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用这些不实用的玩意儿,就像杜哲所说的,他就是贪慕虚荣。
但推盖的缺陷便是手机屏幕容易白屏,以前总是着急杜哲发的短信没办法看到,火急火燎地去修理,眼巴巴地看着修理人员对付这台零件都难以寻觅的老爷机。
可后来杜哲连“忙”字都懒得回,也没什么人找他,白屏也就白屏了,时不时还得闪一闪。
重新装上万能充充好的电池,换上以后再等编辑打过来,这样的好处是每个月基本只用支付月租费,要是让他电话联系,他就可以拿出这部老爷机,理直气壮地说,你看,我真的没有办法。
编辑像是习以为常地掐准时间,换上没两分钟,电话便打了进来,又是噼里啪啦一顿说,他瞧了瞧过去这么久时间,电脑还停留在关机页面的电脑,问道,“买电脑报销不?”
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为了生存,他天下无敌。
“前段时间稿费不是刚发吗?!”编辑在那边怒吼,“你别跟我说这么多,赶紧给我写!人家那边已经发了通告九点发稿。”
……请问这些作者们发稿之前能不能先经写手同意呢?现在都七点半了,还要修改这么多地方,他能不能先去死一死。
但他可不敢反抗,编辑他目前能抱紧的最后的大腿,编辑手上的资源是他的饭碗。心里苦兮兮,嘴里笑嘻嘻,讨好地应着编辑,到楼下五块钱一个小时的网吧修稿,在八点五十四分时文档发给编辑,编辑发了个ok的表情,他迅速在椅子上瘫成一团软泥。
剩下的钱,还能再坐六分钟。
显示屏上的时间跳动,聚成迷糊的小光,不知不觉竟有人推搡着他的肩膀,原来时间已到,现在是占了别人的位置。
他打着哈哈说着不好意思,擦擦嘴角的口水起身时,在昏暗的网吧里头脑发黑,连忙扶住椅背停留了一会儿。
这是他大出血的后遗症,脑子也经常像白屏手机,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想起一天没吃东西,饿得抓心挠肝的,但又怕昏死在路上,便在网吧老板的座位上趴了一会儿。
网吧老板黄航跟他也很熟了,见他自觉地坐在那,有人来还替他收钱,说道:“你收银还得给你算小时工不?”
涂佐柘顺着说道:“行啊,下次少收我点呗。”
黄航点上一根烟,下巴向着手背烫伤冒起的水泡顶顶,调笑道:“一小时五块钱你都嫌贵,真缺钱啊?伤口也不好好处理一下。”
涂佐柘收起手背,好笑道:“钱,谁不缺阿。你不缺,分我点呗。”
黄航也没个正经:“你做我老板娘就分你阿。”
涂佐柘连忙往后退一大步,边走边说:“得得得,想让我走直说嘛,你看看钱收少没,离柜概不负责。”
黄航在后面喊了一句什么他没听见,回到家先烧了一壶开水,趁着间隙洗净做饭用的锅碗瓢盆,嘴里嘀咕着今晚是吃红烧牛肉、老坛酸菜牛肉,还是吃番茄肥牛呢?
