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15)
沈慕南皱皱眉,“就上次吃火锅点的?”
“对对对,就那个,好吃吗?”江北抻长脖子等待答案,由于毛衣宽松,脖子下面的光景隐隐若现。
沈慕南眸色愈深,捏住江北的一只脚,然后轻轻往自己怀里一扯,江北整个人就呈弧线扑了过去。
“没你好吃。”
“扯淡呢。”江北嘴硬,可耳根明显发红了。
沈慕南换了个坐姿,让江北得以跨坐他腿上。
“中午想吃什么?”沈慕南把怀里人箍得紧紧的,声音里夹带了些克制不住的颤意。
“随便,都行。”
沈慕南闭眼嗅着怀里人身上的味道,半诱哄地说:“晚上跟我一起睡。”
江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些推拒,“不能这么快吧。”
沈慕南睁眼,薄唇轻吐,“家里只有一张床。”
“我办公室里还有张折叠床,我下午就给搬过来。”
沈慕南不屑地笑了笑,一把推开了江北,虽没用太大力,但江北始料不及,后背还是狼狈地撞到了地上。
“起来,跟我出去吃饭。”沈慕南居高临下乜斜他。
无故被人推倒,江北心里可不太舒坦,他晃荡着身体站了起来,临了踹了沈慕南一脚,“小心眼。”
沈慕南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目光在江北身上逡巡过几番,然后起身往落地窗边走。
江北默不吭声,待人动身离开,他才扭头去看。
谁料沈慕南预知他的小心思,正守株待兔地堵他的这方凝望。
目光远远交汇……
沈慕南玩味儿似的挑起一侧眉毛,江北赶紧害羞地转过脸,内心既喜且愤,喜的是两情相悦润物细无声,愤的是被人撞见自己的小心思,未免太跌份,总之就是大大的别扭。
几米外有一道打趣的声音,“下午还去搬你的折叠床吗?”
江北垂下头,小声嘟哝:“不搬了。”
沈慕南没再理他,目及远处陷入了沉思,站了一会儿许是烟瘾犯了,裤兜里摸了个遍,没摸着香烟,挑眼回看,恰好撞见江北一脸发愣地盯着他。
“看什么?”话里多有厌恶,沈慕南极不喜欢被别人这般注视。
江北坦荡荡,“不是说出去吃饭的嘛。”
“你自己喊个外卖,我直接去公司了。”
“哦,随你啊。”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北总觉得沈慕南阴一阵,晴一阵,十分捉摸不透,连带着这人表现出的所有温存,他都得打上重重的问号。
江北打开美团就给自己订了份外卖,干啥事都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点完外卖,他又着手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收拾,跳上窜下的,忙忙碌碌。
两人都没什么话,沈慕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一声不吭换鞋出了门。
下午没什么事,江北去超市逛了逛,把厨房里必需的调味品买全了,又买了些牛奶水果蔬菜蛋肉,排队结账的时候,他又顺手从货架上拿了包安全套,然后四处扫了眼,确定没熟人看见。
从超市回来天也黑了,冬天日短,天黑得早,其实不过才五点半。江北进了厨房,撸袖忙活了三菜两汤,就等着沈慕南回来一起吃。
江北这人好面子,他不好意思主动打电话询问那人几点到家,只能耐着性子等,从七点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半,都不见沈慕南的影子,耐性也一点点地消磨光了。
他把饭菜用微波炉热了热,索然无味地扒了几口,最后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十一点多的时候,江北躺在床上听见了动静,他闭眼假寐,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行到床跟前顿了几秒,然后又走远了。
江北睁开眼,就看见卫生间的灯亮了,片刻之后便是一阵哗哗啦啦的水声,他并无睡意,仰躺着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一会儿,那边的水声停了,房子里又是寂静使然,沈慕南掀被躺了进去,刚洗完澡身上还沾了些湿气,江北的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下,略略往旁边移开了点。
沈慕南察觉了出来,沉着声问:“还没睡着?”
江北没搭腔,把被子往自己那边拽了拽。
沈慕南从脖子下伸过手轻轻搂住他,贴在他耳边轻声解释:“晚上公司有事。”
“你可真忙,忙得连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这话一出,沈慕南竟然轻笑了声,他箍紧江北小声质问,“是不是想我了?”
“真自恋,撒手,我要睡觉。”
沈慕南拥着他不放,语气强硬,“就这么睡。”
江北这小暴脾气上来了,在被子里直接就踹过去一脚,“把你手拿开。”
“矫情什么,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话脱口,沈慕南转念想起了另一件事,阴恻恻地问:“你碰过杨馨没有?”
