副院长没问题的吧,怎么会屈就在这儿?”
“他岳父是儿童医院院长,懂了么?能上去也是因为这个,要走也是因为这个。”
“哎哎叫什么名字啊我上网查查看他长什么样。”
“白礼郃。”
听到这里,穆之南突然问:“你说谁?”
“白礼郃白主任,穆主任您认识啊?”
“认识。不熟。”
第37章 白礼郃
白礼郃的上任,从一个星期一的早晨开始。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他没去会议室等,直接加入了小儿外科查房的队伍。
穆之南看到了站在后排的他,没有表情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直到上楼到了会议室,才有了交流。
他找了个距离不远不近的位置,刚准备坐下,便听到白礼郃说:“穆之南,过来坐。”
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边,穆之南喊了一声:“白主任。”
白礼郃笑道:“嗯?白主任?很多年没见这么生分,不叫学长了?”
“……学长。”
“嗯。”
参会人员陆续进来,气氛有些不太自然,一是不太熟悉,二是从儿童医院的大内科过来,虽谈不上降级,平级调动也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更何况围绕着这位白主任,流言多于正经信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尽量没有目光交流,以防止自己流露出一些若有似无的同情。
但他本人却谈笑风生,没有看出任何不悦的神色,甚至称得上是热情温暖。
只是这位白主任打招呼的顺序有些怪,如果按照资历,理所应当先跟方轶康握手,但他却在看到杨朔进门的时候,先喊了一声:“小杨主任!哈哈,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PICU之神,久仰!”
这种浮夸的措辞差点让杨朔缩回已经伸出去的手。
白主任是个看不出年龄的人,似乎30-50岁都能长成这样,衬衫领带白大褂穿得板板正正,是一种看上去特别正直的,经典款的风度翩翩,说话也带着行政领导特有的虚礼:
“刘主任,您那个腹腔镜下的Swenson手术在儿童医院是作为教学片的,非常漂亮,佩服佩服。”
“好久不见了方老师,我初来乍到,还得仰仗您帮我,只要得到您的支持,我在这儿就一帆风顺了您说是吧!”
杨朔看不惯这种假热情,再加上他一来就喊穆之南去他身边坐,他微微侧过身子,对着坐在后排的程春和小声编排人家:“切,还礼盒?他咋不叫果篮呢!”
程春和没憋住笑出声,见穆之南远远看过来,他乖乖闭上了嘴,低头摆弄手机。
客套结束,新任大儿科主任又说了个人情况、对未来的展望以及几点要求,一些听起来很模式化的内容,穆之南本就很不喜欢开会,能躲则躲,躲不掉就坐在角落一言不发,或闭目养神或随手画画,但这个会开得很痛苦,位置离领导太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发呆。
他盯上了会议桌中间那块作为装饰的石头。
工作了这么多年,他很少仔细看这张桌子长什么样,感觉桌子中间嵌一块大理石,是个很老气的设计,不过石头纹路倒是有趣,很有些水墨画的风韵,就在他已经神游天外的时候,听到白礼郃说了一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会议,是没有人会真的提出什么来的,但他好像故意为之,微微侧过头看穆之南,又加了一句,“你呢?”
穆之南头也没抬,视线依旧落在会议桌中间那块石头上:“没问题。”
白礼郃鼻子里哼出一声似笑非笑的气息。
“那好,散会。”他说。
他看着穆之南起身离开的挺拔背影,微微眯起眼打量他,喊了一声:“穆之南。”
“嗯?”
“我看手术安排,明天有一台West综合征的手术,是你和刘主任一起做的,到时候我去观摩学习一下。”
一位消化内科出身的主任,要去观摩一个小儿脑部手术,穆之南心里想着“看就看呗还观摩学习”,点了点头,说“好的”,便加快了脚步逃离会议室。
第二日,忙碌了一整天的医生们回到家,谁都不想动,穆之南见杨朔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告奋勇去做饭,问了一句:“饿不饿,想吃什么?”
“不饿,没什么想吃的。”
“那我叫个外卖?”
“嗯。”
“点什么?”
“随便吧,都行。”
说到这里,他已经看出来杨朔在生闷气,却还是先找了个距离比较近的饭店,点好了餐,把手机放下,才问:“怎么了你?不开心?”
“对。”杨朔扭头直视他的眼睛,说,“我特别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不喜欢他总让你叫学长,不喜欢他显得跟你久别重逢特别熟那样儿。”
“你说白礼郃?”
“还能有谁!”
按照常理,穆之南此时应该笑一声说别乱吃醋,但今天他郑重其事地解释道:“他确实是我学长,以前在学校也确实跟我很熟,但毕业了就没联系了。他去儿童医院我在六附院,他是内科我是外科,井水不犯河水。儿童医院我从来都不去,在那儿的同学我也只跟梁一成有联系,你放心。”
说完他起身脱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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