水一开,他熟练地撕开包装袋,放入面饼和调料,碟子盖在碗上,坐在餐桌边乖乖地撑着下巴,静静地等个三分钟,掀开香味萦绕了狭窄的客厅,筷子一夹是刚刚好的软度,狼吞虎咽地吃两口,胃就疼起来了,喝了点开水,再继续吃两口。
大半碗面下肚,胃疼得他冷汗直流。这个胃饿得久也疼,吃得饱也疼,像是年老失修的机器,运转都着实多余,可他掐指一算,今年也就二十七而已。
电脑好不容易正式关机,这会儿又要惨无人道地重新开启,他亲亲这台可怜的笔记本,叹它命不好,跟错了主人,到了退休的年纪还要被迫发光发热。
可是没办法,白天在赶别人的稿子,晚上是打算写点自己的东西。
几年前那场抄袭风波,他在圈内已经混不下去,开了几个小号都被人扒出来,索性后来将文笔也故意偏离原本,白天帮着名气较大的作者写点东西,用他们的名字才能卖得出去。
稿酬嘛,不及他们收获的十分之一。
但他要求不高,让柔柔吃饱就成。
他夜里都在写些什么玩意儿呢,大部分是无法发表的小说,以及……说来不是博眼球,他会在垃圾网写些小黄/文。
几年没有过过夫夫生活,总是空虚寂寞冷,无意中找到这个垃圾网,上面的小黄/文一个比一个精彩,夜半三更他就靠着这个网站的粮食来补充精神的空/虚。
后来写手们纷纷跑路,他断粮了,只好自己产。虽然他没写过这类型的,但是一幻想身边的人是杜哲,敲字时手背的疼痛都自动隐去,小涂立即给力地抬头,隔着内/裤都湿漉漉一片,他忍着这股焦躁写完一章又一章。
(和谐影响发布,入群可看,总的来说就是涂佐柘写着文,自己也。。。。。)
灭顶的快/感,尽数释放在虎口处的黏腻。
窗外明月高悬,星星点点在夜幕中,狭小的空间里,却充盈着莫大的空/虚感。
他犹如脱水的鱼,汗衫全湿透了,额头上还冒着汗,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拿纸巾擦拭着淌下的液体。
擦干净小涂穿好内裤,收拾一地团好的纸巾。
杜哲进来瞧也不瞧他,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刚刚太过投入,竟然没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站起身,见女儿趴在杜哲的肩膀睡着了。
杜哲将柔柔安全地放入床中央,周边围了一圈棉被,儿童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往她手里塞了她最爱的便便头玩偶,再轻轻地亲上额头。
柔柔睡得很香甜,长长的睫毛垂着,小嘴笑如弯月。
涂佐柘想去替她拿开一些被子,柔柔的体质极其怕热,半夜出汗会感冒,没想到刚一上前就被杜哲扯出去,指着那堆纸团,说道:“你以后做这种事能不能回房间做?!”
恰好按在水泡上,疼得一声也不敢哼,静静地接受他的指证。
涂佐柘一脸难堪,低着头不敢瞧他,也是没料到他们今晚会这么快回来,万一他知道自己刚才幻想的人是他,只怕会气得门都不要踏入一步。
他怕,怕杜哲因为讨厌他,会连柔柔也不理,再也不来看柔柔。
柔柔太喜欢这个爸爸了。
杜哲见他双腿打着冷颤,冷笑道:“你还不把裤子穿上,等什么?”
涂佐柘连忙穿上裤子。
杜哲见他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弱小无辜的灵物,他愣了愣,撇过头说道:“你要是再敢起别的心思,我不会再让柔柔放在你身边。”
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听,涂佐柘的眼前又暗了一下,慌忙地及时地扶住椅背,还是禁不住连人带椅一同摔在地上,跌得常年劳损的腰硬邦邦地疼,其实很想说些什么,肚子里都在冒着酸水。
跌落的声音巨大,杜哲怕吵醒熟睡的柔柔,正犹豫着扶一扶他,昏黄的灯光人影聚成小团,慢慢地撑着起身,他收回还未伸出的手。
涂佐柘的声音沙哑,前言不搭后语:“你还要不要咖喱牛肉?”
他未正面回应,瞄了眼厨房的垃圾桶,番茄肥牛的包装袋是唯一的物体,他说道:“你该不会每顿都在给柔柔吃这些吧?”
涂佐柘赶紧回道:“都按你之前给的菜单给她做的,每一顿都是。”
杜哲给的菜单,做法复杂又繁琐,食材也不便宜,但都是极其有营养的。涂佐柘本来觉着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身体健康就行,可杜哲扬言这是最低的标配,如果做不到就干脆别养,他们杜家养得起。
吓得涂佐柘赶紧学着照做。
杜哲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皱着眉头看了两眼,涂佐柘战战兢兢的,杜哲瞧着他这副样子,也只是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经过,径直走出门口。
涂佐柘站在原地许久,等他走了好一会儿才缓下紧绷的心情,给自己呼了两巴掌。
真特么怂。
第3章
涂佐柘不是第一回想象着杜哲在自己身上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但这么直面被他撞见自/du还是第一次,杜哲的冷面笑意还在不停地放映,尴尬得下半生的情/yu都要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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