江北没回他,扭着身体挣扎了一阵,还是不得脱身,更加气闷,“松手,你这样我不舒服。”
“碰过没有?”沈慕南的声音沉了又沉。
“没有没有!满意了吗!”江北吼道。
“最好是这样。”沈慕南抽出了自己的手。
江北生气,又踹了他一脚,这回力气甩大了,沈慕南吃痛嘶了一声。
心知自己下手重了,江北赶忙转过身抱住了沈慕南,用鼻尖在他脸上蹭了蹭,“慕南,我刚不是故意的。”
沈慕南愣了愣,身体竟然因为这人的小动作而起了反应,他压制住体内躁起的欲望,冷下脸,“从哪儿学的这一套。”
“跟你学的。”
沈慕南没理会,身沉影寂里他似乎嗅到了一丝颓唐。游戏好玩,却也容易沦陷。
第17章 疤痕
翌日醒来,天还没亮,床的另一边已经空冷无人,江北看了眼手机屏幕,05:48,他闭眼定了定神,然后穿上衣服起来了。
他把客厅的一圈灯全部打开,原本暗寂的家瞬间亮如白昼,总算没那么阴冷。
在卫生间刮胡子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他探头去看,就见沈慕南一身黑色运动服,额头上带着运动发圈,原先妥帖的刘海被浸上了汗渍,很是有青春的味道。
就在那人差不多屈膝换好鞋的当儿,江北赶紧缩回脑袋,一板一眼地继续刮胡子。
沈慕南朝卫生间走来,两人在洗脸池的镜子里对视一眼,狭路相逢,好像有什么奇妙的东西发生了。
江北闹不明白自己的噗通心跳从何而来,他甚至垂下眼不敢去看背后的男人,可即便躲着,那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也是难以忽略的,并且随着运动后的汗液挥发开来,弥漫在引人遐想的空间里。
“先出去,我要冲个澡。”沈慕南有些不知何故的冷淡。
江北哦了一声,目光转换间恰巧撞见了男人的凸起喉结,他脸热一阵,只觉得嗓子里渴得难受。
要不怎么说晨起时的性-欲最重,江北这个大龄处男,没有女人方面的经验,头一回被人步步诱导崛起那方面的欲望,就栽在了男人手里,现在更不得了,光是看个喉结就给他看燥了。
“你洗你的,我胡子还没挂刮完。”江北想了这么个拙劣借口。
沈慕南的目光在江北脸上停顿几秒,倒没说什么,脱了衣服就进了淋浴房,水声哗啦,热气很快氤氲开来。
江北在镜子前磨磨蹭蹭,嘴巴一圈刮得光滑锃亮,一点青渣看不出,可他还是不舍得放下剃须刀,又抹了层剃须沫,假模假式地继续修理。
突然,水声停了,江北的心咯噔一下,像是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
也确实如他所料,他很快就被沈慕南一把揪进了淋浴房,四目相对,江北装傻充愣,“你想干嘛?”
沈慕南逼视他,“费尽心思整这么一出,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嘛?”
江北眨眨眼,盯着男人的那处喉结,“我昨天买安全套了,我想跟你试试。”
沈慕南笑笑不语,攥着江北的手倏然松了些。
“等着,我去拿。”
闪电般的功夫,江北就把套儿给拿了过来,他索性豁出去了,这次把衣服裤子也给脱了。
窸窸窣窣给自己戴上安全套,江北赤脚进了淋浴房,沈慕南瞧他这番阵仗,眼里的玩味一闪而过。
“你戴这个做什么?”
“就……试试啊。”
沈慕南俯身贴向江北的耳朵,低声引-诱,“把套儿拿掉,我来教你。”
借助水的润滑,江北没遭太大的罪,最后几分钟里,他终于来了些感觉,喘着气跟沈慕南一起攀上了高-潮。
……
…………
两人都有些筋疲力尽,沈慕南把江北抱进了卧室,江北后面疼,只能耸拉着脑袋趴在床上。
“呆着别动,我去给你买药。”
“哎。”江北应了一声,扭头看他,“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沈慕南在穿衣服,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黑色的瞳孔里犹带着一丝神清气爽,“不去了。”
“耽误你上班了。”江北垂下脑袋,抿唇偷笑。
沈慕南撩他一眼,眼里三分戏谑,“刚才舒服吗?”
江北羞得无地自容,脸埋进被子里,咕哝了句,“一般,还得再练练。”
沈慕南笑了笑,没再说话。
等药的间隙,江北嫌趴着累挺,自顾翻了个身,屁股刚沾上床就痛得嗷嗷直叫,他抽着冷气又翻了回去。
半小时不到,沈慕南就回来了,买了早饭和药,江北像条死鱼似的趴床上一动不动,只用余光偷瞄男人。
沈慕南坐到了床沿边,清凉的指尖触及到了后面,“忍着点。”
江北反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你看得见吗?别逞能。”
江北收了手,嘴边揶着笑,“那还是你来吧。”
沈慕南的动作很温柔,后面冰冰凉的,方才的肿痛减缓了不少,无聊的江北回忆起浴室里的那一幕,羞愧难当的同时又想起了沈慕南胸口的那道狰狞疤痕,他关心道:“慕南,你胸口那道疤是怎么弄的?”
沈慕南的身体僵了一下,抹药的手骤然用力,不知轻重地折辱一般,江北不知其中缘由,拍打着男人的手想让他停下来。
“这么点疼就受不了了?”沈慕南冷声道。
江北生气地扭头去看,正巧对上了男人的眼睛,锐利,讥讽,冷血,诸多个形容里,恰恰没有该有的柔情。
所有声音陡然湮灭,窗帘没拉开,卧室内一片暗沉,沈慕南摸出了根烟叼在嘴边,深吸了两口,无所谓地说:“人贩子弄的。”