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想去啊?这天气正适合玩水呀!”妹妹不明就里。
杨朔正想解释,手臂被拉住。
“去吧。”穆之南说,“这么好的海,不下水玩也挺可惜。”
被牵着手往海里走的时候,穆之南还是有些想要退却的意思。自从那年在泳池里被淹了一下,他就再也不肯游泳,去海边也只是湿湿脚,离得很远,反正也不会游。但这次他不打算躲了,“你教我”,他说。
“游泳?那也不能在这儿学。”杨朔双手拉着他,自己慢慢向后退,“这次就是天气热,在水里玩一会儿。走到这儿差不多了。”
穆之南低头一看,刚刚没过腰:“常宁都不知道游多远了,咱俩就这么杵着太丢脸了吧。”
杨朔笑笑,继续带他往前走,穆之南显然很紧张,脊背挺得直直的,杨朔转了个身,站在他背后,环抱住他的腰,这把腰很单薄,让人心生怜惜。
“放松,我就在你背后,你可以闭上眼睛,今天是个很漂亮的天,风不大不小,被海浪推着,就像我抱着你跳舞一样,是不是很美。”
穆之南真的闭上了眼,扬起下巴,颈部的弧线特别美,优雅得像一尊欧洲雕塑作品,杨朔情不自禁凑上去吻他,他转过头回应,气氛正往旖旎的方向沉浸时,一波巨大的浪拍过来,下一秒,杨朔身上便多了一个头发凌乱的人,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腿箍住他的腰,呈现一个爬树的姿态。
“你这……反应真快,跳得还挺高。”
形象全无的穆主任揉着眼睛,定了定神:“谢谢夸奖。”
农历年假期结束,穆之南并没有跟杨朔他们一起回家,受邀去欧洲参加儿科和先心病学会年会,杨朔虽然很不喜欢他这一趟,工作加旅行长达20多天的行程,怎奈“特邀专家”也算是荣誉,也就放任他出去玩,自己该上班上班,而且加班只多不少,时常帮人值班,又一次几乎住在了PICU。
刚开始的每一天,他都在接近午夜的时候给穆之南打视频电话,那边是傍晚时分,后来忙起来,视频改成语音,又过了几天,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在闹脾气,他不再主动联系,穆之南隔一两天才会打电话给他。
这一天杨朔难得下班早,在食堂打包了一点吃的带回家,吃完就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按着遥控器一直翻页,却找不到什么想看的,在历史记录里面挑了一个穆之南爱看的纪录片,娓娓道来的解说让他昏昏欲睡。
穆之南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打来了电话,一接通就是一声叹息。
“累了?”
“是啊,刚吃完饭。你呢?”
“我也刚吃完。”
“谢谢你还记得我啊。”
穆之南听到了快要溢出听筒的郁郁寡欢,笑了一声:“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切!那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但我记得你抱着我的温度。”
杨朔的心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滩水。
“我还记得你喜欢轻轻揉我的腰,又酸又麻的感觉;还记得你喜欢从我的耳朵亲到脖子再到胸前;然后——”他有意停顿了一阵子,改成了另一种风格的叙述,“你会在两侧的第四肋间流连很久,再一路游走到腹直肌的最下缘。”
杨朔“嘶”一声倒吸一口气,这样的解说词,可比电视里的好听得多,也诱人得多,他抬手关了电视,让自己沉在黑暗里。
他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似乎还因为信号不好隐隐有些模糊,显得更加温柔了,让他想起一起玩水的那片海,湛蓝、深远、唯美。
杨朔的时间感知系统混乱了起来,有时觉得已经过了很久,有时又感觉瞬息即逝,耳边穆之南的解说还在继续:“我猜,你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系统现在忙着作用于盆神经、海绵体神经,你的躯体感觉神经和运动神经——”
“停!别在这种时候给我讲课。”杨朔燥热难耐,有些不耐烦,却没想到他真的不说话了,“好哥哥,再说几句……”
穆之南听出了些许焦躁,便压低了声音,加重呼吸:“Give it to me, baby.”
带着浓烈性感的一句话冲进他的耳朵,杨朔攥紧了毯子。
听到熟悉的,短促的哈气声,穆之南轻笑:“小伙子,这么快可不行啊……”
杨朔也不回应,安静地躺着,听筒里也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像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海面,有些慵懒,他叹了口气:“太想你了。”
穆之南的声音里盛满了得逞的笑意:“是么?那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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